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策零大惊。“那不是自投罗网?亲王千万不可去冒险。”

她无言地望着他,没有祈求,没有挽留。他去做他该做的一切,她该做的只是等待。。。

亲王回到书案边,拿起了一封书信,举在手中,回身对众人大声说道:“黑龙江将军已经预备妥当,日前已集得近两万人。”

“我在想,这些日子,你是不是遇着什么难处了。。。”她的脸轻蹭着他。“若是因我。。。”

他专心享受着,并不答话。她勤勤恳恳地伺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心中便起了个坏坏的念头。白天,大庭广众之下,他永远有着那样平静温和的面容,然而,在这只属于他们的黑夜里,她要让他的平静泛起些微澜,漾起些皱缬。。。

或许,在最终进击准噶尔都城库巴克塞莱之前,他要先做一件大事。他必须稳住周围这些汗国,否则一旦开战,或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这是他绝不想看到的。

“是我不想让她知道。”亲王的目光离开了策零。

她紧紧地拥着他,甜蜜中依旧没有忘记她的警戒。她在等待,在守卫,时刻防范着不知会从何处冒出的侵害。

亲王也是从小习武之人,这一惊可是不小,本能地一抓一带,几乎要将她扔下**去。

“傻丫头,”他轻点了点她的鼻子。“就叫你傻丫头,如何?”

聊着聊着,她的话题转向了黑山和卓。

不知不觉中,福晋感到心神恍惚。。。这动听的歌声,有一种奇怪的熟悉,似乎听过,却又不知是在何时何地听过。再听下去,心中却开始隐隐生疼。。。

“那我更得尽力,不叫你们失望罢。”她笑着回答,下意识将腰杆挺直了些。

深深相爱的两个人,久久**的两颗心,在这极速飞奔之中,再没了拘谨,再没了束缚,只剩下尽情的目光,开怀的笑容,和终于放飞心灵的轻松。。。

她蜷曲的身子不禁一抖,眼泪不听话地落了下来。背朝着他,她默默站起,悄悄在袖子上擦干了泪水,这才转过身,急步奔回**边。

台阶前,她停下了脚步,将他的手抱到胸前,用力重重一握。他没有回头,只静静伫立着,闭上眼,微笑扬在他的唇角。。。

在离乌鲁木齐并不遥远的一座行宫内,曲径通幽,花香朴鼻,美人倚栏而立,也在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嗯,”她对着他直点头。“我宁可对你心狠些,也好过看你夜夜受折磨。”

烛光淡去,夜色拢住了帐幔。锦衾起伏的波涛,漫过一阵阵涌动的心潮。。。

太监连忙接过,却看到另一个信封上面只是空白。“八爷,这封。。。?”

“舍妹那日雪山遇险,多亏亲王搭救,她一定要亲笔给您致谢。”

她伏在他有力的双臂中,靠在他炽热的胸膛上,聆听着他重重的心跳,感觉着他低沉的呼吸。爱,她的心已经全然被爱冲刷得彻彻底底,宁静,宽广,平缓。。。

“你又哭了。。。”他心里酸疼再起,轻轻抚去她的泪水。

累得连饭都不吃了?看他那一路飞奔,自己连个影儿都赶不上,可他那腿伤。。。她不禁又要担心起来,前两夜都犯得那么严重,今天现在就这样了,到夜里可真不知会怎么着了。

“谁要你一口一个‘奴才’的?”她斥道。“平日里什么时候见你们这样说话了?这会儿却又来装什么蒜?”

策零放慢了速度,与她并行。见她低头独自傻笑,更觉得十分有趣可爱,目光便如粘在她身上一般,笑容也盈满了他的面庞。

“使者呢?”廉亲王放下火枪,慢慢走到奥吉勒身边。

出了大营,开阔的原野展现在眼前,天高云淡,飞鹰长啸着在头顶盘旋。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跟着十四阿哥从京城过来的时候,当时她也曾随着对伍飞驰,但那会儿大家都跑得很分散,不像廉亲王的队伍这么齐整。看来爷的侍卫们真不是一般地训练有素,她暗暗惊叹,若不是有哈桑和奥吉勒夹在两侧,她很难跑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