章年卿酒意上头,脚下不稳,一头栽在她肩膀上,冯俏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撑住他。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在场诸位一一报过出身姓名。皇上又简单问了每个人不同的问题,仔细观察了一下其品行举止。接着便是对策,皇上以政事摘择出来,校考在场的新科进士。

“对,马上去办。”章年卿在箱笼翻找着外罩衫,下人硬着头皮出去了。

章芮樊回来的时候除了带回来一些,‘陛下可能一直在服用丹药’‘皇上的死是突然的,大皇子的死却是有预谋的。’‘所以看起来皇上的死也不单纯了。’这些事关朝政的消息。

十五岁的少年脊骨单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许是因为他黑,只能从他表情窥出阴测测的沉色。章年卿张了张嘴,艰难的问出一句话:“我会怎么样。”

章年卿打架阴招多,仗着他背书多,专挑人穴道捏。他既不会点穴,手里又没轻没重,好悬没把一群人捏瘫痪。

可章年卿不知道这些,平素在家里章芮樊对他不是打就是骂,脾气又急又躁。他哪知道父亲在朝堂是这个样子。

章年卿背脊生疼,咬咬牙,没站起来。屈腿坐在原地,“你过来。”

章年卿虽然在孔家睡了一晚,却未找到与冯俏说话的机会。第二天他宿醉酒醒后,得知孔夫人带着冯俏去庙会了。懊悔不已,恨自己懒惰。匆匆忙忙穿了鞋告辞回府,回府咬着学生千娇万宠的小妹妹,学生私以为,帮妹妹放个风筝,并无大碍。”

章年卿道:“就喝酒还能有什么事。得,我老实说了吧。我妹子这两天后牙槽泛牙疼,我看他有没有什么招。”

章年卿虽挂名新史挂的憋屈,他在翰林院的地位却一下子水涨船高,原先待他视若无睹的人,如今见面都是恭恭敬敬一拱手,唤一声:“章大人。”

章年卿猝不及防失去支撑,正倾身弯腰来不及收势,猛的窜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脸朝地,小腿还意外把蹲着的小冯俏捎倒,在她衣服脸上都留下了鞋印。

顿时噎住,这个样子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心虚了。

冯承辉的东阁大学士擢升文渊阁大学士的尴尬之处在于,别人都是兵部尚书兼某某大学士,礼部侍郎兼某某大学士。再不济也是翰林院某某兼大学士。

他愣了半晌,倒了被热茶,慢吞吞的喝着。冯先生是不会顾及这些小事的。师母的话,便是送伞,也该和家里打声招呼,免得两家送齐了,显得跟打擂台似的,尤其显得他这个岳家心急。

因早上下雨耽搁了时辰,新科三甲都是抱着衣服在礼部附近的同福客栈避雨,怕泥水污了衣裳不方便,三人几乎都是在宫门附近才换的衣服。今年的新科进士大多住在客栈,路远的章年卿也和何榜眼周探花一起出钱,派马车去接了。

他愣了半晌,倒了被热茶,慢吞吞的喝着。冯先生是不会顾及这些小事的。师母的话,便是送伞,也该和家里打声招呼,免得两家送齐了,显得跟打擂台似的,尤其显得他这个岳家心急。

“诚然。”章年卿微微哂笑,那表情分明是在说,难得夫人还知道我们是定过亲的。顿了顿,他道:“承蒙先生厚爱。冯俏妹妹尚小,暂且不论婚嫁。”

章年卿在床上滚了一圈,拥着锦被,烦不胜烦:“之前我家里给我订了门亲事。”

“天德哥~~~”冯俏甜声唤道,企图蒙混过关。

她竟然自己吃饭。

在此之前,大魏风俗是允许在双亲陪同下见面的,只是不允男女私下幽见,做出不齿之事。

“来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自己的一厢情愿。以及,冯俏的谙不知事。

冯俏修补古画瓷器的活是无师自通。冯家只她一个孩子,幼时时常寂寞无聊,便经常去孔家和表哥表姐们玩。孔明江家里老东西太多,炕角上随便压压一块砖都是老古董。修修补补,经常在所难免。

冯承辉苦不堪言,无处倾诉。他也不求光禄大夫,多少授衔个资善大夫,资政大夫。他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一些。

孔明江步伐很大,他不过闪神一小会,便得小步跑着去追。

事实上是大家打嗨了,等发现书房着火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陈伏不解,“有什么好不好的。佳人有约你还不赶紧去。还在这犹犹豫豫怎么像个娘们似的。”

笑声引来了杨学士等人的瞩目,见笑的事郑宏丰,便无人言语。

“爹。”章年卿无奈的喊了一句,驻足道:“衍圣公指亲事自然是没有错的。只是您不觉得这事有点太早了吗。且不说我还在念书,那冯家小姐还是一团孩子气,傻愣愣的,还不知情事。寻常小姐被男子碰了手,哪个不羞羞涩涩的。那小姑娘竟还以为我和她在打闹”

陶孟新指着他一脸明白,感慨道:“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啊。”

章年卿瘫坐在床上,恹恹的看着手里的符,无精打采的。“陈兄,明日我还是想亲自去祭拜一下夫子。”

甚至摆出一副闭门谢客的姿态,他只听结果。大家同意他当,他立即走马上任。大家不同意,他立即卷着铺盖回他的藩地当他的齐王。

吏部掌握所有朝臣官员的任职调遣,没有哪个皇帝会在这个位置留下别人的人。齐王一旦继位,第一个换的肯定是吏部的人,再一点一点授意,由吏部尚书、侍郎慢慢换掉各个位子上的关键人马。

章年卿清清嗓音,垂眸看着她:“我回客栈了。你也回去吧。”他看着她头什么,算是默许了。

章年卿点头:“恩,是。堂堂山东缑氏,竟出了这样一位女儿,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去国子监刻碑文的时候就轻松多了,章年卿把皇榜内卷交予督刻,坐着与国子监祭酒等几位大人聊了会,吃了几杯酒,便散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陶金海官任河南巡抚二十余年,虽未朝上再走一步,可一直未擢未贬,也算一分本事。几十年下来,早在河南扎稳根,倘若不是他亲女婿章芮樊回河南当布政使,只怕谁也在那站不稳脚跟。

这么些年,从没有哪届新科状元和进士,是衍圣公带着祭拜孔庙的。

冯俏梨涡攒笑,欢快道:“是啊,若不然,我和天德哥哥也不会到山海湖来躲清静。”

章芮樊很高兴,虽然季大人的任命是朝廷的意思,但两家成了儿女亲家,这件事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并许诺,只要缑秀,不,当时还叫季秀。季秀愿意现在现在嫁过来,他现在就可以帮季大人留在京城。

章年卿哑然失笑,“就为这个不高兴?”

章年卿的贪心却来越大,已经不满足于此。他喊了声‘幼娘’,便解了她的肚兜,将春光美色尽收眼底。

两个同父同母不同天的赵氏兄弟。一个为官,一个为匪。兄弟间殊路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