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地甩开李四娘子手,低声斥责道:“瞅你那窝里窝囊的样,这有啥不敢说话的,再不吱声活的都没得干了。”

小可爱扔了一颗地雷

把郝家兄弟送到地方看了环境,几人没异议,熊壮山就回了自家。

郝春民气愤地瞪着他大哥,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郝家兄弟几个根本没当回事,肆意的放声大笑着。是几个畅快的汉子。

“行,我会小心的。”熊壮山问:“只是你要让她做什么?”

面前的老妪佝偻着脊背,面容沧桑,双眼尽管竭尽全力睁着,里面还是有层灰蒙蒙的薄翼。

唐寿摊在床上,可猜不到那头大笨熊心底的想法,他只庆幸自己竟这么轻易就逃过一劫,谢天谢地。

熊母做过鞋,唐寿给她一说她就明白了□□分,剩下就是多做几双才能出来的经验了。

没成想,熊母都把该干的活都干完了,唐寿才爬起来没多久,这会儿刚做好饭,两个人正吃饭呢。

“掌柜,这种麻布给我扯一身蓝的一身紫的,给我郎君扯一身靛青一身深蓝。”唐寿喜欢紫色,非常喜欢,同学说过基佬紫,他气得和同学大吵一架。“还有这种深麻布给我多扯些,我要做两床双人被,两床褥子,你比正常尺寸给我大些,我家二郎生得高大,正常尺寸不够用,多些没事,要是小了我可回来找你。”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一百盒牙香要五车土胚,我想这不多吧,东京的土可不要钱,最多雇几个人做土胚罢了,两三个男人一两天的事,最多一百文下来了,你在我这赚得远比这个多多了。”

熊壮山道:“可以。”

这态度,差点让唐寿以为他是县令夫郎。熊壮山拉着唐寿往轿子里走去,唐寿想起马上的金家护卫,就道:“我和二郎坐轿子,你跟在后面走吧。”

金锦程苦笑道:“熊夫郎不必疑我,我是迫切想要你手里的牙香法子,但我的教养还不允许我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金家到底是百年名门,到了我这一代,不敢说比攀先祖,却也不会给家族抹黑,这事真与我们金家无关,我只是想帮忙罢了。我既然能找来,就说明牙香在东京已经掀起浪潮,那么看中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这其中一两个起了坏心,要做些什么,肯定是有的。”

路上有个官差实在没忍住就劝说道:“熊屠户,我们都听人说了,你那刷牙子和牙香狠赚了一笔银子,完全够缴罚款了,你就缴了吧,至于那刷牙子和牙香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有人看上了,你是绝对保不住了。”

“什么?”官差倒是楞了下,被熊壮山给吓得竟忘了此行目的。

冬日天短,吃过晚饭暮色就完全黑透,这时候只要等着睡觉就好。然熊家大门却在此时被人怕得劈啪作响,来人似有很急的事,不是敲门,而在砸门。

煎羊排要用平底锅,但家里没有,唐寿就用家里现成的锅对付下,倒也能用。

安顿下金锦程等人,唐寿匆忙把人拉回自己屋子,压着嗓子,怕被金锦程等人听见,几近气音道:“你那暴戾的脾气给我收敛点,他们可不是村里无权无势的村民,伤了分毫,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点东西又不沉,我自来就行。”

瞪了两眼阿成,王雄忽然想到什么,霎时眼前一片光明,他对阿成招了招手。阿成连忙屁颠屁颠跑过去。

熊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能东京商人的到来。

“我估计过段日子东京商人就该找来了,你做个木板挂在外面,到时候请人刻上桃花源三个字,省的再来商人找不到咱家。”

怕唐寿真给熊壮山弄死了,熊家两兄弟第二日连糕点都没去卖,兄弟两个不敢敲门打扰熊壮山,就在门口来回绕圈子。

熊父和唐寿这个新过门的夫郎不怎么熟,不好缠着说话,可也替他们真心实意的高兴。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的肉,一样心疼。

猛地被一股大力掼倒,唐寿甚至没被吓到,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糙汉子就是糙汉子,别指望他能学会那套温文尔雅假面具。唐寿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自己习以为常,还能自己找个舒适的角度窝着继续说话。

