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一百四十文的羊肉,熊壮山这家伙自己就能吃五斤,七百文。压力好大,要加油赚钱了,不然连自己汉子都养不起了。

早料到熊家会是这么个态度,金锦程不急,慢悠悠道:“熊夫郎不用这么着急拒绝,你可以再仔细考虑考虑。以你家现在的条件,我劝你还是直接卖上一笔银子好,你看你家这屋子四面漏风,这般小,来个客人都没地招待,有了这笔银子在玉林镇买个大宅子,今年冬天也好过些。到时候再买个店面,开了油铺,小日子也是蒸蒸日上,何苦守着这么个方子在这里受罪。而且,这方子恐怕也不是你想守就能守住的。”

“这是一百二十八文,你收好。”唐寿数了刷牙子和牙香盒数量后,结算当日工钱。他和阮翁讲的时候就是日结,不压帐。

东京唐家和东京金家,还有东京黄家以及东京朱家是东京最早也是根基最稳的东京四大家族。可以说,目前东京整个商业都被这四大家族紧紧攥在手心,漏网的都是些不够塞牙缝的小鱼小虾,不值一提。

家具上雕刻花样也是要加钱的,越繁琐的花纹价格越高,毕竟有手工跟着。

“真的,那赶上好了,这就成长久买卖了。熊夫郎,你看我可行。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手脚还利索,做些这东西没问题的。”老者叫做陈元宝,住在杏花村村西,今年五十有六。在昱朝六十便是大寿,五十六岁就是高龄。

熊壮山前脚刚离开,后脚熊母就绷不住放声大哭。

回来碰到一个小铺子里卖干海带,那么长一条,竟才要五文,泡发了,不知道能吃多少顿,一下买了十条。

“留下之前的本钱,其他的都买香料。”

唐寿道:“你说柳枝啊,我家没有那东西。”

“我打算给你家主君做四道菜,这道叫做锅包肉,二十八文一盘,再给他做道溜肉段,也是二十八文一盘,再来一道狮子头,同样肉菜,三十文一盘,最后一道麻辣豆腐,是素菜,正好荤素搭配,给你算十文。”唐寿道:“你放心,豆腐虽是你们常吃的菜,但我的做法保管叫你家主君香的吃掉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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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从村路来得吗,能通车了,那行人也一定能走了,太好了,明天可以去镇上卖糕点了!对了。你们是来请熊二郎去镇上杀牲畜的吗?”蔡学有点奇怪,不过请个屠户去家里杀牲畜,至于驶来这么奢侈的一辆牛车吗?再者,镇上也不是没有屠户,熊壮山就是手艺再好,也没有冰天雪地特意来请的道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翠莲还从没见过这么大脾气的小贩,别说他成日里走着颠着卖,就是镇上那些大商户还不是要求告着才能来王宅送菜。这乡下小贩有什么可狂妄的。

熊柱看王宅大门关上,捡起掉在地上的铜钱数了数,正好。脸上露出奸诈的笑意。哼,就坑你!

五娘子收了铜钱,帮着装好,那男人就似真似假抱怨道:“你家把制作糕点的手艺都给你外嫁的四姐,我们进货还要跑到孙家村很不方便。”

熊四娘躲开,没给他,不吵也不闹,就淡淡道:“当初说好了这糕点方子是我的嫁妆,是我的东西,你看别人家小娘子都外嫁了,怎还可能从娘家弄到祖传的手艺。可现在大嫂弟媳什么意思,家里没给陪嫁就打算抢我的陪嫁做自己的东西。”

“夫郎,你看,你说的可是这种?”

牙香是他在一本宋朝记录香谱的书籍上看到的,都是香料制作而成。其中有几种他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两种牙香用料十分讲究,随便一种香料都是士家大族才能用起的。

熊三郎看得最明白,“阿娘,只要孙家不是个傻子,就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这可是白白给他家送钱啊!这昱朝谁家会把祖传的手艺给家里小娘子带到夫家的,这事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笑咱们家傻。”

“不行!那可不行!这祖传的手艺怎么能教给一个外姓人!”熊母立刻大叫起来,“绝对不能教给四娘子,就听我的,你手艺你们就自己捂得严严的,谁也不给!”

田三郎道:“去的,熊夫郎有什么事尽管说。”

又一个来熊家进货的男人看见他端着油碗就随口问道:“熊家杀猪了,榨油了,怎么卖?”

