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在门外朝里面行礼:“回大人,是草民。”

“哦。”范贤二话不说,转头就去后院了,没一会儿就把双截棍拿了回来,递给甄建。

黑子来到排队的人群里问了一会儿,便又回来了,甄老四忙问:“打听到了吗?”

“不全怪你,曾嶙也有责任,他是收银的,居然没提醒你。”甄建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喜地望向李咸鱼,“你说你当时太开心了?她做了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是不是有希望?”

“这你就错了。”侯青兰道,“我姨父视金钱如粪土,是出了名的清官,他之所以会被贬到这平昌来做个小小的县令,就是因为他不跟那些贪官同流合污,受到奸臣的排挤!我的意思是,我姨父肯定会帮我表姐找个家境尚可的,至少不能让她嫁过去过苦日子,家境富裕点,自然会优先考虑。”

李咸鱼心中一阵慌乱,赶忙摇头:“我……我没看什么呀?”

甄建闻言嘿然一笑,道:“哪是什么公子啊,这两个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女扮男装来咱们这里尝美食呢。”

侯青兰道:“小棒头的家就在绍兴,我爹让她回家看她娘亲了,就没跟过来,表姐你看看,这身衣服就是小棒头的,她身材和你差不多,这衣服应该正好适合你。”她说着就拿起一件男子衣服递给陈芸芝。

夏天温度高,一般不会出现皮冻,但李浩把鸡汤放在井里,这就很有灵性了,井水是个神奇的东西,冬天的时候,井水温度会比地表温度高,冬天大清早,用刚取上来的井水洗脸一点都不会感觉冷,而到了夏天,井水的温度则会变得非常低,低到5度到4度的样子,基本快赶上冰箱的保险层了,在这样的温度下,浓鸡汤是可以凝结出皮冻的。

甄建也学着他的模样拱手回礼道:“甄建。”

甄建仔细观察了一天,发现客人虽然没昨天多,大约少了三成,店里始终保持客满状态,早上的时候还要排一会儿队,对于这样的客流量,甄建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大家不用忙得跟陀螺似的,而且,他估计,今天的收入肯定比昨天高。

甄建为了确保留下足够的本钱做资金,所以打算租店铺,然而在牙行把待租店铺看了一遍,要么就是太大,要么就是地段不佳,要么就是太小,总之,没有一个满意的。

甄建立刻就明白了,可以理解为精装修和简装修的差别,便又问道:“地字房长租会不会便宜一些?”

“当然!”甄建用力点头道,“如果给不到这个数,你去把家房子给点了。”

三婶闻言开心道:“还是爹说的在理,商人再有钱,也抵不过官老爷的一句话!”

旁边有人打趣道:“反正大力你现在有钱了,请个先生教你识字便是了,你虽然已经三十二岁了,但现在也来得及嘛。”

甄大力也看出来了,甄建肯定是那天晚上偷听到他和媒婆的说话了,估计是不中意吴家的闺女,便笑问道:“你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甄建来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权势的人,能带二十多个护卫出门,而且护卫可以佩刀,必然是权势不小的人家,于是便站在那里看。

“爹放心。”甄建道,“或许这只是暂时性的,而且……我长大了,也该开始挣钱了,我会想办法挣钱的。”

甄大力担忧地摸了摸甄建的额头,问道:“建啊,你这是怎么啦,今天怎么饭量忽然这么大了?是不是生病啦……”

“属于你们的东西?”三婶王氏闻言尖声叫道,“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的,都是爹和娘的!”

甄建还没起床,甄大力在外面叫唤了一声,甄建被叫醒,揉着惺忪睡眼出来,两位太医看到甄建依然一切正常,便让甄建过来,给他诊脉,诊脉结束,二人喜笑颜开道:“恭喜啊,令郎的天花已经彻底消除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范贤闻言开心道:“那你是不是已经好了?是不是不用死了?”

甄建听得一阵悲情涌起,也流下了泪水,他很想上去安慰一下父亲,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靠近任何人。

甄建见状蹙眉道:“神秘兮兮的,你们干嘛?”

