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要死的,不死的,杀千刀的……混蛋、流氓、无赖、恶魔……秦茗玥心里俳腹着,但终究是没敢再骂出来,在这里洞房?和这个家伙?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会的,不会的,那小子是个明事理的主,知道你紧张妹妹,说再重的话也不会怪你的。”太皇太后连连的摇头道:“那小子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还以为是哪家的闺女会入了他的眼,没想到是玥儿这个小丫头,不过,这小丫头我看着也好,这小子还算是有眼光,比轩小子强多了去了……”

“什么人?”楚轻离凌空拔起,瞬间躲过了黑衣人背后的杀招,抱着秦茗玥退离了数丈。秦茗玥也看着来人,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剑阁的人。

心想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来的,还是她一直就在这里,不过以他的功力居然没发现呢?不由的面色再次一变。

“是!她们无论哪个,都对我们有用。”楚轻离点点头。

楚轻离看着赵蔷,目光一瞬间现出惊艳的神色,目光不经意的瞥见秦茗玥那一抹自嘲的笑意,神色一愣,看着那人儿复又低下头把玩起手指来,嘴角微勾,一抹笑意渐渐的溢了出来,身子也同样懒散的靠在了椅子上,玉手把玩着发丝,整个人风流俊美,慵懒高贵,让人移不开视线,但那目光却幽深了起来。

秦茗玥郁闷了半响,帅哥再养眼也是自己的哥哥,于是起初的兴致也不见了,听着外面很有节奏的演绎着车轱辘压路的声音,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换人?”翠竹一愣,猛的抬头看着秦茗玥,手中的扇子连忙的打了起来:“小……小姐!我只是一时忘了嘛!千万不要换人!翠竹舍不得小姐……”

“哼!”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瞥过脸不看秦茗玥。

“不准走!”猛然的胳膊被人从后面拽住,声音有些急。

此时秦茗玥身穿一件白色的麻质单衣懒懒的躺在竹林边上的软榻上,手里拿了一本书,似乎很认真的看着,如墨的长发斜斜的披下,遮住了半边脸,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手中的书,似乎是看得极为认真。

看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身子,楚离歌颤抖的伸出手把住了她手腕的脉搏,脉搏处传来轻轻的跳动,楚离歌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双凤目复杂的看着秦茗玥苍白的小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半响喃喃的道:“能窥视你的秘密,即使让你恨也好!”

说完这句话,楚离歌一惊,看着秦茗玥那苍白虚弱的小脸,心里立时掀起了惊涛骇浪,面色一白,慌乱的扔了秦茗玥的身子,起身站了起来。

他居然……从什么时候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对这个才见了两面的女子……身子不停的轻颤着,似乎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不但是整个身体,似乎身心都颤了起来。

身子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似乎也感觉不到痛一样,半响只是痴痴的看着秦茗玥苍白的小脸,一双凤目转眼之间涌上了万千神色,随即淡淡的隐了去。

整了整衣衫,楚离歌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看了秦茗玥一眼,起身向门外走去。玉手轻轻的推开了门,看着门外惊讶的看着他出来的人淡淡的道:“进去帮四小姐沐浴换衣,动作轻点儿,别吵醒她!”

“是!七殿下!”门外一直守夜的两名宫女连忙的收起了惊讶的神色,垂手应是,心下疑惑不已,她们一直站在门外,怎么没看见七殿下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呢!

不过在皇宫里的人,都懂得一条规矩,那就是不该知道的就不知道,不该猜测的就不要去猜测,主子们的事儿,不是奴才们该管的,这就是生存本则。

“还有!等她再醒来将昨日的药膳再准备一份要她吃。”楚离歌看也不看二人又道。

“是!七殿下!”

“没什么事儿,进去吧!”楚离歌摆摆手。

于是二人连忙的推了门走了进去。

楚离歌看着二人走了进去,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最后转头看了那已经关上的门一眼,也抬步走出了小院。依旧是红衣飘袂,翩翩风华,但脚步听起来却沉重了许多。

踏着晨露,一路走出仪馨园,楚离歌便看见了背靠着他而站的一抹白影。白影朦朦胧胧,似乎要掩入清晨的烟雾中,他微微一愣,停住脚步,诧异的看着那抹白影。

白衣清华,清冷孤寂,那抹白影似乎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走来,依旧是静静而立,白玉簪子绾着如墨的长发,晨风吹起,黑发轻轻的飞扬,温柔的拂过脸颊,俊美的侧脸有一丝往日没有的魅惑和张扬,手中拈了一朵名贵的韵兰,一双俊眸在静静的看着,目光一片迷离。

这样的清冷孤寂的冷倾怜,楚离歌见过不止一次,但这样清冷孤寂又带着深深眷恋和柔情的冷倾怜,楚离歌今日是第一次见。

“倾怜?”楚离歌轻声唤了一声。

那抹白影忽然转身,迷离的目光犹未散去,当看清是楚离歌,俊颜一愣。

“怎么会在这里?”楚离歌看着冷倾怜手中的韵兰,俊眸一闪,轻轻一笑,上前走了两步,看着他怔楞的俊颜,笑道:“百花宴的日子可是过去两日了呢!你折这韵兰是要去赠何方佳人呢?”