唐寿身后是墙,退无可退,“我……是看大嫂在娘家的处境忽然想到四妹,如今熊家贫弱,四妹在婆娘处境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出嫁的女儿终归是最可怜的,婆家拿着当外姓人,娘家同样拿着当外人,像是无根的浮萍。我想着能不能帮帮她。”

赵大郎将他阿父护在身后,竟要和熊壮山打架。

“冷,穿上。”

赵母迟疑着道:“大娘已经是熊家媳妇,这做糕点手艺传给她也很正常。咱家这织布手艺不就只传给媳妇,却不传给家里未出阁的小娘子吗?防的就是手艺外传。”

来熊家进货的人看见唐寿身上的狼皮马甲,没一个不羡慕的。

熊母的状态把熊大嫂急得不行,眼瞅着这是家里唯一一项生钱的营生,要是再叫她给推出去,家里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起来呀?

“太棒了,我从来没吃过这种糕点,明明是核桃做的,却不大能吃出核桃那股子怪味,反而香香甜甜的。”

蔡学瞬间眼睛亮了,这么赚钱的营生要是能介绍给亲戚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些亲戚因着他家赚到了钱,以后可不敢再瞧不起他家了。

这下蔡学更尴尬了,可想到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熊壮山道:“不用再说了,都听我夫郎的,今日就都回去吧。”

三枚桂花糕静静的躺在上面,淡淡的奶甜香充斥着鼻尖,使她几近迫不及待拿起一枚塞进嘴里,立时甜甜的味道盈满整个口腔,那是她吃这么多年的糕点从未吃到过的香甜。吃了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一口气把三块糕吃个干净,李三娘才意犹未尽停下来。接着就是一阵懊恼,这三文钱是她攥了三个月才偷偷攥出来的,平时她阿娘看钱看的很紧,她只能贪黑起早背着她阿娘多做些活计卖,但其实这并不容易,家里油灯同样也是需要省着用得,所以一月三文的私房她攥得很费力。

唐寿笑道:“自家做的,你尝尝鲜,有什么好的建议帮我提一提。咱们都是邻居,平常有个大事小情的还要相互帮忙,一块糕点当不得什么。”

桂花糕主要用糯米粉、牛奶、蜂蜜、白糖和一点干桂花。

熊铁是个木纳的汉子,忙摆手道:“三弟,回家了别说,省得阿娘又要不喜弟夫。二郎都二十八了,好不容易成亲,别在让阿娘不喜他夫郎。左右离得远,阿娘也不常去,不会知道的。”

看不见人,鼻端只剩下熟悉的味道,唐寿似乎当真就不那么害怕了。

唐寿跟着跑过去,近了才勉强能看清三个人影,中间那个被两边的搀扶着。

棉鞋是麻布的,里面续了层棉花。穿上大小正好,很暖和。

熊壮山并不知道原身的身份,不是原身不想说,而是原身一开口要说,对上凶神恶煞的屠户那双暴戾的眼神,就什么都吓忘了。所以熊壮山一直不知道原身是被父母卖给人牙子的,还当他是被拐卖来的,就是村里人也都那么以为的。

张大郎给李二娘使眼色,李二娘倒是看懂了,红着眼睛道:“大郎,我已经答应熊夫郎了,要是不给换,他二人燕尔之际,吹吹枕边风,怕熊屠户还是要记恨咱家!”

唐寿来到一户人家敲了几下门,喊了两声,才有人慢悠悠出来开门,是张大郎的妻子,姓李,排行老二。唐寿成亲那日他家来吃席面了,他记得。

这个朝代叫昱朝,是并不存在于历史上的一个朝代。文化发展类似于我国宋朝,大体一致,个别细微处略有差异。比如昱朝性别被分为三种,男人女人和双儿。双儿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外表是男人,然而却能孕育子嗣。只是在子嗣上艰难,八成双儿不能生育,剩下两成双儿即便生育也九成多生下的还是双儿,根本生不出女儿,不到一成的概率生儿子。

不过,乡野小户,自家做点买卖,至多几十文的利润,县令倒也不那么斤斤计较。不过是撞上公差就收,撞不上也就算了。

因此农家人对此也并十分重视,有时还会躲着收税的官差。

衙门里不计较小商小贩,可对于大鱼却也不愿漏一尾,所以当衙门里接到举报,贪黑摸了过来。

熊壮山倒不是刻意不缴税,而是相关手续没办下来,早在糕点大火,他家糕点每日进账几百文的时候,他就去衙门里办理相关手续,入商籍了。昱朝商籍很正常,除了不能分到土地外,其他方面没什么大影响。那些根深叶大士家大族都有自己的买卖,否则也支撑不了他们奢靡而挥霍无度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