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片刻后,安老夫人又停住了脚步,没有过去。

还是不要拆表哥的台罢了,多了一个玉镯也不错,秋修敏弯了下唇角,说道:“多谢亲王。”

“还好只是片刻,玉脂草又是原来一般模样。”墨砚对玉脂草也有些许了解,若是拔掉不出半个时辰重新种回土壤中还是能活的。

片刻后,黄花梨木槅窗的细缝处望去,玄色身影从门而入。

“楚大人怕国公有事,便回去取解酒药去了。”

但想着那可怜的丫鬟,也是叹了口气,好好的丫鬟,竟被那叶若云如此划伤,可不是造孽吗。

黄瑛虽说怕叶若云,也不会将丫鬟看得多么得无比重要,可毕竟那也是服侍自己的丫鬟。那脸划伤,已经让她为了自保而忍住不去疼惜,但见丫鬟发了狂地撞上墙去,她也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抬步去瞧。

卫瑄见赵听南来此,不知他怎会来此,话还未问出,忽见赵听南拿出那玉镯递于安毓,“安大小姐的碎镯,前些日子遗留在聚云斋,今日想起,正好送来。”

虽说黄小姐见到这场景,也着实吓了一跳,可见安毓露出惧怕之意,也忙着安慰道:“安小姐,莫怕。只是丫鬟不懂事,得些教训罢了。”

虽安国公府倒是没这规矩,可在官宦圈子里倒是盛行得很。

叶从筠可也不是不知这叶若云对恭亲王的心思,瞧了一眼如花般的安毓,又望了眼叶若云。嘴角隐隐扯出一丝冷笑,安毓哪里是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可能比拟的?

众人见二人如此,心下也知皇上对于庄妃的宠爱,倒是胜过皇后。今日这宴席,皇后托病于宫中,而皇上却带了庄妃来,这不明摆着是庄妃更为偏爱吗?

“小李子!”

虽秋修敏心里是更愿去恭亲王府,那都督府她是望而却步。前世虽都督府不叫都督府,而是赵府,亦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她也许能极力克制住对赵听南的害怕,但是那地方她是万万受不了的。

当年,他这般肤色,倒是让众人以为他真就是那病怏怏的赵家嫡子。

杏枝已经拉着她去另一处瞧了,见那杏枝此时眼里全是新奇的小泡泡。

安蓁见这卫瑄气宇轩昂,又见他对安毓这曾经还投湖自尽的人如此之好,心里免不了泛起了酸意。忽而想起偷听到父亲要为自己许配的人家,不过是个四品官员而已,便更不舒服,转念一想,心下有了个主意。

今日安毓里穿了件沉香色袄衫,浅粉色素绢衬里,外着藕荷色缎子交领半臂,缀金小花纽扣,下着折枝花卉纹白罗绣花裙。绾了个流苏发髻,别着丁香发饰。

叶若云见自家那丫鬟脸与杏枝相比,本就瘦下的脸现下倒与那杏枝的圆脸一般大小,这下手还真不留情。且打完之后,她叶若云不但不能责怪那两个丫鬟,反而得饶恕她们,之前玉簪的事情还得就此作罢。

“今日我本是开了厢房享宴的,可这才出门,竟遇到你这丫鬟莽莽撞撞地碰碎了我的玉簪。”说话女子顿了顿,垂下眼角,像是委屈的样子,缓缓说道:“但这玉簪可是昨日我父亲赠与我的,甚是喜爱。”