“韵兰……”冷倾怜看着楚离歌的笑颜,忽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韵兰,再抬起的时候,一双俊眸瞬间染上了数种颜色。

“这韵兰难道不是赠与何方佳人?呵呵……不知道是什么人,能有此福气,能得我们倾怜世子折花而赠?”楚离歌看着冷倾怜手中的韵兰,那朵花儿微微有些蔫色,显然摘下多时。

“她的伤……还好吧??”冷倾怜看了楚离歌身后的方向一眼,轻声的道。

“她?她是谁?”楚离歌一愣,顺着冷倾怜的方向,他的目光是他身后的仪馨园,面色一变。

“你不是才从她那里出来么?她的胳膊是不是无恙了?”冷倾怜看着楚离歌,薄唇微微的抿了一下,一双俊眸涌上异样的神色。

“嗯!刚换过药,她歇下了!”楚离歌点点头,忽然感觉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烦闷。那个女人怎么会和倾怜认识的?抬眼看冷倾怜静静的看着他,随即道:“她的伤虽然严重,但是没有大碍,不出一个月,可以痊愈。”

“嗯!”冷倾怜轻轻的点点头,目光看着仪馨园,不再言语。

楚离歌亦是不再言语,晨雾迷绕在四周,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压抑,一白衣,一红衣的身影静静矗立,俊美的面上皆是表情复杂。

许久——

“回去吧!你身子本就不好,凉气太重,多蘸了露水,伤身!”楚离歌轻轻抬步,绕过冷倾怜,暗自叹息了一声,向前走去。

“嗯!”冷倾怜点点头,但依旧是未挪动脚步,看着楚离歌渐渐踱步走远的身影,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韵兰,俊眸涌上了一丝伤色。

这抹韵兰是不是已经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了呢?轻转过身子,看着仪馨园的方向,静默了一会儿,足尖轻点,消失了身影。

轻轻的风飘过,刚才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株韵兰,韵兰静静的绽放着芳香,可惜被清晨的微露掩盖,很快就消失了痕迹,犹记得只是一双如玉的手曾经很珍惜的拂过它。

楚离歌背转过了身子,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看来是顽石还是金玉,总有眼光好的人终有一天会识别出它,那只是早晚而已。

深深的叹息一声,脚步缓缓的停下,看着仪馨园的方向,那抹白影已经离开,但依然留下了挥不去的痕迹,倾怜心动了呢!可是他这样的性情,怕是已经扔了那株韵兰了吧……

那么他呢?绝美的俊颜涌上前所未有的神情,一丝魅惑,一丝清冷,一丝难以诉说的……

“青衣!”许久,楚轻离轻轻的唤了一声。

“主子!”一丝风丝划过,楚离歌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一袭黑衣,藏青颜色,虽然清晨雾色浓郁,但依旧可以看的出一抹俊挺的身影,只是你看不见他的脸。

“离小王爷情况如何?”楚离歌不回头,轻声道。

“左肩中了一剑,但似乎并无大碍,修养几日可大好。”朦胧的声音,任人听过就忘。

“请御医了么?”

“未曾!”

“嗯!”楚离歌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拈了身旁的一株花,玉手揉捻着花瓣,半响慢慢道:“可是剑阁?”

“是!是剑阁追魂十三煞中武功最好的紫影、青影和魅影。”

“果然!”楚离歌玉手微微一紧,红色的花瓣便流出了红色的泪痕,他看着俊眸微微动了一下,沉声道:“查出剑阁的主人是谁了么?”

“还未曾!”青衣的话似乎从来就这样的简洁。

“嗯!剑阁在江湖中兴起数十年,谓之神秘第一,查不出来也是应当。”楚离歌似乎早就料到是这般情况,声音没有半丝波动,半响向着仪馨园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缓缓道:“这事儿放下吧!不用查了!”

“主子?那您的安全……前日剑阁的刺杀……”青衣一惊,诧异的看着楚轻离,很少有这样感情外泄的时候。

“我说不用查就不用查了!”楚轻离摆摆手:“剑阁要真的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就是你日夜防着也没用。”

青衣立时住了口,不再言语了。

楚离歌也不再言语,玉手抚着额头,秀眉微蹙,似乎在想什么很重要,但是难以决定的事儿,神情似乎十分苦恼,青衣看着楚离歌,依旧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