“三贯。”老四竖起了三根指头。

二人就这么光着屁股手持镰刀往回走去,甄大力边走边道:“小建,回去吃完早饭你就睡觉吧,爷爷吃完早饭后会去田里割到晚上,下午爹还要去割,晚上你再来跟我一起割,忙个四五天,这十二亩地就能割完了。”

甄老四咬了咬牙,道:“好,这五十贯,我赔给你!”

“不不不。”甄建微笑摇头,“四叔你误会了,是五百贯。”

“什么!”

“五百贯!”

老四和王氏尽都惊叫起来,甄老三也是双眉一皱,目光阴沉地望向甄建。

“你抢劫啊?”甄老四瞪眼大喝。

王氏则尖声道:“知县大老爷,甄建他借机讹诈我们!”

陈长青道:“这五百贯,方才甄建已经跟本官说过了,本官觉得,五百贯不过分。”

“什么?”三人闻言尽都愣了,五百贯不过分?五百贯都可以把甄建的小店重新买下来两次了,怎么可能不过分,打死他们都不信。

甄建这时挑眉道:“你们听好了,我为何要五百贯,砸了我的店,重新装修店铺,需要三十贯,影响我做生意,二十天的时间,我的店每天净赚十二贯,二十天就是二百四十贯……”

“放屁!”王氏直接爆粗口,“你的店一天能赚这么多?骗谁呢?”

“混账!”陈长青直接一拍惊堂木,瞪眼呵斥,“公堂之上,岂容你污言秽语!掌嘴二十!”

“啊?”王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衙役手持木牌走到她面前,左手揪住她头发,右手抡起木牌,左右开弓,“啪啪啪啪……”。

甄建看在眼里,爽在心里,这恶毒而又刻薄的女人终于吃到教训了,真特么太爽了,光是这二十个掌嘴,就值回票价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嘴贱!

二十个掌嘴打完,王氏嘴巴里鲜血直流,甄老三无奈地扶住她,看到自己的老婆被打,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奈,让他非常难受。

“呜呜呜……”王氏抱着甄老三,一个劲地哭,甄建一听到她的哭声,就想笑,她哭得越伤心,甄建就越开心。

甄老四其实也想骂甄建胡说八道的,还好被王氏抢先了,他暗自庆幸,然后道:“大老爷,甄建肯定是谎报的,他的店那么小,一天怎么可能赚十二贯那么多,草民的酒楼那么大,一个月才赚了十贯而已。”

甄建冷笑道:“无能的人总认为天下所有人跟自己一样无能,你不会做生意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做生意。”

“你说什么!”甄老四怒目瞪视甄建。

甄建挑眉道:“我说错了吗,拿着那么大的酒楼,才开业一个月,生意便黄了,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我店里的生意有多好,外面的百姓都可以作证,我精心做最美味的食物给平昌的百姓享受,而你呢,大夏天用隔日的猪肉和羊肉给客人吃,客人吃到这些发臭的肉,自然要生气,你不道歉也就罢了,还打客人,你的生意能做得下去就见鬼了。”

堂外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同福酒楼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就连甄建都听说了,现在甄建提起,大家又是对甄老四一阵鄙视。

甄老四闻言气得直咬牙,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公堂,估计他已经上去把甄建一顿揍了。

这时,陈长青道:“方才,甄建把他店里的账簿给本县看过了,他店里每日的收入,都在十二贯以上,并未虚言。”

甄老四顿时无话可说了,气呼呼地望着甄建,他就不懂了,甄建这个毛头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开一家小吃店居然这么赚钱,他觉得这是老天不公!

这时,甄建继续道:“三十贯加两百四十贯,就是两百七十贯,剩下的两百三十贯,是对我那账房先生曾嶙的赔偿,因为他的腿被打断了!”

甄老四怒问:“打断他一条腿而已,怎么可能要赔两百三十贯这么多!”

甄老三也道:“一条腿要赔两百三十贯,甄建你真开得了口啊。”

“三叔你这话就不对了。”甄建淡笑道,“若是我打断了三叔你的腿,给你两百三十贯,你是嫌多还是嫌少?”

甄老三冷笑道:“你那账房怎能跟我比,我可是秀才,有大好前程的。”

“巧了。”甄建咧嘴一笑,挑眉道,“我那账房先生,他也是个秀才。”

“什么!”甄老三和甄老四闻言顿时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