“这是生肌水的半成品,化肌生肌,周而复返。”冷涔涔的声音,在暗淡的地牢里越发显得漫长而阴冷。

“小姐,这公子虽穿的不华丽,但看这身装扮,也是书生一般,哪里像是市集里的泼皮无赖!”杏枝的话让管家心一沉,他只是随意找的个借口罢了,倒是给这小丫头看出了。

他虽会武,但从小也是家里宝贝着的,哪里劈过柴。过了一个时辰,才勉勉强强劈了一个木头。

秋修敏像是想到这胆大的人是谁了,那股恐惧感早已一闪而过,面对这小子,她哪里还需怕的。

这膝下一日无男孩儿,秦氏心就不稳当。如果她日后有个男孩,还怕她安毓不成?国公整日在外,到时候老夫人终有一日离去,还能护得了她一世?再者说,安毓已许亲,对于她们娘俩威胁也不大。

可是,他不能太过于纵容她了。

都说安国公是草莽将军,不体贴的硬石头,秋修敏却从心里能感受到他对自己这个嫡女的疼爱。这么好的父亲,她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吧。

第1章

杏枝因还有事未处理,就没有跟随小姐,而风兰与秋修敏行至穿堂时,徐妈妈说是老夫人找风兰有事,就唤走了她。

这倒也无事,徐妈妈欲要叫人陪同她一道,可秋修敏觉着也无事,哪里需要用到丫鬟,便一人前去书房。

秋修敏端着一盘桂花糕路过游廊,远远处瞧见书房门有些紧闭,可她朝四周望去,平日的小厮们倒也不知去哪里了。

见那情况,该是父亲有要事与他人相商,可怎的外面却未有人守着,若是有要事被他人听去,可不是糟糕了?

心下正疑惑,秋修敏忽而听到书房里传安国公的声音。

“都督,那件事情想必不会有人知晓的。”

怎的今日赵听南也在此?

第22章

秋修敏愣在原地,本想推门而入,此时却是站在原地。

倏尔她又听得赵听南接过话而说道:“安国公,若是秋璃从大牢逃出,你可知后果?”

“砰!”听到赵听南说的话后,秋修敏瞬时慌了神。

那瓷盘与桂花糕随着端盘而摔落在地上,点点明黄的糕点伴随着翠绿的瓷片散了一地。

“墨砚,怎么回事?”随后,听见这外面的动静,赵听南与安国公便一同出来,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何事,竟扰了他们的谈话。而见到的却是安毓站在一旁,本该在她手中端着的桂花糕也落了一地。

安国公瞧着自己女儿似乎被那瓷盘落地的声音吓着,又怕方才那盘子摔落之时,碎片是否伤到她,急忙去看,担忧地问道:“阿毓,可弄伤手了?”

想必是方才那话语让她过于激动,一时失了分寸。秋修敏不想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异常,于是她抚了抚父亲的手,露出浅浅的笑容,道:“父亲,我倒是无事,就是可惜那新做好的桂花糕。”

“安大小姐若是来送桂花糕,怎的不直接入门,而是在此候着?”赵听南的视线在安毓的身上打探,不知她是否听了那话去。

“都督,安毓也是才到,正要敲门,那手滑才打翻桂花糕。”秋修敏的脸上已看不到什么异样,如水般的眸子又瞧了一眼地上的桂花糕,眉心处微微蹙起,颇为这糕点可惜,哪里有听到他们谈话的样子。

安国公也知赵听南怕是怀疑安毓听到了些什么,又听女儿这么一说,摆明了什么都没听到,便向外喊了一两个小厮将那地上的东西拾掇起来,接着道:“都督,也没大事,无妨无妨。”

黑眸向四周看去,似乎并无找到那原该在守着的人,他看了一眼安毓,问道:“不知安大小姐方才是否见到与我一同前来的侍卫?”

秋修敏未曾答话,便见墨砚迅速跑来,她才想起那书房外怎会没人,想必那墨砚本是守着外面的。却因些事情,一时不在那里,要不然她怎么还有可能听到那话语。

“都督,小人方才肚痛,没有守好,望都督责罚。”墨砚已经扑通一声跪在赵听南脚下,瞧着都督脸色不好,他头也未敢抬。

一双丹凤眼微眯,赵听南瞧着跪着的墨砚,也没有立刻说话。

而见此情景的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