王雄心念涌动,要是蛋糕不足以吸引东京王家主母,那么再加上这牙香呢,两样闻所未闻的东西一同出现,他就不信一样也入不了王家主母的眼。

四道菜,三道没见过,最后一道瞅着像是豆腐,可红彤彤的色泽却是没见过的做法。

“不……不去就不去,干嘛那么凶。”阿成小声嘀咕。

小厮颤颤巍巍向门前指去,那人抬头,赫然见到一个满眼悷气的家伙,把那人也唬了一跳,不禁倒退一步。想到自己身份,可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仆人小厮,碍于脸面勉强站定。

“没买到?”王七娘子声音瞬间夸张地拔高了不知道多少个音调,尖锐地让翠莲想捂住耳朵,可她根本不敢,被弄得差点哭出来。“为什么没买到,你昨个不是信誓旦旦地和我拍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吗?”

“小娘子,这吃食叫做蛋糕,传说在前朝都是宫里的官家才吃得起,平民根本没见过,就是朝中的大臣要想吃也得立功才能被赏赐这么大一块。这是前朝没了,这手艺才流落到民间。”

“哥夫,你又做个什么好东西?”

蛋糕

“好香,嘴里清清爽爽的,清新。”

唐寿怕说不明白,就抓了熊壮山的大掌,在他手上画了一个牙刷的形状。“大概就是这个形状,这里是刷头,可以用马尾的细绒毛,这里是刷柄,磨得扁平圆润些,用手好拿。”

孙父孙母再三保证,孙大郎孙三郎以及下面两个小的心里都有些想法,熊家这东西多赚钱他们知道。之前跟着孙二郎在熊家进过糕点,他们转手到镇上轻轻松松就能赚个几十文,可想,熊家这做的赚得岂不是更得多。这个时候孙家几个郎君纵然有些小心思,也不敢表现出来,有心以后徐徐图之,不能惹怒了熊家,不然一文钱没有,说不得还不会允许他家再进货到镇上卖。

熊母熊母那个表情已经表现出来就是唐寿说出个花他们也不会同意,敷衍道:“你说吧!”

唐寿摇头道:“我家大豆暂时够用,不收豆子,你要是想要大豆油得用铜钱买,两文钱一大碗。”

“大豆还能榨油,那可怎么榨啊?”男人就是或许吃惊,惊叹一句,并不是真的想要探听。说完感觉不对自己先脸红了。

唐寿眨眨眼睛,笑得鬼精鬼精的,“你不会以为我只有这点货吧,我还会制油,用大豆制油。现在一斤猪板油至少要六七十文,不过榨出六七两猪油。我用一斤大豆就能榨出二三两油,两斤大豆就能榨出五六油,大豆才多钱一斤,你说这利润大不大!”唐寿得意洋洋的炫耀,没注意到熊壮山忽然沉下来的目光。

熊壮山!这个彪形大汉竟然是熊壮山,小南村的人顿时怂了,怪不得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杀,谁不知道杏花村的熊壮山打兵的时候杀杀多了,做下病,几日不杀人就浑身难受。憋得没招,就只能杀牲畜解瘾,哪有人敢上,别说上了,竟瞬间作鸟兽散,热闹也不敢看了。开玩笑,看热闹哪敢命重要!

熊母想开了,也不破骂了,语气冷冷道:“大郎娘子,如今你闯下这等祸事,就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手艺是你弟夫传给你的,你把它外泄,不单单关乎咱家,还关乎着你弟夫,现在你就和我去二郎家里请罪吧!”

熊大嫂哭着抹眼泪,“我阿娘这是怎么了,怎好端端就病了。”

王老五心想,早知道熊壮山喜欢的是双儿,当初说亲的时候,就把家里的双儿小子说给他了。他家的双儿长的很好看,很秀气,文文静静的像个小娘子似得。这要是说给熊壮山可比说给罗家强多了。罗家因有豆腐生意,自认在村子里高人一等,日子过得好,心底挺瞧不上村人的,觉得谁家都穷,配不上他家。他家双儿在罗家没少受气。

第二日,熊母一家赶到的时候,唐寿已经将核桃酥先制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