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便缄默了。

谢春深脸色又柔和了一些:“不是你笨,是王广他妹太坏,用脚绊你,我亲眼看着的。”

“等我呢?”

“好饿……”

谢春深不知刘芸竟会是这样想的,只觉感动。这时候门忽然响了一声,想来大概是阿酒回来了。

谢春深挑眉,金色的眼睛直直望进阿酒的心里:“你不着急总有人着急。”

“这可不是谢家酒馆,谢春深你是进错了地方吧!”

谢春深也甚是生阿林的气,奚落道:“曲黎你可错了,他先前和阿酒掰腕子还输了呢!”

这两兄弟实在太过勤快了些,比阿酒还要勤快,有时候柜台的活儿干完了,富贵就到楼上去帮阿酒干活儿,宝贵就围着曲黎说着说那,曲黎姐曲黎姐地叫,这让阿林感觉到了危机,他觉得阿酒和曲黎慢慢都会被这两兄弟哄得团团转。

谢春深竟然几乎一上午都跟在她的身后,她端酒给客人的时候他跟着,她到厨房端菜的时候他还跟在身后。客人跟她说话的时候,谢春深会瞪那客人,把客人吓得都不敢叫阿酒了。

“只是什么?”阿酒觉得自己越发有做坏蛋的潜质了,竟然在算计喝醉了的谢春深。

他坐了一会儿,门忽然开了,然后阳光一晃,屋里便站了一个人:王广。

谢春深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开口问牛叔:“牛叔,还有没有饼子了?”

而阿林和曲黎也感觉到了这边情形不对,可还没等他们弄清发生了什么,阿酒便转头跑出了酒馆,而谢春深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转身上了楼。

其实谢春深十分想要到隔壁去看看阿酒,可是他又怕阿酒问自己为什么要过去,他总不能说:啊,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果然是这样!”有人发出这样的抱怨,但却不能掩饰声音中的满足

谁知曲黎也上了楼,她喝了些酒,好像是有些醉了,看见阿酒便开心地凑过来,抱住阿酒的手臂,醉熏熏问道:“阿酒,咱们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看他平时就知道吃饭睡觉,睡觉吃饭,可是他怎么会这样好呢?”

谢春深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可是阿酒并没有看谢春深一眼,只熟练地揉着糯米,然后装到坛子里。

谢春深想了想,道:“和阿林他们一样叫我老板就行。”

两人这样僵持了许久,谢春深忽然笑了出来,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低头在阿酒的脸上啄了一下,接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讨好的意思:“小春喜欢阿酒哦,阿酒喜不喜欢小春?”

“他今年还是没有回来,你不要再等了,等他,他也不会回来了。”

谢春深只是换了个姿势趴着,声音有些闷:“县令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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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暮明远的手记所说,阿酒只用了少量的水以防止酒味太淡。

透瓶香(上)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那个人迟迟不审理牛叔的案子不过就是想要让他来,而他来了。

*

又过了几天,阿林对阿酒的态度有了些改变,有时会训斥她,有时会瞪她,阿酒只乖乖听着,哪里敢反抗。

谢春深见阿林回了屋,便拍了拍阿酒的肩膀,意思好像是说:对不住了啊……

“今天不用你去,我和阿酒去就行。”谢春深的脸色很平静,又仿佛很不平静,似乎是想要故意疏远谁一般。

她病了那么久,每日心里还不知怎么想,想的多了,就也不知是想到了哪里去,刚才那样的事不发生在今天,也会发生在明天,所以阿酒不怪刘芸。

第二天一早阿酒便到了酒馆,阿林已经在收拾,看见阿酒也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而且今天阿林异常沉默,仿佛是有意在躲避着阿酒。

几个客人笑笑闹闹喝到下午才离开,谢春深见也没有什么客人了,便让阿酒先回家了。

刘老七壮硕的身体晃了两晃,伸出小树一样粗壮的手臂就要朝阿林打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阿林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手猛地跳到了刘老七身上,双腿紧紧夹住了刘老七的腰,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死死抱住了刘老七的脖子。

第二天一大早阿酒就起来了,做好饭,又把先前熬好的药也放在锅里暖着,这才去了酒馆。

阿林哼了一声,这才转过头,道:“老板你倒是发个话,到底啥时候给我涨工钱,让我攒点彩礼钱?”

赵青云和王广知道晋王千岁在谢家酒楼的时候,都吃了一惊,然后就急忙带着人到酒楼去迎接。

两人进了酒楼,却见大堂里一个锦袍的少年正和阿林说着什么,旁边坐着一些人,赵青云一看便知是易装的侍卫,于是便知那锦袍少年便是晋王了。

晋白自然也看见了赵青云,可是却只转过头去当做不见。赵青云只得在旁边等着,王广自然也不敢造次。

过了一会儿,谢春深和阿酒从对面的酒馆出来往这边走,晋白这才看了赵青云一眼,然后转身上了楼。赵青云急忙跟上,心中也摸不准这晋王是怎么个想法。

赵青云跟着晋白进了屋,便跪在地上道:“属下赵青云拜见晋王千岁,赵青云有罪还请千岁严惩!”

晋白倒了杯水,喝光之后才道:“你有何罪?”

“属下伪造罪证陷害谢春深,玩忽职守,陷国家安危于不顾!”

“这样的罪该怎么惩罚?”

赵青云狠狠咬着牙,道:“其罪当诛。”

晋白听了笑了笑,然后猛地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怒道:“你那伪造的证据若不是被我截到了,此时谢春深便身首异处,哪里有你这样的官,视人命如儿戏,若只是杀了还有些不够,你说呢?”

赵青云手脚发凉,想来晋王不仅不打算放过自己,还想要牵扯上王佳婉。

“赵青云愿受千刀万剐,只求不要祸及他人。”

*

晋白来的那天便告知了谢春深自己的身份,谢春深惊讶之余便有了些惶恐:他竟然把一个王爷留在自己的酒馆里当了几个月的伙计么……

这日一早,谢春深和阿酒几人便被晋白的手下带到了县衙。晋白坐在王广的位置上,虽然是少年的脸,却透出丝丝庄严来。

而堂下跪着的人却是赵青云。

谢春深打量着大堂里的人,发现都是晋白带来的人,也不知这是要干什么。

晋白见人都到齐了,一拍惊堂木,道:“圣上密令赵青云彻查安平内应之事,赵青云却知法犯法,伪造证据诬陷谢春深,其罪当诛,念在安平内应之事尚未解决,暂且给其微惩,让其带罪立功。”

谢春深现在倒是听明白了,这是问罪呢。然后就看晋白挥了一下手,有人上前开始打板子,谢春深一数,整整打了五十板,屁股都打烂了,可是赵青云愣是一声也没吭。

“你们为什么要打青云,你们怎么可以打他!”王佳婉先前就在门外,可是却被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