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但什么也没发生。

“干嘛,担心我?”蒋逸舟晃了晃还被她拉着的手臂,看这姑娘的眼睫毛都被泪珠沾成一撮撮的,难得在这种时候有些想笑,“没事,死不了。”

阮念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见蒋逸舟也从里面出来了,依旧不正经地只挎半边书包带,双手插兜,眼神散漫,迈着大长腿慢条斯理地走,就这么一个社区派出所的破铁门被他走出了六星级豪华酒店大门的感觉……可以说是非常帅了。

……呵,还是支重箭,怼得他肋骨生疼。

“阮、阮念!”

这所高中各方面都远不如他原来的学校,但建筑结构倒是差不多,一楼楼梯下面空了处地儿,正对着公告墙的背面,视觉死角,外面经过的人只要不特地走过来,通常看不见里面有人在。

蒋逸舟抬手在她右肩上拨了一下,让她能站正身子,然后把手插回裤兜里。

……真的是脚,那凉鞋的几条皮带子根本承受不了任何重量,老张的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龇牙咧嘴憋了半天,才勉强保住了作为人民教师的道德操守。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翘了课来这儿,也不干什么,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谁也别来烦他。

“哎你小子谁……”

“干嘛,担心我?”蒋逸舟晃了晃还被她拉着的手臂,看这姑娘的眼睫毛都被泪珠沾成一撮撮的,难得在这种时候有些想笑,“没事,死不了。”

想想她平常放学都晚走半小时,确实避免了不少麻烦,现在……忍忍吧,就当听单口相声好了。

阮念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已成定局,那就接受现实,努力去适应新的环境。

蒋逸舟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扯了扯嘴角,书包一丢坐下来,从裤兜摸出一颗奶糖剥开放进嘴里。

打豆浆的时候,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某人那句豆浆不甜,盯着手边的白砂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加了原来的分量。

“咦,你同学来啦?”外婆一眼就认得是昨天那孩子了,笑呵呵冲他挥手,“小蒋,来买早点呢吧。”

“我看你跟方才的同学很生疏啊,他走的时候,你都没跟人说声再见?”外婆往她碗里夹了个鸡腿儿,照例重复着每天晚饭都叮嘱的话,“多吃点儿,看看你多瘦了,千万别学人家减什么肥。”

负责把风的小弟叼着根烟拦在他跟前,扫了眼他身上的校服,吹了声口哨,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辉哥,今儿运气好啊,又来了只肥羊。”

想想她平常放学都晚走半小时,确实避免了不少麻烦,现在……忍忍吧,就当听单口相声好了。

“冷就穿着。”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闷闷的,还夹杂着几分不耐烦,“吵死了。”

阮念:“……”

“耗子,咱俩这缘分……”

“哎,我觉得吧,这锅也不能赖在蒋同学头上。我刚走过周鹏座位,都听他跟林昊说了,中午那事儿他就是装晕的,好让李辉以为他扛不住,不敢下重手,等人走了他就自己起来了。”

阮念笑笑:“哪有,你比我高那么多,多吃点也正常啊。”

车门倏地关上,她站在铁栏边微低着头,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手上。

没多久手机又震了震,进来新消息。

-这个也给你看看。

阮念点开图,放大,是老张发的那张讲义,上面的题目居然已经全写完了。

-这是答案吗?

-不是,但经过sherry张的鉴定,正确率起码有80%了。

-那剩下的20%是错的?

-不不不,那20%是因为他不会做,哈哈哈哈。

sherry张是化学科代,大名张学锐,男的,改这个英文名纯属音译,但胜在够顺口,后来班上就叫开了,刷题狂魔一个,化学学得贼溜,每次单科成绩都排前三,他要说对的,一般都不会有错。

-哎呀,有老师过来抓人了,我先匿了,回聊。

……连讲义是谁的都没来得及问。

算了。

阮念把图片切回原来的几页习题,继续写,等全部做完已经10点多了,她揉揉眼起身出去倒水喝,准备洗澡。

客厅的灯还亮着,外婆那屋关了门,门缝没透出光线来,估计是睡下了,她轻手轻脚开门进去看了一眼,把空调从26度调到27度,风速调低,才悄悄离开。

睡前躺在床上,阮念翻出苏棠发来的讲义看了会儿,字迹很潦草,甚至……有点丑,幸好化学题要写的文字不太多,基本都是数字、字母和符号,不影响阅读。

她一题题往下看,不料第二题就被卡住了,想了多久不知道,反正第二天醒来时,手机的闹铃从被窝里闷闷传来,震得她手发麻,才知道自己昨晚想得睡着了。

“念念,起床没?”

外婆向来早睡早起,敲敲房门问她要不要在家吃早饭,阮念说不用,今天得回去补作业,路上直接买比较省时间。

回到学校才刚过7点,教室也没几个人,要么趴桌上补觉要么埋头玩手机,阮念走到自己的位子,俯身往抽屉找,果然是落在里面没拿,放下书包,翻出写好的草稿纸开始往上面抄。

抄完了又回头看了一遍,有道题是合并化学方程式计算反应热,她昨晚算了好久才得出答案,但现在再想,好像又不太对……

离早读时间还早,阮念耐心在草稿纸上重新算,算了两遍,居然都跟原来的答案不一样,其中一个连选项都没有,肯定是错的,她有些苦恼地皱着眉,不知该选哪个。

“第6题错了,选c。”

……哦,那就是她第一遍算对了?

“是因为第二个反应放热,逆反应是吸热,所以应该用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