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事也涉及到卫瑄,秋修敏想着卫瑄也该有所表示,但周围似乎没了卫瑄的声响。可秋修敏总不可现下去唤他,只能是回道:“都督怕是忘了安毓已有婚约。”

安国公来与卫峻商谈事情,却正好见到脸上带着些许笑容的卫瑄。

听得安国公质问之声,叶若云心中莫名地一颤,难道这香被发觉了吗?但她想着有迷香作用的毕竟是安保堂的药物,她这香不过是让人未察觉到熏香被动了手脚罢了。

而秋修敏在朦朦胧胧中醒来,抚着光洁的额头,这缓了一会儿,清醒过来。她才发觉自己因喝着那药,才睡了过去。此时风兰入屋,见小姐醒来,立刻到她身边伺候道:“小姐,您醒了?”

在偏院时,安毓惶恐如小鹿般的眼神时隐时现,还真像是不识玉脂草。赵听南又想起玉手处隐隐藏在绢帕下的东西,想她竟能从自己眼皮底下带走珠丸。而珠丸有毒,她又怎的不知晓。

又细看了几分,赵听南遂将那钱袋递回与墨砚,声音也哑了几分,“再像也不过是相像罢了,她所绣的虎眼却是无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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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她前去时,安老夫人还是让她稳重些许,可莫要因着急,说了些不好的话语。而风兰也担忧杏枝这个性子,遂与她一同前去。

少顷。

噙着泪水的盈盈杏眸望着渐近的赵听南,随着莹珠的坠落,赵听南已在她身旁,正在察看她是否受了些伤。

“表妹,我这可不是听说你身子不太舒服吗,所以来瞧瞧你。”说话之际,秦林又向安毓所在之处走近了些。

瞧着小姐今日穿的竖领团花金刻丝蜜合色长袄,配着玉梅花璎珞圈倒是能更添些色彩,便将那璎珞圈为小姐戴上。

一双眸子倏地一怔,楚莹紧抿着朱唇,暗想道原来他都晓得。

脸颊处的传来的温热感,又听得那已有些沙哑般的声音,秋修敏心中倏地一触,全身犹如电击一般。

初七?

“表妹,我们也去放花灯如何?还是孔明灯?”秋修敏见着女子们皆同行而来,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兔子灯、凤凰灯还有其它形状的花灯,简直是应有尽有。

皇宫之内,暮霭沉沉。

她上次的咳疾似乎还未好,现下咳得却是更厉害了。杏眸早已蒙上一层水雾,眼眶通红,她觉得此次仿佛要将肺咳出来般。

赵听南也不与她兜圈子,他来之事只是让安毓莫要多管闲事,只十五六岁的孩子,却是如此多的主意,遂道:“你以为今日的事情有那么容易解决吗?”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到!”

“这是极好的。”杏眸瞧不见什么波动,而安毓的面色依旧,话语中却比着方才冷了几分。

现在想来,自己莫不是被河水弄昏了头脑。想必是殿上那部分安毓神似于敏敏的舞姿,才让他加深了这种错觉。

而就这微不可见的变化,却敛入幽深的凤眸中。

“表妹,可累着?”周乐清见安毓气色甚好,并无勾起回忆之样,想是她该是没有记起。

许是她过于小心了。

因为天气转冷,风兰为小姐梳洗完毕后,唤杏枝去取了件绣着缠枝花草纹的狐狸毛海棠红披风来。

罢了,秋修敏听得卫瑄又唤了声自己,也想着自己想是在此次待得久了些。于是,二人离开了此处,前往座位处听戏。

林晋渊又想起那日夜晚的错觉,怕是他当时误以为是敏儿的人便是这安大小姐吧。有几分相像又如何,终究不是那个人。

果真听那山茶糕三字,卫瑄眸子闪过一丝欣喜之意,心里想着这安毓倒是得他心,他正想吃那山茶糕,可又与周乐清生着气,本就不好开口说,这下倒是好了。

瞧着安毓娇小面容上浮现的忧虑,赵听南想着安毓曾还因着与卫瑄的婚事闹着投湖自尽,今日却已开始为未来夫君操心,心下觉着她转变得倒是有些快了。

秋修敏一早本是无胃口,闻得邻座的菱粉粥味道也还行,遂点了点头。而周乐清却没有询问卫瑄的意见,直接按照自己的习惯,招呼了下老板,点了些许东西。

“小姐,昨日怎的没睡好?”风兰一早来为安毓端来热水,却见小姐脸色不太好,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

想着尽早吃到,杏枝迈着轻快的步子,没一会儿便将那一篮子桂花带到了厨房。回来后,手中却多了一个小玩意。

“无事,随意问问罢了。”卫瑄也只是忽而一时想法,哪里还要安毓大费周章,若是因此自己那翻墙之事给查了出来,他岂不是更冤。

想不到她以为她已得逞,却还是被赵听南所发现。方才听墨砚的一番话,怕赵听南也不敢明着说是自己拿了那珠丸,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哪里有确凿之说。

乳白绢帕收回怀中,秋修敏也知不该再停留于此处,又忽地想起方才一时慌乱,那玉脂草还未采摘。

前世秋修敏向林香雪学医,但她对医术却是一窍不通,学了也不会,然而唯独对于药理一门,她却是有些天分,在摸索中还制成了生肌水。

“世人不能知晓平阳公主就是秋修敏,可是当时我需要平阳公主的名号,但那不耻的真相,我却是不能将之公之于众的。”卫峻也知此事荒唐得很,可那虽是父皇犯的错,但他既然承诺过,断不能过河拆桥。

叶若云红着眼,哪里有她说不之意。

“叶若云,你竟说那玉镯为赝品,你胆子可是不小呢。你这话岂不是说堂堂的天子倒扯谎赠与赝品?”

福了福身子,她低垂着一双眸子,说道:“叶小姐,都是我那奴婢的过错!切勿悲伤害了身子。”

此为玉暖丸,能减轻咳疾之证,是贵族宝贵的药品之一。

可有一日,她不慎滑落,落到了那人的怀里。

“叶姐姐,我尝着玉液味道甚是新鲜得很。”叶若云见安蓁如此亲切般地唤着,虽不太习惯,但又想到她对安毓的生冷。想着若是恼安毓之人,便可是与她站在一处的,改日也许还能帮衬自己一把。

“阿毓,听说那叶若云脾性不好。方才路过,可真如传闻那般,似乎也是个善妒的主。”安老夫人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女子。

可那明明是责怪的语气,却又透着些许玩笑趣味。

安毓前脚回府,那安国公后脚紧随。而安老夫人早已在府内,想着孙女,却见那屋内暗沉沉的,哪里有回来之迹。

“老规矩。”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安国公这一抬眼,才见到,除了恭亲王,还有一位大约二十一二的男子,见他穿着月白色直裰,桃花眼似笑非笑般,面目清秀,可不就是自己那外侄子周乐清吗。

安老夫人可又像是想到什么,便补充道:“这女大夫那眼角的泪痣倒是令人记忆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