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在给客人打酒,曲黎在和一个客人讨价还价,他们都没有听到刚才阿芳说的话。

于是谢春深和米店商定好,每隔三天就送三袋子米去酒馆,半个月来结一次账。

老者一顿,然后指了指他右边的墙壁,戏谑道:“那就像是发生在隔壁的谢家酒馆一般啊!”

礼成时,牛大娘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牛婶也哭了,最后三人哭成一团。

等谢春深喝完了水,然后又开始找饼子,阿林小声道:吃!就知道吃!怎么不噎死你!

屋子里已经被照得明晃晃的,而谢春深从昨晚醒了开始,就再也没有睡着,可是他更加不想起来,于是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看到了中午。

“主子,我能进屋么……”

“阿酒,我们走吧!”现在的谢春深像极了……阿酌。

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一座坟前,墓碑是木制的,因为时间久了上面的字迹已经不甚清晰了,但是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上面写着的字:慈母谢柳氏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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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林却猛地抱住了阿酒,并十分用力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似有哽咽:“阿酒,你的病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了,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阿酒以前只是偷偷在自家的酒坊里偷酒喝,她并不知道该如何酿酒,如今看着自己父亲书写的手记,忽然觉得酿酒十分新奇,不知不觉竟然读到了深夜。

“可是叫王广这和咱们老板有什么关系啊?阿林哥你告诉我啊!”阿酒跟着阿林上了楼,因为阿林说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第一次想了解他们的老板,这个开着不大的酒馆,喜欢睡觉的人。

“还好你没有扔下我,还好。”

先前大人只以为孩子是出去玩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天黑孩子还没有回来,这才着了急,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后来是别人从井里打水把孩子捞了出来,这才知道孩子是掉进水里了,一家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春深把酒从车上卸下来,拍了拍衣服,对牛叔道:“今天多亏阿酒去了,那酒坊的刘老板想把掺水的酒卖给咱们,被阿酒看出来了,这回的酒可是原浆,错不了了。”

谢春深自顾自地收拾东西,时不时打个哈欠,并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阿酒见此便也放下心来,像往常一样收拾起来。

“二娘我真的不是因为你哭的,我是因为想起了爹才哭的,我想爹了!”阿酒这回终于忍不住,抱着刘芸哭了起来。阿酌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酒看见那幅要丢弃的画被放在另一堆东西里,那一堆东西是要留着的,应该是谢春深放过去的。阿酒有些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幅画,竟然会让谢春深想要丢弃,却又舍不得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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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七说完便踉跄中透着威猛地向柜台这边冲过来,那架势真像是要和人拼命一般。

阿酒洗了一盆红薯,一半的去皮切块熬粥,另一半则放在笼屉里面蒸,盖锅盖前想起坛子里还有酱菜,于是切了一小盘也放在了笼屉里。

那少年急忙摇手:“不会,我不会记恨小哥的!”

谢春深睡到下午才醒,这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此时他已经饥肠辘辘了,于是想着趁牛叔他们吃饭的时候自己也去吃上两口。

他刚走到楼梯转角便见四人坐在了桌子旁边,他想,这次你们吃饭总不能不让我吃了吧!

于是他迅速地下了楼梯,几乎是小跑到了桌子前,可是正待他要猛吃一顿的时候,他发现桌子上的盘子都是空着的,干干净净的,连干粮渣都没有。

牛叔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愁苦不堪。

“唉,阿酒不在我都不想做饭了。”

接着阿林也叹了口气:“阿酒不在我干活儿都没有劲儿了。”

然后牛婶也叹了口气:“阿酒这孩子也不知现在躲在哪里哭呢,想想都觉得可怜啊。”

曲黎最后也叹了口气:“没有阿酒,这酒馆实在是没有生气啊。”

谢春深知道他们每一句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他并不想听,而且他很饿,于是他生气了,他决定不再听这些人在这里唉声叹气,所以他出了门,去散散郁气,也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他沿着大街往东走,可是走到了街尾也没找到吃的东西,这时又忽然下起了雪,他只得往回走。

雪越下越大,天也渐渐黑了下来,道路两旁的店铺陆续点亮了油灯,谢春深走在这样的街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点空虚,一点落寞。

忽然,谢春深发现对面走来了一个人,身材瘦小,而且走得很慢。两人渐渐走得近了,谢春深才看清那人正是阿酒。

他急忙找地方躲,可是两人已经离得这样近,他一下子也找不到什么僻静的地方,于是只站在道旁店家的屋檐下,等着阿酒发现他,惊喜或者惊恐。

可是阿酒并没有看见他,她只是低着头,踢着一颗石子,仿佛那颗石子十分有趣似的。她穿得很单薄,慢腾腾地走在这条寂静的街上显得很孤单。

谢春深忍不住跟在她的身后,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看着阿酒的背影,触手可及,却又无法触及。

这时阿酒忽然停住了,谢春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他该不会是被阿酒发现了吧!

可是阿酒只是蹲了下来,然后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把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肩膀抖了起来。

谢春深愣住了,他不知阿酒是不是在哭,也不知道阿酒是为什么哭,可是看了只觉难受,于是也蹲了下来,蹲在阿酒的身后看着她。

阿酒哭够了才站起身来,然后用衣袖擦了擦脸就径直往家里走了。而谢春深也一直跟到了阿酒家才往回走。

他现在已经饿得过了劲儿,可是他还是找了一个临时搭起来的馄饨摊要了碗馄饨。

因为他怕晚上饿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当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的时候,谢春深忽然想起了他十岁时情形。那时他的父亲已经离开两年,而他娘也因此而郁郁寡欢,无心经营酒馆,于是酒馆很快倒闭,娘也在缠绵病榻,半年之后就离开了。

他卖了酒馆,还完了娘病重时欠下的债,然后他兜里剩下的铜板只够他吃一碗馄饨。

于是他就找了个馄饨摊要了一碗馄饨,然后遇到了王广。

那时,当他吃完了馄饨,抬头竟见对面盯着自己看的少年,他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却听那少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