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荣之所以被叫做箭头,是因为他的箭,离弦既要饮血,夺命者多以贯头。

三支箭,三条人命,三名帝山国的骑兵,变成了雪地里的黑色尸体。

“敌袭!”

突来的利箭,并没有打乱这些骑兵的阵脚,三人的损失,换来的是骑兵的防御阵型。

骑兵的防御,舍弃掉了机动性,在战场上,这样的做法十分的愚蠢。这队骑兵,欠缺沙场经验!

老鬼,有的就是经验,身埋雪中的陈老三,在骑兵阵型未稳之时,往战马脚下扔出了三颗霹雳弹。

名为霹雳,实则威力平平。

霹雳弹的杀伤力,不足为惧,以至于战场之上无人屑用。然,霹雳声厉,霹雳弹爆炸的声响,却是奇大。

即使是老马,也会被巨响惊扰。

何况,这些骑兵并不是久经沙场,战马质素亦是平平。

脚下炸开的霹雳弹,让战马失了定,骑兵队形出现了空挡。

秦四,从雪下冒了出来,如鼠一般,在乱了的马蹄之间穿过。在闪避马蹄的身形之间,寒光掠过,战马蹄足被齐齐斩断,好一套地堂刀法!

失蹄之马,倾倒,背上的骑士亦连同一起,或跌落雪中,或被残马压在身下。

空挡,变成了缺口,被围在中间的马车露了出来。

陈老三也从雪下跃了出来,往缺口切入,飞身跃上马车,同时腰间一道光华,结果了赶车的马夫。

“走咧!”

陈老三吆喝了一声,地上的秦四也跃上了马车,手上带血的赤州军刀,顺势拍了下马屁股。

受惊的马儿,带着马车冲破骑兵的防阵,扬蹄而去

雪隼在飞雪的天空中盘旋,不时发出鸣叫之声。

“来了!”

树林边,王车儿看在眼里,仰头对树杈上的唐斩打了声招呼。

高处的唐斩,隐约已经看见了马车飞驰而来的身影。

近了,马车带着身后追杀而来的帝山国骑兵,靠近了这片树林。

等,马车飞驰入林间,唐斩砍断了身旁树枝上捆绑的绳子。

马车前脚驶入林道,一排拒马,便从雪地下弹出,阻断了身后骑兵的去路。

路边的王车儿,飞身上了马车,跟着消失在包裹白雪的树林之中。

而唐斩,却并没有离开。

拒马,对骑兵来说,简直就是冲锋路线上的噩梦。树林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性,唯一可以追击的路却又被拒马堵住。

不过,相比马车,单骑要灵活轻快许多,移开拒马,还有机会追上被劫走的马车。

移,还有机会吗?

还没等骑兵下马,对面路旁的树上,便跃下一人,稳稳的落在路中间。

看那装束,那手上的赤州军刀,这人是和抢走马车那些人一伙的。

一个人?帝山国骑兵,并不觉得是威胁。

一个人!能挡住十五个人?即便是暂时没有坐骑的骑兵!

能,因为这个人是唐斩。一个,杀人从来不用第二刀的人!

十五把帝山弯刀,败了,败给了一柄赤州军刀。

十五个帝山骑士,败了,败给了赤州的野鬼!

败的下场,便是死。

唐斩转身离开时,白雪正慢慢覆盖在地上的血,和十五具冰冷的尸体上。

野鬼,不允许自己败,也不敢败,败了或是死,或是比死更痛苦。

唐斩,也不会允许自己败,他也从来没有败过,即便是在野鬼与野鬼的对抗中!

区区伍长?

那可是野鬼的伍长!

区区十五人,对于唐斩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他手中有刀,二十五人也可以一战。

不对,只要他手中,有带刃的东西,就是屠夫,就是恶鬼,就是未尝一败的魔神。

在成为野鬼之前,唐斩是一名斗奴,要活着就得赢下去。

在成为斗奴之前,唐斩是一个无亲无故的流儿,要活下去,就得去争去抢。

而带刃的工具,对他来说,是极好的。

从第一次拿起利器开始,唐斩便体验到了它的好。

于是,从流儿到斗奴,再从斗奴到野鬼,唐斩刃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