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扳指,给我拿来……扳指……我要扳指……给我找来……”晴川闭着眼断断续续的说着,双手慌乱的抓着素言的手,显然还在梦中未醒。

熹妃忍不住接道:“皇上即是天子,皇上的话就是天意。快快接受圣上册封吧,妹妹成为六之主以后,本也好将凤印交给妹妹。”

看到胤禛这样,晴川突然有些心痛了。

素言回忆起皇上那三个字,到现在还不时冷笑,只觉得这笑冷到心底。但是听到李嬷嬷那句话,让她隐约想起一个人来,想起那些尚萦绕耳旁的话:“我看你是在里呆久了,不相信什么是真心了,可是我还相信。”、“这里不适合我,我要回军营。”……

晴川道:“你果然是忠心耿耿,不过你将必死无疑,这又何苦呢?”

“可是本心里还是难安。”素言绣眉不展,来回踱了几步,又道,“如果事情败露,你千万不可将本说出来,我想你已经知道这样做的好处。”

所有侯在外面的太医也纷纷赶进来,帮着把人搬出去,因为这里面还有残烟,应该先把他们搬到安全的地方再进行检查。

刘嬷嬷用鼻子四处嗅嗅,道:“奴婢闻到一股香味,但是奇怪,启祥并没有这种香料,不知是哪里传来的。”

“启祥闹鬼了!”

可是悍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样追逐下去只会渐渐拉开与晴川的距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情急之下,胤禛取下身后的弓箭。

话音到此,听闻周围的女一同行礼呼道:“熹妃娘娘吉祥。”

“难道朕都不能来找你说话了吗?”胤禛嘴角轻轻上扬,“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朕什么……晴川,跟你说话我很高兴,如果有一天我难过了,你还愿意陪我吗?”

见年妃娘娘缄口不语,李嬷嬷心里着急,便跪道:“回禀皇上,奴才今天和年妃娘娘游到御花园时,恰巧遇到晴川。谁知她自认为穿上凤袍便可以无法无天,嚣张跋扈,欺负甚至还想掐死年妃娘娘。”

胤禛点点头:“更衣。”

此时的晴川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又坚定的抬头,道:“不,我有八阿哥。”

晴川弯腰拾起来,原来是今天回家路上捡到的一枚裴翠扳指。因为当时看上去成色不同,年代有些久远,身为古董店老板的她职业的把它捡起带回来,打算等第二天回古董店里再进行鉴定。

她握着素言的手,不知所措:“素言,你怎么样了,你流了好多血,怎么会这样,你忍一忍,太医马上到了。”

当太医赶到时,素言的下身已经一片血水,几乎是坐倒在血泊中,床上赫然醒目片片深红色。

这番举动也同时惊动了六妃嫔,以及皇上。

太医在匆忙之中诊脉,稍后跪地,悲恸的道:“臣万死,娘娘胎儿不保,皇上恐要痛失皇子。”

话未说完,胤禛弯下身子抓住他的衣领,字字沉稳道:“朕要你竭尽所能保胎。”

再怎么说素言肚中孩儿也是自己的亲骨,就算素言不是心中所爱,但血浓于水,在得知骨夭折以后,也难以接受眼前事实,心痛万分。

太医吓得连连发抖,声音也颤抖起来:“皇上饶命,娘娘的胎儿已经化为了一滩血水,臣已无力回天。”

一听这话,晴川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雷彻响,犹如晴天霹雳,险些站不住身子。素言面如死灰,倒在床上,哭笑不得:“福宜,我的福宜……你都没来得及见皇额娘一眼,都没来得及让你皇阿玛赐名,福宜……”

晴川突然想到:历史上福宜不是年幼夭折吗,怎么还没出世就胎死腹中了,怎么会是这样?

正想着,另外一个太医跪地禀报:“皇上,臣发现娘娘刚才用过的这碗药中含有滑胎药。娘娘胎死腹中,恐怕便是这碗药所致。”

晴川大退几步,慌忙摇手,道:“不!不是我,分明是养胎药,怎么会变成滑胎药。太医,你是不是有心要害我才这样说的!”

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娘娘,臣不敢。如果皇上不信可以随便找个孕者一试便知,这里面确实是滑胎药。”

素言悲极而笑,眼神空洞的仿佛死人,她从床上滚落下来,慢慢向着晴川爬去,所过之处斑斑血迹。“晴川,本为何这么笨,竟然没想到你会处心积虑的要害死本的皇儿。守望相助?”她突然大笑起来,犹如厉鬼哭嚎,“也许深之中只有本是这么笨的了。”

素言慢慢的爬近,晴川挪着步子躲避着,害怕被素言那双手抓住脚踝,便情不自禁靠在胤禛身边,不想胤禛已经将她冰凉的手握住,这才使她心里安稳了些许,便道:“素言,不是这样的,我真不是要害你……”

可是此时怎么解释的清楚呢?晴川只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想这件事实在蹊跷,难道是太医院的人抓错了药?不可能啊,当时自己也在场。那么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对了!晴川心中一惊,不可置信的望向一旁的熹妃,心道:难道是她?这碗药曾经是经过了熹妃之手,如果真是如此,这深中还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呢?我本无心卷入斗,奈何危机四伏。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不知从哪看到的一句话,虽然讽刺,但她觉得此时用在自己身上倒也合适:我本向佛,佛不度我,我自成魔。

可是此时需要把熹妃的可疑行径说出来吗?自己无凭无据,熹妃又老谋深算,必然会有推脱之词。到时候自己恐怕会徒劳无功,反而被熹妃反咬一口诬陷忠良。既然已经卷入了这场深是非,那便来日方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熹妃见晴川望来的眼神有些反常,便心中有了分寸,虽然心猿意马,惴惴不安,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反常的举止形态。

素言自然不会相信晴川的种种解释,只是哭道:“晴川,你好狠心,本当初虽然有过害你之心,但也只是让你死,你死后便得以解脱,不再受任何痛苦。而你却让本承受一辈子的丧子之痛,生不如死。你为何不把本一起害死,本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你果然比本心狠。”

晴川看到她的这副样子也是于心不忍,道:“我知道我怎样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确实没有给你下毒,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问心无愧。”

素言突然去抓扯皇上的龙袍,道:“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臣妾与皇上的皇儿,就这样死在了洛妃的手里。”

胤禛微抬的左手紧紧握住,仰面闭目片刻,紧皱眉头的脸冷峻,又充满悲恸。“朕会给你一个交代。”虽然是沉沉的话语,但他终于出口,又忖了片刻,才传来另一句冷静的话语,“朕会把皇儿福宜当成已出生的阿哥对待,朕会在祠堂里给他一个灵位。”

随即对身边的小顺子道:“宣诏,皇儿福宜幼年夭折,早年病逝。”

晴川恍然大悟,心道:原来福宜确实胎死腹中,只是雍正念及情分,才这样诏告天下,而杀死福宜的人,竟然是自己?是自己间接杀死了这个可怜的皇儿……

看到皇上就要转身离去,素言紧紧抓住了龙袍:“不!皇上,臣妾心有不服。洛妃害死皇子,岂能就这样了事?请皇上依法处置,以正严纲。”

熹妃快步上前,道:“皇上,逝者已矣,我看就算了吧,或许洛妃也是无心之过。”

面对熹妃这一出面,在其他人眼中,两位皇贵妃的形象赫然形成对比。年妃成了蛇蝎心肠,熹妃反而贤良淑德,一心向善。

胤禛望着素言,也是于心不忍,道:“既然如此,朕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不有损国威,不伤害生灵,朕都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