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张老板要收你当干儿子,你干嘛不答应?他名下资产可不少,一高兴赏你仨瓜俩枣的,你这辈子也不用奋斗了。

如果郁迦叶真是变心了,与其他人比翼双飞了,也许他还不会这麽多年都耿耿於怀,结果这个对自己绝情绝意的家夥,偏偏也是个求而不得的痴情种。

这样好的风景,还有你在身边,怎麽不悠闲?

郁帛瞪著眼睛,手上的力气加大,捏得左仕商手腕都快断了,另一只手握拳,肩膀微微颤抖,好似蓄势待发,要给自己一拳的样子。

上一秒告别,下一秒已经在想念了!

可是,可是就算有第一第二第三第一百条理由,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火冒三丈!

郁迦叶睡著了,且睡得沈沈的,郁帛把他扛到卧室里擦脸换睡衣,折腾了半天都没醒。

郁帛转了转眼珠道:这车不是你的吧?

小孩双腿伸直,双手撑在身後,以一种舒展的姿态坐在路基上,下颚扬起,凝视著夜空,仿佛置身旷野一样悠然自得。

运动?都十二点了,做什麽运动?

呃……其实我约了朋友喝酒。

啊……你什麽时候……也对我……禽兽一次吧……啊……讨厌你轻点……

他就不信,他这麽浑身僵硬的像石头一样,这个毫无经验的小鬼还真能掀出多大的浪来?如果他真能把他办了,那也算郁帛天赋异禀,他就认栽!

别去哪打工了,还钱什麽的,只是玩笑而已。

很简单的一个吻,得逞之後丝毫不敢留恋,小孩跳下车撒开腿一转眼跑个没影。

郁帛还是吃的津津有味,甚至一脸真诚的夸:左叔叔,你做饭真好吃!

郁帛打断左仕商的话,有些激动的开口:我没和他谈恋爱,就是他给了我一张宾馆的房卡,我就去找他了。

莫小杰正对著镜子整理头发,我没告诉过你,我姨夫是咱们系主任吗?

今年正好是科大冬季长跑第三十届,比赛办得特别盛大,操场人山人海,还有直升机航拍,给人一种参加奥运会的错觉。

他喜欢男人,喜欢男性低沈的嗓音,结实的胸肌和胯下那二两肉……但这没什麽可怕的。

我……我才不是吃香蕉吃的……我……我就是……和男人单独相处……就会控制不了……男孩哼了一声,嘴唇微启,眼睛湿润。

男人的身体贴了过来,带著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之前的梦不过是以左仕商的喘息声为背影,衍生出一些朦朦胧胧的画面,虽然也是春梦,但走的是意识流路线,现在可好,不仅见识了左仕商的小弟弟还接了吻,再梦到他就具象的不得了,从文艺片飞跃成为拳拳到肉的动作片。

左仕商突然沈默下来,直到烟灰掉下来烫到手背才惊醒,低声笑起来:呵呵……你爸很高兴吧?是不是巴巴的贴上去,帮他办手续找房子鞍前马後,忙得不亦乐乎?

你到底想怎麽样?

可是郁帛看著他的脸,听著他讲课的声音,脑海中就总是浮现出一些不雅的画面,耳畔还有一道低沈的男声不断叫著小骚货……将头埋进课本里,郁帛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听不进去,这门课程搞不好要挂了。

天亮的时候,郁迦叶迷迷糊糊的起床上厕所,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见郁帛推门出来,手里拿著一条刚洗好的内裤。

这声音穿过鼓膜直接打进他心里,让他恍惚想起了在车上,左仕商对著他耳朵吹气时的感觉,那时他迟钝却也意识到了不寻常,而现在,对这样的挑逗就更加敏感起来。

左仕商一下怔住了,半晌没有言语,最後狠吸了一口烟,将还剩半截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自嘲的笑起来:是啊……我来干什麽?

嗯……我不是小偷……救命……妈……救命啊……妈妈……小孩在浴缸里扑腾两下,突然惊醒,整个身体紧绷著,看清坐在边上的是父亲後,才缓缓的松了口气:爸……我好困啊……

小帛,没事吧?

车外太阳实在太毒辣,又怕小孩再做出自残的举动,左仕商索性坐到了他身边扶住他头,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翘翘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感叹:演技可真好,看得我都於心不忍起来……长的这麽漂亮又会演戏,考电影学院去当明星多有前途,当什麽小偷?所以说不读书不行,连职业规划都不懂!

车子重新启动,只是路上堵,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才开了十几公里。

途中郁帛又给继父打了几个电话,都没说清楚情况,继父越是含含糊糊,郁帛越是忧心,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一样,想憋都憋不住。

这种担心亲人的焦虑难安,左仕商能够理解,也知道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只得递过去一瓶水。

喝点吧,别哭脱水了。

嗯……

小孩一口气喝了半瓶水,肩膀一抽一抽的:左叔叔,我妈预产期是下个月底……老人家都说,七活八不活,她正好是八个月,会不会……

左仕商伸出一只手臂,将郁帛揽进怀里,别胡思乱想,七活八不活说的是胎儿,而且是自然分娩的情况下,你妈妈这是意外早产,跟这个没关系的。

呜呜……唔……哇哇哇……靠在左仕商温厚的胸膛上,听著他沈稳有力的心跳,小孩似乎得到了一点力量,哭也哭得更加雄壮了。

左仕商握著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想起了父亲去世时的情景,眼眶也有些湿润。

虽然和李丽梅素昧平生,但他诚心祈祷,希望那个女人度过危险平安无事,郁帛还太年轻,没有力量承受丧母之痛。

七个小时後,终於到达目的地,郁帛对县里很熟,指挥著左仕商将车子开到县人民医院。

凌晨四点多,天蒙蒙亮,郁帛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一路小跑,冲到妇产科的护士站大声问:姐姐姐姐,有个叫李丽梅的产妇情况怎麽样了?!住哪个病房啊?!

他这一声吼,在空旷的走廊里形成了回音,顿时不少病房里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护士满头黑线,压低声音道:小点声,吵死了……

什麽?死了?哇哇哇……唔唔……左仕商一个箭步上前,捂著小孩的嘴,咬牙切齿:没死,是你吵死了!抬起头再看向护士,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这孩子脑袋被门框挤过,请问李丽梅住哪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