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好来接站的父亲却没露面,偏偏昨天半夜玩手机,今早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一时失去联系。

男人低头看了一下腕表,语气依然温柔,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快上车吧,叔叔还有点事,先送你回家。”说著,提起行李箱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後车厢把行李放了进去。

“等下──”郁帛还有点担心,但对上男人温和的质询目光,不知怎麽,就卸下了警惕,乖乖跟著上了车。

车内空间宽敞,空调开著,驱走了笼罩在身上的滚滚热气。

见郁帛费了半天劲也没能系上安全带,男人俯身过来帮他弄好,头发擦过郁帛的鼻尖,有股淡淡的很好闻的味道。

车子上路,男人打开音响,放了首舒缓的轻音乐,主动和郁帛聊了起来。

“坐火车坐了十来个小时,累不累?”

“还行,是特快,还买了卧铺,虽然没睡著,但是不累。”

“怎麽没睡著?不是下铺吗?”

“票是下铺,不过我跟一个带小孩的阿姨换了,上铺太晃了,就没睡著,玩了一夜的手机。”

男人眼神里都是赞赏:“真是好孩子,怎麽没坐动车?”

郁帛皱了走鼻子:“我爷爷不让,前两年动车不是出事了吗?我爷爷说危险,他本来连特快都不让,想让我坐那种最古老的绿皮车,说那个开的慢安全,可是那要二十个小时呢!”

“老人家是爱乱操心的……”男人说著,突然想到:“对了,你早上还没吃饭吧?”

“没有……但我不饿。”

“坐了一宿火车,怎麽能不饿呢?”车停在路边,男人下车,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拎了好几个袋子。

“这是小笼包和豆浆,这是汉堡和可乐,这是便利店的快餐盒,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麽……就随便吃一点吧!”

郁帛简直被眼前的食物晃瞎了眼,心底暖暖的,口水也跟著泛滥,肚子更是应景的叫了起来,为了掩饰赶紧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巴里。

“慢点吃,别噎著。”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男人笑著摇了摇头,将吸管插进豆浆杯里递给他。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外侧眼角会有一条纹路,飞扬著向上,显得眼睛特别长特别好看。

郁帛叼著吸管,心里默默想,这位叔叔真是他见过最有气质的男人了,五官精致又有男人味,声音也好听,低沈中带一点沙,比收音机里的诗歌朗诵还动听。

车子重新启动,只是路上堵,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才开了十几公里。

“听你爸爸说,你考上……是工业大学还是农业大学?”

“不是工大也不是农大,是科技大学。”

“原来是科大?”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也是科大毕业的,早你十几届呢,从学校这边论的话,你得叫我一声学长才对!”

“学长?”

“哎……叫学长听起来,可比叫叔叔舒服多了,叫得我好像也年轻起来了。”

郁帛露出期待的神情:“左叔叔,科大是什麽样的?”

“哪天有时间,我陪你去逛逛。”

“真的吗?一言为定!”小孩吃掉最後一个包子,眼睛发直的盯著盒饭,红著脸问:“左叔叔,我能把这个也吃掉吗?”

“当然,都是买给你的。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当然要多吃!”

郁帛扒了几口饭,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挺一般的,但他就是觉得特别好吃。

左仕商又笑了起来,把剩下的汉堡塞进他随身带著的双肩背包里。

吃完饭,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郁帛小心翼翼的问:“左叔叔……我能问你全名叫什麽吗?”

“左仕商。”

郁帛伸出手指,在左手的手心写了起来:“左……世……还是……士……”

男人将钱包丢给他:“里面有名片,自己看。”

打开黑色的钱包,从一堆卡里抽出一张简洁但很有质感的名片,上面没有任何头衔,只有“左仕商”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仕……商……”郁帛轻轻的念出这两个字,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仕,学也,商,度也……真是好名字,和左叔叔特别配!”

左仕商伸手揉了揉郁帛的头不上这是一种什麽样感觉,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过,生理表现就是心跳有些乱,脸颊有些烫,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很快睡著了。

阖上眼的一刻,似乎从照後镜里,看到左仕商嘴角噙著一抹怪怪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著自己。

郁帛第一次离开家乡这麽远,虽说念书的城市有老爸照应,可是惶惶不安的感觉总是少不了。

这种感觉追到了睡梦里,他开始梦到被狗追,後来又变成被坏人追,眼看要被抓到的时候,从梦中惊醒了。

紧紧抓著毯子,郁帛大口的喘息著,支起身子看了眼车窗外,车子驶出了市区,车速也提高了,左仕商正在打电话。

是……弄到手了,货很不错,盘正条顺绝对好脱手,你给我谈个好价钱……

货?什麽货……

乡下人嘛,脑子简单,我说什麽信什麽!对了,买家到了没有?ok,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样的对话,让郁帛那被美色所迷丢到脑後的警惕心一下子蹦了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轻易相信别人了。

左仕商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他就乖乖上车,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左仕商总有手机,应该打电话给老爸确认一下的。

而且,左仕商对他的态度,怎麽也不像是长辈对待小辈,温柔体贴的有些刻意了。

再看窗外的景色,分明是在郊外,老爸以前说过,他住的地方在l市内的商业区──郁帛越想越觉得不妙,正要起身质问,左仕商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男人接听,语气烦躁,完全不是和自己说话时那温柔似水的样子。

你他妈的催什麽催,我不是说马上就到了……放心,货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个笨蛋还在做春秋大梦呢……买家怎麽说的?!我操你傻逼啊?!不是让你抬价吗?

郁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临上火车之前,老妈提著耳朵叮嘱的那些话。

老妈说他三岁的时候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老妈说越是大城市坏人越多,老妈说骗子都是穿西装开豪车的,老妈还说像他这样的外地小孩最容易成为坏人下手的对象,被骗被抢事小,被拐卖到传销组织会被割肾挖眼球的──

郁帛自己把自己吓得手脚冰凉,几乎认定了,自己遇到人贩子被拐卖了!

怎麽办怎麽办──现在车速这麽快,根本没办法跳车,左仕商说就快到了,可见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他的同夥会不会就在附近?手机又没电了,报警求助都做不到!老爸现在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