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道:“我方才不是写了两张药方吗,不识字如何写药方。”

甄建点头道:“应该可以。”

“不用,我还有很多。”云柔郡主显然是把甄建当做救命恩人看待,很大方地说了一句又从怀里取出一张手绢,亲手替甄建擦拭额头的伤口,她看到甄建的右臂袖子上也渗出的鲜血,替甄建挽起袖子,发现胳膊部位也被碗砸开了一道伤口,伤口周围还泛青紫色,于是她又轻柔无比地替甄建擦拭胳膊上的鲜血,由于二人靠得太近,甄建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的少女香气。

“职责所在,公子恕罪。”护卫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皮夹,打开皮夹,从里面取出一枚银针,在酸菜鱼中四处戳起来。

“带朋友来捧场是小事,我向你透露个大事,再过七天,绍兴城里会来很多跟我差不多的权贵公子,你到时候好好把握机会,在中秋节前三四天推出酸菜鱼,把酸菜鱼的名声打响,趁机大赚一笔。”

不过暂时不着急,中秋正好他的店要歇业一天,就趁那个时候去买宅子,房子他已经看好了,至于酸菜鱼,可能要等到八月底才能推出。

“啧啧啧……甄建真给咱们村争气了,你们想想啊,甄建出息了,人家问甄建,你哪里人啊,甄建说,我是清水镇杨树村的,哈哈,杨树村的,咱们村也出厉害人物了……”

甄大力摇头道:“娘,那钱是甄建赚的,不是我赚的,我在店里,就跟一般的伙计没两样,甄建才是掌柜。”

“好。”吴木匠用力点头。

首先想到的有四个人,田大爷家的孙子田螺,吴木匠的儿子吴得,周大叔的儿子周磊。

“你不要误会。”甄建摆手道,“我只是建议你不要选这道菜,这是为你好,这道菜,你不能吃太多。”

甄建怀着满心疑惑离开,老爹偷偷学字,这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不愿让自己知道,想给他来个惊喜?感觉甄大力不是那种会玩惊喜的人啊。

十五天的时间,小吃店终于修整一新,重新开业了,不过现在是周淮在那里坐镇了,而且周淮把他的父母还有家中的亲戚都请来帮忙了,甄建跟周淮签了一个契约,小吃店完全交给周淮经营,但甄建还是小吃店的老板,小吃店所有收入,甄建只抽一半,另外一半,给周淮,也就是说,周淮现在也算是小老板了,周淮当然开心,这样他每年能多赚很多钱呢。

远处张虎看到这一幕吓得直捂嘴,差点惊叫起来,甄老四居然把李二狗踹进了河里,这是要……杀人啊!

他们回来的当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村子,是王氏刻意说出去的,还不是为了保住他们的颜面,然而村邻们根本不信,老四什么德行,他们是知道的,甄大力父子为人慷慨好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于是大家纷纷猜测,甄老四他们是不是做生意失败了,就把脏水往甄大力和甄建身上泼。

甄建笑呵呵地向大家行礼,道:“今天多谢诸位仗义执言,甄建感激不尽,诸位,我的小店被毁了,想要重新装修,只怕要等二十天,不过没关系,从后天开始,本店暂时搬去同福酒楼营业,地方宽敞了,各位就不用排队了!”

陈长青有点不耐烦了,一拍惊堂木,道:“你们快做决断,本官再给你们一盏茶的工夫!”陈长青自然也希望此事以赔偿结束,而不是以惩罚收场,他身为一个尽职的地方父母官,当然希望牢狱里关押的犯人越少越好。

“哦——”陈长青大致可以理解了,点了点头,道,“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是他们三人指使你们去做的?”

陈长青瞪眼喝问:“本官问你们话,你们老实回答,若敢遮掩或是虚言,大刑伺候!”

曾嶙也看到了,本能地想要闪躲,然而他腿脚不利索,根本来躲不开,被板凳砸在腿上,然后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啊啊”直叫,而他的左腿,以一个看得清的角度折断了,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甄老四皱眉沉吟了片刻,忽然咬了咬牙,道:“不能让二哥生意做这么好,不然咱们回去定然被人笑话死。”

“登徒子,大色鬼……”侯青兰忍不住撅嘴骂起来。

“有没有可能,她为了我朋友,茶不思,饭不想,非他不嫁,然后你姨父爱女心切,最后妥协了呢?”

