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博南,你还有脸提修敏姐!”卫瑄想着他这扮猪吃老虎的人,又想起秋修敏不就是被他算计去了,要不然那时她怎会跑出府里,被大皇子那货抓走!

林晋渊这样一说,秋修敏才又记起那日的事情,她其实未有让林晋渊还人情之事,当日也是想着那人是他所识之人,又不想好端端的人被打死。

林晋渊听了姑姑的话,也不恼,垂着眸又抚了抚怀中的白兔,声音略些低沉,说道:“姑姑不也是没放下吗?叫侄儿如何放下。”

“哦?我何时说过要走?”秋修敏见他只是站在了另一几步远处的地方,且见现下那架势并无离开之意。

许是还没显得自己的满意,安国公又将钱袋向身旁的赵听南展示,略经风霜打磨的脸上透着些许得意之意,笑道:“都督,瞧我这钱袋可不是好看得很,阿毓的绣工就是好。”

“秋璃也真是不中用,竟然那么快就被赵听南斩于城下。可我们是不会输的,大皇子还没有败!”

倏尔徐妈妈又补充道:“老夫人,但奴婢总觉着这次小姐的咳嗽确实是比以往严重些。按理来说,小姐往日也是着凉过,可哪里有这频繁的咳嗽。”

再者说,她投湖自尽之事那时也是让卫瑄生得好一大顿气,虽说后来也解除他的气来。

赵听南见那墨砚的神色,便明白了。

赵听南见那依旧是风吹便会倒的玉脂草,可与那主人一般柔弱。

“安国公已喝到如此情况,想必是不能回府了,本王见天色已晚,倒不如留安国公在此住一宿吧,反正乐清今日也会在此。”

许久。

“小姐,那丫鬟怎么就如此傻,怎的就想撞墙去?”杏枝未免也受到丫鬟的影响,情绪也有些波动,眼角似乎还有那细微的莹珠。

“多谢都督。”

如墨般的黑眸忽地一沉,赵听南仿佛又回到那时,片刻后才吐出几个字,如喃喃自语般。

“虽说我这厨娘做的桂花糕不及叶太傅府,可也有另一番自己的小心思。既得叶小姐喜爱,那是投其所好,也是我府中厨娘的福气,哪有腆下脸之说。”

忽而小太监像是想到了什么,见众人尚未动筷,却又担心饭菜过时怕是该凉了,便俯下身子在皇上耳边说了一两句话。

秋修敏低垂着眸子,玉手处紧紧捏着的锦帕皱着,乱得如她心一般。

第12章

身旁的风兰瞅了小姐一眼,又想起小姐醒来之后,没事人般地说道她自己与李令是无任何男女之情。见安国公提起这事,方才想到自己倒是多虑了。她们小姐现在,那是冷静得很,这样便是最好的。

“那本是我先买来的糖葫芦,怎的还怪上我了?”见杏枝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倒是挺了挺胸膛,一脸在理的样子。

没几步路,就见那不远处的糕点小摊。见一位姑娘梳着双髻,站在摊主面前,“好心的摊主,我想要桂花糕、马蹄糕、绿豆糕各两块。”

“这挺好的。”安蓁旋即不说话了,但这却让卫瑄起了疑心。

于是当秦氏那手伸出来想给老夫人搭着时,安老夫人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叫安毓给搀了去,仿佛视那秦氏如空气般,秦氏这才讪讪地将手收了回去。

“这本是小事,丫鬟们的无心之举罢了。春香就再跪个下午吧,让她惩罚一下也就够了,稳一稳。倒是我这失了礼数,该学叶小姐宽容的姿态。那我等也不再叨扰,先回府了。”

这杏枝向来心直口快,秋修敏见她不但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主动担下此事。又见那红着的眸子已浮上一层水雾,她怎不知这傻杏枝是怕连累自己。

但是她也知道,她不能杀死这个刽子手。她觉得都督说的对,一个人死了太轻松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感受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抢他人媳妇本就是不厚道,这秦姨娘又不想生事,知道这书生不依,定会来找事,便交给了院里的管家。

卫瑄也不客气,接过碗就饮,还真是渴了。听到这丫鬟说到小姐,他低着的头渐渐抬了起来。

那是她嫁给赵听南的第一年,他在书房与他人议事,她本打算端些茶水给他们带去,但路过庭院一处时,却听到一道稚嫩的低哼声。

“祖母。”秋修敏见身旁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夫人,泪眼婆娑,她便知这是安毓的祖母了。抬眼又瞧见站在床边的安国公,缓缓又道了一声:“父亲。”

“阿毓知错,是女儿一时冲动,女儿以后定不会再犯。”

秋修敏沿着窗瞧去,屋檐依旧滴着雨滴,瓦上却无滴雨之声。

“可好久没有下过这雨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为我们家小姐难过。”

听得皇后娘娘的名号,秋修敏眸底闪过一丝欣喜之光,可瞧到那却不是自己心想的人,不过是有几分相似而已,欣喜瞬间却转变成了疑惑。

怎的不是婉容姐姐?

前世她记着,卫峻明明是娶了婉容姐姐,可现在见的人却是与婉容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婉仪姐姐。

那婉容姐姐去了何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修敏想不明白,她觉着怕是这三年发生了许多她不知晓的事情。

赵听南本是想与墨砚说事,可抬眸却瞥见安毓那眸中的不解之意,又瞧着她的视线望去,竟是皇后。

想着是皇后迟来之故,那安毓不解罢了,赵听南也不知秋修敏此时心中的疑虑。

“皇后来得倒是真的早。”

卫峻的嘲讽之意,谢婉仪怎的听不出。她今日本是早早出门,可半路出现事故,怎不知是有人在搞鬼,摆明了就是庄妃的人。

但她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何况卫峻对于庄妃的喜爱甚过于自己,他又是那样地恨透自己,她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还不如算了。

“无妨,今日是哀家寿辰,想必是婉仪为哀家打扮得晚了些。”太后随后冲谢婉仪招了招手,又说道:“婉仪,来哀家这里坐着,几天未见你了呢。”

“婉仪谢过太后。”

太后的偏袒,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卫峻不再说什么,搂着庄妃的腰又紧了几分。

庄妃本见皇后被皇上责怪而心下愉悦得很,但又见太后如此偏袒,许是心里又气了几分,腰间传来的力度,让她又缓了几分,反正有皇上宠爱,她又有何妨。

太后再宠爱,总不能给那谢婉仪怀上龙嗣。楚蓉想着皇上如此宠爱自己,她也不与太后和那谢婉仪计较。

“安毓,先皇在世之时,便夸奖你的琴技甚好,今日哀家寿辰,可能为哀家弹奏一曲?”

听得太后忽然提到自己,安毓连忙起身,轻柔的声音缓缓道:“太后,不瞒您说,今日安毓怕是不能为您弹奏古琴,因前两日,安毓不慎碰到尖利物品,手指被划破些许,再加上安毓体质缘故,还未能弹琴。”

赵听南瞧了过去,见安毓手指一处还包扎着,恰好那又是最重要的一指。

前几日还好好的,怎的到宴会,就突然受伤?

当然这不是偶然。

秋修敏素来不会弹琴,安毓记忆中对琴的技法也无,若是在大殿上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