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自己把他带过来,怎么可能成为被踢开的那个!

沈云眉头抖了抖,只得把劝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拱手道:“那还请公子一路小心。若公子有何意外,在下实在是,担当不起。”

苏公子再次满意的点头:“进去吧。”

若北蛮早就有所算计,那只能说明,问题出在殿下身边的人身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翻找,然而偏偏就这么巧,今天身上的帕子居然忘记带了。

柳绵绵叹了口气,嫌弃道:“你也是没长大,又没人跟你抢。”

虽然心中某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是她依然抱着一丝侥幸的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性。

那名“士兵”有些木然的看着林清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把心一横,大喊一声:“是!”

苏公子的目光随着林清蝉的身影游走了片刻,才回到柳长风身上,朝他微微一顿首,抬脚便要一同离去。

姚大人碍于一旁的林清蝉,只得隐晦道:“您跟这事儿没关系,这是我们望北城的事,您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围拢在灯台下的民众也越来越多,很多孩子兴奋的骑在大人的头上,等着看那高高的灯台被从点燃后瞬间燃至话。

她不由抬头多看了两眼裴钟山,对方虽然已过花甲之年,却依然精神矍铄,仪态方正,并不像什么奸妄之徒,更何况在《跃龙》原书中,虽然对这位老者着墨不多,她却还记得,这是一位隐世的神医。

林清蝉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当下可以相信。

他可以信她,因为这毕竟是镇北军的地盘。

在其他客人还没琢磨过来这是一样什么东西的时候,天字号包厢也摇响了金铃,于是,整个拍卖场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金铃之声。

柳长风抬手斟了一杯清茶,压低了声音道:“衡王最近只是每日来军中走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每次都好像故意要看一眼清蝉。”

“所以!…”林清蝉哑住了。

“扫榻以待”…林清蝉默默回味了一下这四个字,此情此景之下,她却琢磨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不错嘛!”林清蝉由衷的感到开心,“那等他回来必须请客才行!”

“续命一说,在我看来,也可能是因为解除了体内的某种毒素,解毒后人的生命自然开始回春,也就造成了所谓‘得以续命’的假象。”

柳长风点了点头,帮着她把林清蝉扶到床榻上躺好后,便转身退出了房间,并且仔细的关上了房门,自己却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口处。

柳长风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下滑又扫了一眼她被撕掉一只袖管的手臂,顿了顿才道:“你拿着火把,前面带路。”

苏公子沉默了下来,有一个瞬间,林清蝉似乎看到他微微动了动嘴唇,但是终于,他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苏公子也沉默下来,就任由她这么扶着自己往里走,走到燃起第四个火折子的时候,两人才终于走到一处略微宽敞的地方。

“作收渔翁之利?”黑衣人的声音冰冷而沙哑,目光死死的盯着苏公子,仿佛在盯着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苏公子望着对方探寻的目光,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不瞒你说,我虽刚刚年过二十,却已经顽疾在身,大楚境内最好的医生我都看过了,却没有任何效果。”

林清蝉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只是直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然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原书《跃龙》里的男主萧世恒,平常不苟言笑,心思深沉,怎么可能是面前这位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沈云略一沉吟,开口问道:“苏公子既然身居京城,想要得到一纸通关令,方法多的是,又何必舍近求远?”

说话间,望北知府姚良突然从府衙中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苏公子的车夫则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沈云虽然急脾气,但是并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对于这位军士更是信任有加,否则也不会让他给自己唯一的外甥女做师父。

“清蝉,上路吧。”

“诶?”柳长曦吓了一跳,正要质问,林清蝉却已经将弓拉的满弦,“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

与此同时,一支羽箭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北蛮的兵阵中飞了出来,直直的向着萧世恒的背心射去。

萧世恒正在专心应战,没想到北蛮在将领对战的时候会出此龌龊伎俩,他腹背受敌,索性咬牙无视那支羽箭,□□上挑,誓要将乞颜图挑落马下。

而大楚的兵阵中,一支羽箭裹着劲力从正面飞了过来。

萧世恒心念一动,微微俯身,手中□□也已刺入乞颜图的黑甲缝隙之中。

“当啷”一声,北蛮的羽箭被林清蝉的羽箭正面撞了个正着,同时卸了力道掉落在地。

而北蛮的第二支第三支羽箭再次飞至,林清蝉也没有闲着,凭借自己敏锐又逆天的直觉,连发数箭,将那些北蛮毒箭一支支的射落下来。

柳长曦在一旁看明白了,他惊讶于林清蝉阵前超常的预判能力,同时也从身旁人手中又接过一把长弓,朝着北蛮阵中一箭射了出去。

对方的箭手应声到底,与此同时,萧世恒的□□再次刺出去寸许,顺着黑甲的缝隙,刺入了乞颜图的胸口。

乞颜图不可思议的看着萧世恒,又慢慢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就在他摇摇欲坠的同时,北蛮阵中突然杀声震天,一队骑兵飞驰而出,冲到乞颜图身旁企图将他救回去。

萧世恒没有下杀手,也没有恋战,而是转身撤了回来。

一支黑色的羽箭,在他的身后再次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