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青吃完消炎药之后,先是用井水擦了一下患处,涂上了外敷的药,她的直觉告诉她井水能消除烧伤留下的疤痕。

赵成兵不敢说话,他害怕自己一说话就露馅,手里拿着筷子捏的紧紧的,手心都出汗了。

“呵,这年头的疯狗就是会乱咬人,狗咬了我,难道我也要和狗一样给咬回去吗?”陈青青冷笑了一声说道。

陈青青把葡萄一个个的摘下来后,又把它放进了冰凉的井水里,过了大概那么五分钟,这才把它端上来,篮子里不光有葡萄还有梨子香蕉,可见赵成名还是花了心思的,一时间,陈青青也想不通赵成名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身为后世的人,陈青青对卢钊的想法很赞同,大锅饭有太多的弊端,每个人不管干的多与少,得到的东西都是一样多,这样哪里还有竞争力和积极性?

刘秀一看到她,连忙说,“青青啊!我正要去找你!”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陈青青的手腕,语气神神秘秘的,“青青啊,你知道不,外面有个油田建成了!国家政策可能要变啊!而且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赵家那老幺可能要升职当官喽!你可得抓住机会啊!”

之前就是一匹布料,白小莲都要弄得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没道理价值更高的手表,她会藏起来的。

不管多么的困难,吉时到了,新娘就从主屋走了出来。

“婶儿,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真的,我保证跟他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只是我在这里没有朋友就是跟他比较合得来,所以……”

“婶儿。”陈青青轻轻唤了一声,边上坐着三嫂,见到她出现,连忙怪声怪气的叫了一声。

顿时眼眸一眯,眼底闪过一丝的寒芒。

再次心中暗骂赵成名没事找事,一边招呼着陈青青和赵成娟去做饭。

“一副狐媚子的样,看着就心烦。”

许红梅也知道自己有些过激,便顺着赵成名给安的台阶,哼哼了两声就继续吃饭。

许红梅嗳了口气,左思右想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陈青青一惊,眼前的景象却一下子变了。

名子是个小名,许红梅的小儿子,叫赵成名。

她们是相信陈青青的为人的,平日里多安分,讨喜的一小姑娘啊!可李芳芳的裤子上的确有血,脸上的悲恸也不像是作假。

“陈青青,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怎么能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都是女人,她理解这种痛失爱子的痛,王二娘想到此,无不痛心疾首的说道。

——她刚刚还夸王二娘家刚下的猪崽子好看呢,算了,白夸了。

这时,李芳芳抬了下眼皮子,朝赵成兵使了个眼色。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赵成兵把鞋子一脱,扔了去砸陈青青,按照原计划来演,他情绪越激动,这事情就越真实。

卢钊像老母鸡护崽一样站在陈青青面前,那只臭鞋砸到了他的脸上,卢钊白净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个鞋板印。

“卢钊!你没事吧?”陈青青看着卢钊受伤的脸,其实脸上被打出鞋印来是件滑稽的事情,但是她现在只有内疚之情。

“青青都说了不是她!我也亲眼看见了,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媳妇,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来干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卢钊据理力争,脸都给气红了。

陈青青胳膊上的上还没好,要是这脸也被打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他们不就是看陈青青形单影只的好欺负?

旁边的人一看这架势,看不下去了,没想到赵成兵平日里看起来话不多老实巴交的,内里却是个这么有血性的汉子,虽然李芳芳孩子没了,可这没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陈青青被赵成兵打死吧?

事情闹大了,不管是她们还是陈青青,赵成兵,谁都脱不了干系。

公社里正在埋头算表格的许安安,看着这个月的补贴,扶了扶额头,作为公社里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知青之一,她经常被李兵喊过来干这些活。

“妈妈!妈妈!不好了!”柱子一路上哭哭啼啼的跑着,终于找到了许安安。

“怎么了?柱子?别哭,好好说。”许安安发觉事情不简单,柱子自从懂事过后就很少掉眼泪,在他眼里,眼泪都是弱者才会有的东西,现在他哭的这么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陈青青?

“是不是你青青姐姐出事了?伤口感染了?”

“不是的,妈妈,是赵奶奶家的媳妇过来找青青姐姐,然后那个女的就莫名其妙的瘫在地上流血了,说是青青姐姐把她推倒了,害她流产了。

那边有好多人,他们都在说青青姐姐,可是明明不是青青姐姐动的手!他们在冤枉她!”

柱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思维逻辑却很清晰。

“走,我们赶紧回去。”许安安听到这里慌了,有句古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太阳公社虽然不穷,人也淳朴,但是这也是乡下,农民最容易被别人的言论轻而易举的带偏,这会陈青青肯定因为势单力薄的原因被他们指指点点。

“小张,你帮我去喊李兵,就说家里出事了!”许安安走之前特地和小张打了个招呼,生怕出了差池,家里没男人,到底底气还是有些不足的。

“好勒,安安姐!”张莉莉是和许安安同一批下来的知青,比许安安小一岁,她留在乡下的原因和许安安不同,许安安是因为有心爱的人才留下来的,她则是因为城里没亲人,所以才会选择留在太阳公社。

文革改变了她张莉莉生命的轨迹,她的一生。她本来也有个幸福的家庭,一家三口,说不上什么大富大贵,却也是吃喝不愁,其乐融融。因为政治原因,她爸被送去改革,她妈一开始还想着这家,后来索性就跟别人跑了。

等张莉莉满心欣喜的看到被送去改革的人平反的时候,她是高兴的,但老天爷却给她开了个玩笑,她爸就这么死在了牢里面。

有的人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张莉莉想,她爸爸的前半生也许过得是太顺了,所以最后才给他开了这么个玩笑,死的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就好像这些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等她最后看到她爸留给她的那封信,才忽然意识到,她印象里一向和蔼,会和她开玩笑的那个老男人真的离开了。

画面一转,许安安牵着柱子的小手急匆匆的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