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抓耳挠腮，突然灵机一动：“少将军，阿清这人毛病忒多，尤其爱干净。您说您都半个月没洗澡了，也不怕熏着阿清啊。阿清可爱美了，更爱看长的美的人。少将军如今这般憔悴，阿清看了会不喜欢的。”
“薛将军跟少将军可是咱顾家军战神，当然跟咱们不一样。你要是能想到，你早就晋升了，还用当个小兵。”
次日天明，斥候来报，大齐拔营了。
“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对他说‘王爷，我想跟着您。’没错，我不想从军，不想建功立业，只想跟着王爷，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儿。”
小团子昨日犯了错，被王爷罚抄书，昨天的零嘴，他连动都没有机会动。王爷正襟危坐在一边儿，亲自盯着小团子。阿贵也爱莫能助——虽然对于小团子向他投来的委屈眼神，他看着着实心疼。
褚萧正琢磨圣上说的那些要点，猛然被人吼了一声，吓的一个激灵。
严格意义上说，这是尚武堂众人第一次真正面对敌人。这和实战演练不一样，稍有不慎，救不救的出长公主另说，连命都有可能交代在这儿。是以，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阿清哥哥说的对，少将军，我们这么多人在，一定不会让长公主出事儿的。”
“都别跟我争，明钰做的爆炒野山鸡，我上次吃了，一直惦记着，今儿终于能大饱口福了。”季斐一上桌，就将爆炒野山鸡划拉到自己的领地，季康都快把他瞪出窟窿了，也不见他撒手。
顾衍笑问道：“叫什么？”
豫王大笑不止，忽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为天下计，圣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问题，在揪出瑞王之后，便被众人忽略了。陈壁自尽，此事也无从查起。而今旧事重提，我也是突然才想到这一点。私以为，这或许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握着两颗滑溜溜的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小嘴撅的高高的，十分委屈的控诉道：“你不是说今日挑衅顾亭，一定能打败他的嘛。”
李穆嘿嘿一笑：“你听我的就对了。别说我不告诉你，这或许是你在年轻的时候，能打败顾亭的唯一机会。”
顾衍眼皮一跳，直觉不太好。
皇后身体猛的一晃，撞的桌子一震，桌上的各式果盘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豫王殿下，我们公主死的好惨，这大梁皇帝非但不予理会，还将我们软禁起来，不许我们护送公主回南唐。王爷定要为公主做主啊。”青蓝义愤填膺的控诉道。
“阿斐箭术好，你和七殿下带几人组□□队，随时候命。”
阿清手里的竹条咯嘣一下折断，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们吵的这么欢实，当我不存在？”
“我说大哥，以前阿清哥哥没回来的时候，你日日念叨着，这回人都在眼前了，你倒还紧张上了。”
阿清和顾衍对着一摞试卷，在将军府的兵器库里忙的焦头烂额。
恕平称，当年河阳公主与他，只是相互利用，更多的其实是自己在利用河阳公主。
小和尚委屈巴巴，指了指地上被马蹄踩碎的包子，支吾道：“包，包子……”
顾衍本为武将，与朝中政事并不敏感，或者说，他一心向武，不喜勾心斗角。北疆归来后，圣上封他为神威将军，并兵部员外郎。只是还未正式入朝，便伤了双目。
其后又例行审问，也没有什么疑点。
阿清不知道他们在忧心什么，只得识趣儿的闭了嘴。
顾衍点点头：“很多事情，综合起来看，总会有那么几处疑点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陈恭表面上表现的是被河阳公主欺压的不行，也不敢去花街柳巷，可事实上，他早就在别苑养了瘦马，花天酒地，半点都不耽误。”
没想到……
顾平知道，此次将军府能安然无恙，全是因为老将军弃了兵权抵了过。可是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府，那还叫什么将军府呢？
“那时，我的眼伤治好了，可醒来却不见阿清。母亲说，你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我一直以为，是我没有给你回应，让你伤心了。”
“新臣不是冲动之人，这么多年都忍了，不会急于一时的，怎么突然就……”齐敏悲痛不已。
顾衍还记得早些年，英国公府上养了条猎犬，那狗四肢细劲，身手敏捷，阿清见了便十分喜欢。那时自己还托英国公世子替阿清也寻了一条回来，取名为二黑。
“除了顾亭，还能有谁！七殿下，今儿谁也别理我，让我自生自灭吧。打不败顾亭，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大齐无故增兵，他担心远在边疆的顾东海。眼伤一好，便随薛贵赶往北疆。
只是影影绰绰的记得，那时残阳如血，顾东海发丝凌乱，泛青的胡茬上还有隐隐的血迹，厚重的铠甲已被暗红的血迹浸透。磨得光亮的枪尖上沾满鲜血，红缨随着烈烈北风飘扬。
“那些事，我倒是不知了。只道穗禾公主曾在大梁游历，与当年尚为太子的圣上，我父亲，靖南王三人相熟。穗禾公主不是一般闺阁女儿。听父亲说起过，穗禾公主十分有见地，对兵之一事有独到见解。甚至还相助圣上，破了大齐兵马，解了北疆之危。”
“卯时？太早了吧！”
不过，比起清少爷死而复生，面子算老几，虽然这东西，他也从来就没有过就是了。
好在这人倒是不见外，找到了芙蓉院的小厨房，自个儿做了顿饭，吃了饭，又坐在花厅继续等人。
顾衍将头抵在阿清的额头上。
只是，这一千人在最后回到营地时，只剩区区几十人了。
“阿贵，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一双眼睛罢了。以后，阿贵可以当我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