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弘萧嘿嘿笑道,“就烦了那么几秒。”

这么一对比,完好无损的七王爷和垮掉的曹仁,曹建中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这想法会不会对七王爷或者说和七王爷为一派的施卿煜有什么不利了。

惠妃看着出现在施卿煜身边陌生的秦昭,有一瞬的困惑,不过她没有立刻把这个问题问出来。而是走到施卿煜的轮椅前,亲自给他推起了车来。

马夫站在原地,把秦昭和施卿煜的互动都收入了眼里。心里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但是一时又抓摸不透,他只好挠了挠头,把这些都抛之脑后,跳回到马车上。

秦昭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施卿煜,“王爷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

谁不知道魏悬是个男人,只是魏悬嫌少出现在人前,而且一出现就戴着面具,据说在自己庄内也一样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他们想知道的不是魏悬是男是女,而是他的长相!

“我先带你去你的住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就在王爷房间的隔壁,王爷说这样方便你做事。”侯管家边走边道。

秦昭从射箭场退出来,就看到了候在回廊中的付春明。付春明坐在轮椅上,一袭青衣,手中拿着一枝腊梅把玩着,白色的花瓣红色的花蕊趁得他瘦削苍白的手有着别样的美。他微微低头,如丝绸般的黑发就垂落到了身前。

排在第一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魏一,第二则是魏三,十一号排在第八,而付春明则在第十五。

“给我抓住这个孽子!”

康晋王睨了她一眼,随后对护在自己身边的人道,“立刻派人给我去搜查一番。”

小郡王谢荣沉着脸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去,拿起小厮倒的酒直接就一口饮尽。柳梁月见他没有过来才稍微松了口气,八公主余光扫到她的表情嘴角微抿,眼神冷了冷。

秦昭发现柳梁月在听到八公主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两秒,不过她掩饰得很好,站在她身边的翡翠都没能发现。

王府中的旧灯笼全部换上了新的,下人们把回廊和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一些仆役则搬着一盆盆的鲜花来到了大院,把大院弄得极其的漂亮。

谢荣阴沉着脸对着护卫挥了挥手,护卫感激地看了一眼三王爷,就退了下去。

谢荣看到她的眼神,心里就不舒服,“把人押下去,好好审问。看看是谁指使她行凶的,仔细搜查四周,如果发现她的同伙,给我全都抓了,一个不留!”

“爹还真是喜欢梁月姐姐。”

秦昭点点头,低着头跟在了紫衣姑娘背后。虽然面上冷静,其实秦昭知道自己的手心此时满是虚汗。对于原身来说这是第二次任务,但是对秦昭而言,这却是他的第一次。

“你啊,就别想了,你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任务失败,出任务者直接被处死。秦昭脑海里回想起了这道死徒出任务的规定。

秦昭弯着腰,脸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当他回过神来,他脚下已经堆满了尸体。而他的衣服上,也已经被汗水和红色的鲜血沾湿,魏三在下面说了什么秦昭完全没听到,他只是低着头,怔怔地看着颤抖的双手。

秦昭匆匆回到了死徒室,死徒室如今只有他一个,他把门阖上后就脱起了衣服。肩膀被魏三骨扇刺出来的伤口和脸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除了这两个大伤口外,身上还有其他在沙地打滚时摩擦出来的小口子,膝盖手肘等地方也磨出了一块块的淤青。

魏三走到男孩的面前,用骨扇挑起了对方的下巴,戏谑地打量了一方,“倒是长得还不赖。”

秦昭咽下心里对于射击尸体时不舒服的感觉,抬手拉弓,一气呵成。那箭支却飞出了三十四十米就如抛物线一样垂落了下来。秦昭叹了口气,再接再厉,不过连射了二三十支箭,最远的距离也只是堪堪过了七十米。

“最后那个不行啊。”青年咀嚼着苹果块看着已经比人落后了一圈的秦昭含糊道。

秦昭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忽然发现,如今放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努力进到刺杀组里去,要么——成为目不能视话不能言的废人或者……被杀死。

秦昭听到了踩在白雪上的脚步声,然后一道带着冬日凉意的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梁伯中中间的话虽然略略而过,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他是觉得施卿煜的腿疾根本不合适巡察御史的工作。有些保皇党的中立派皱着眉,似乎不是很赞同梁伯中的话,而与梁伯中为一派的朝官却是点了点头,纷纷出言附和。

太子站在首位,身姿挺拔,他附手在后听着朝官你一言我一言的话,拱手站了出来,对着坐在上位穿着黄袍的朱颂帝行了个礼。

“臣觉得,竟然陛下做了如此之决定,必然有陛下之顾虑,陛下应当是考虑周全才宣布了此事的。”

梁伯中听到太子这话,脸霎时阴沉了下去,他这话不就是在扭曲自己的意思吗,把自己对施卿煜的事上升到了对皇帝决定的驳斥,这是要打皇帝的脸。

“臣……”

“陛下!”太子打断了梁伯中要说的话,“臣觉得六弟任巡察御史是百姓之福,解陛下之忧。六弟满腹经纶,才识过人,定能让环洲等地富足有余,民熙物阜,繁荣昌盛!”

太子这话一出,直接就给施卿煜带上了一顶高帽。丞相梁伯中嗤笑一声,突然改变了最初的说法,站出来笑道,“陛下,太子此话有理。六皇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想来提高一下环洲等地的赋税一定不是问题。”

梁伯中说完,揶揄的视线落到了一旁安静坐在轮椅里的施卿煜身上。施卿煜抬头,直接就对上了梁伯中的目光,嘴角带着笑,似乎并不在意梁伯中和太子的刁难。

施卿煜转动着转椅到朝堂中央,对朱颂帝拱了拱手,笑道,“承蒙太子和梁丞相之厚爱,臣虽有宏图大愿,奈何身体本就比别人差些,对于赋税等问题,定努力不辜负众人所望,虽万死而不复。”

施卿煜双手叠在一起,对着朱颂帝祈诚地弯下了腰,双手贴在双膝上,脑袋磕在手背。他继续道,“百姓能有太子和梁丞相这般关心,如若知道必心怀感激。臣身躯不善,常感有心而无力,想来往后臣若遇上不懂之事,太子和梁丞相定能帮微臣了结一二。此等为陛下为百姓之官,是尔等朱颂王朝之光,臣深以为然,见贤思齐,取法乎上。”

太子的笑容僵住,梁伯中的面色又再次阴沉了下去。

施卿煜这一派的人见场面被扭转到他们这边,纷纷站了出来上奏,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朱颂帝听烦了,伸手制住了下面吵吵嚷嚷的人,厉声道,“你们也别争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梁伯中附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又松了开来,跟着众人齐齐向朱颂帝行了礼。

“陛下英明!”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退朝吧。”朱颂帝挥了挥手。

施卿煜顺着朝官出了大殿,秦昭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秦昭瞧见施卿煜出来就立即迎了上去,从宫人手中接过了施卿煜的轮椅。

梁伯中从身后走上来,对着施卿煜微微颔首,“六皇子,恭喜你了。”说完,也不等施卿煜应答,挥袖就匆匆离开了。

秦昭眯着眼看着前面的梁伯中,眼中有一丝杀意晃过。在杀意浮起的时候,秦昭就觉得自己的手被温热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就看到施卿煜笑吟吟地回头看着自己的脸,而刚才那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