江南这边,无论男女,都可以用好看来形容的,只是一个男人若问别人自己长得好不好看,这会非常奇怪,侯青兰到底年纪小,不懂这些,她就希望别人夸她漂亮,还有就是……她想看眼前这两个人出糗,因为她很皮。

“胸大难看?”甄建闻言双眉都快飞起来了,他第一次听男人说女人胸大难看的,这什么奇怪的审美观。

“可我不会挑担子啊。”

“多谢掌柜信任。”曾嶙道,“掌柜的,小笼汤包是一种包子吗?”

“恩公你……实在是大好人啊!”曾嶙激动地望着甄建。

一路想着心思,不知不觉间就路过了同福酒楼,可能是对这个酒楼有怨念吧,不管他怎么走神,每次走到这里的时候,都会自然而然地回过神,然后看向这家酒楼。

装修需要购置不少木材,甄建每日都要去码头的木材厂里挑木材,然后让人送到他的店铺去,古代装修玩的就是木头,不过,木材真心贵,幸亏甄建的装修改动幅度不是很大,但已经耗了八两银子了,还好甄建现在是准备做小吃生意,运营成本不高,就是需要做一个特质的烤箱,这个就要找铁匠了。

甄建觉得这伙计简直就像未来世界那些酒店精心培训出来的服务员,很有专业素养,便来了兴趣,问道:“请问小哥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好。”李咸鱼点头。

“好,没有问题。”老四不怕他用契约骗自己,虽然他识字不多,但他的认识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那些公子个个都识字,可以请他们来帮自己看一看契约有没有问题。

他是想自己如果真的哪一天经营不善,要卖酒楼,所以先打听个市场价。

就在甄大力酝酿着做一根藤条抽甄建的时候,李咸鱼和范贤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院子,停在了厨房门口,甄建和甄大力睁大眼睛望着他们二人,几乎异口同声:“什么事?”

“回大小姐,是个乡下的野小子。”那中年汉子道,“他站在河对面,朝咱们这边看,二位小姐何等身份,岂能让这些贱民的眼睛玷污,否则被相爷知道,只怕要责怪小人。”

他正满心期待明天收获一株黄金牡丹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甄大力在家么?”

“啊?哦。”甄大力现在是浑没主意,只能把粥碗端到院里,一边吃,一边望着甄建,生怕他不小心伤了自己。

“嘿……是不是他的儿子还不一定呢……”一旁的王光棍嘿然冷笑。

村民们也为甄建痊愈而开心,一行四十多人,浩浩荡荡回村,过了清水河桥,村民们继续往前,但甄大力和两个大夫却沿着小路向西,甄建见状讶叫:“爹,你去哪呢?不回家么?”

甄建也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只要能安然活下去,在这里再待上七天算得了什么,条件艰苦一点而已。

“还有那李虎头,只有你打得过他……”

“你们也太猥琐了!”甄建顿时叫了起来。

“五……五贯!”奶奶惊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他寄宿的这个身体是真的挺不错,挺壮实,一看就是那种从小吃苦耐劳长大的。

这时,云柔郡主忽然道:“爹,不如让甄建去参加你的寿诞吧,让他去开开眼界,这对他以后做生意或许会有帮助。”

云亲王闻言笑望甄建,问道:“你意下如何?”

甄建微笑摇头:“甄建一介布衣,哪里有资格去参加王爷的寿诞。”

“本王说你有资格,你便有资格。”云亲王缓缓道,“本王一生最不喜欢欠别人,你难道想让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草民不敢!”甄建赶忙颔首道,“既然王爷有命,甄建不敢不从。”

“明日本王会派何嵩阳给你送来请柬。”云亲王说着便拉着云柔的手,道,“好了,咱们回去吧。”说罢便往外走去。

甄建赶忙拱手:“恭送王爷。”

云亲王带着他们往外走去,祁王走到甄建身旁之时,咧嘴一笑,连连挑眉道:“明天我还来,记得多准备一点有缺的故事。”

甄建狂汗,这祁王真是……妙人啊。

待云亲王离开,甄建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气场了,云亲王来到的那一刻,他就感觉整个院子的空气仿佛变得压抑了,上位者的气场恐怖如斯!

甄建回想自己之前和云亲王的对话,感觉自己不卑不亢,礼数周全,而且还拒绝了云亲王的天价报酬,一系列的骚操作,可圈可点,不过,他此刻心疼啊,感觉心如刀割,万两黄金啊,就是二十万两白银啊,就这么被他拒绝了,那可是二十万两啊……

最郁闷的是,他甚至自己都搞不清自己为何要拒绝那么多钱,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有节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