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珍贵,就越觉得其中的妙处肯定妙不可言,王车军正沉浸在对温琳的幻想之中,正好将温琳和关允之间的眉来眼去看个正着。

关允直直看了温琳片刻,忽然觉得在温琳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在她爽直开朗的性格背后,还隐藏另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温琳,他不再坚持了:“好吧,就依你。”

不想,在省委却无巧不巧和夏德长走了个面对面,他并认识夏德长,夏德长也不知为何认出了他,还主动叫住了他,要和他说上几句话。

夏莱的表现出乎关允的意外,也让温琳立时对她高看了一眼。

容小妹捂住了耳朵,跑向了远处:“哥,嫂子,你们太气人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刘宝家、雷镔力和李理却是如坠云雾,对夏莱所说的风险投资和借鸡生蛋的理论,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更不用提该如何操作了,差距,城乡的差距已经足够大了,遑论京城和县城之间巨大的落差了。

“我也会在身后一直支持你。”夏莱将右臂竖起在身前,紧紧攥住拳头,用力一挥,“加油。”

省委常委是副省级。

夏莱却不回答关允的问题,只是痴痴地凝视了关允半晌,幽幽地说了一句:“关允,你瘦了,也黑了,不过,更壮实了。”

“不知道,应该还在,她没告诉我要住几天,也没告诉我在哪个房间。”容小妹连连摇头,“也是她告诉我,说我很像一个人,而他正好有一个走失的女儿,他现在正在寻找女儿的下落,说是找到后,一定要带她回家。”

小白“汪”了一声跑进了屋里,片刻后,人未至,声音先到:“哥回来了。”

“我怎么又大惊小怪了,好像我多不经事一样,你说话注意一点。”温琳顶了关允一句,“刚才李书记和桂书记吵起来了,声音还挺大,谁也不退让,也不知道桂书记说了几句什么,惹火了李书记,李书记差点动手打人。”温琳描述得绘声绘色,“我还是第一次见李书记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吓人,也好刺激。”

尽管负责预算造价的李永昌和郭伟全再三解释,声称造价高是因为大坝除了泄洪、疏导的作用之外,还兼发电,但依然是众说纷纭,质疑声此起彼伏,李永昌却大手一挥,力排众议,迎难而上,不再理会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强力并强行推动大坝项目的进程。

“我的意思就是,领导小组成立两个指挥部,第一指挥部由永昌同志和伟全同志牵头,负责大坝项目的贷款、基建、发电机组等工作,第二指挥部由你和宋育诚牵头,负责大坝的灌溉、疏导等工作。”冷枫冷静地抛出了他的设想,他相信桂晓杰无法拒绝他的提议,因为,他的提议对桂晓杰有利。

10raper119舵主

“还有,王车军,你以后要记住,上班不要踩着点儿来,早点到,打扫卫生和打水的事情,从今天起,三个人轮流来。”关允派头十足地说道,“以后,秘书科不能再自由散漫了,要有严格的规章制度,不能成为县委最没规矩的科室”

“听说你爱读史”冷枫站了起来,从书柜中拿出一本书交给了关允,“好好读读这本书,对你有好处。好了,我去开会了,你今天哪里也不要去,说不定随时会有事。”

和关允性格之中有方正大气不同的是,刘宝家虽是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政府机关的正式国家干部,但他不改当年的痞气,不过也别说,他的性格在县城很吃得开,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他,就连跺一跺脚孔县抖三抖的李永昌,想要动动刘宝家,也要犹豫三分。

但愿有朝一日事发之时,冷枫掌握了生杀大权之际,不要大开杀戒才好。至少,不要让孔县的秩序和经济发展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昨天晚上,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一边手上不停,关允一边小声地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虽不至于有性命之虞,也会伤痕累累

“关哥哥”瓦儿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虽然狡黠,但脸上藏不住心事,她伸手拉过温琳的手送到关允眼前,“董事长和副总经理拉钩了,和总经理也要拉钩,才是一家亲。”

温琳没看见,却猜到了瓦儿的举动,脸一红:“瓦儿,别发坏,好好吃你的饭。”她似乎有意将双手挡在胸前,不至于让胸前的波涛过于汹涌,“关允,你说,承包平丘山得多少钱”

才放下电话,门就被人一下推开了,瓦儿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拉住了他的胳膊,只说了一句话:“爸,我晚上和关允一起吃饭去了,你不用管我了。走了”

“不客气,李书记,是我应该做的。瓦儿愿意和我在一起,是我的幸运,而且瓦儿可爱、聪明,谁都会喜欢她。”关允毕恭毕敬地夸了几句瓦儿,也是他的真心之言,说得既诚恳又坦然。

“我爸妈都是老师。”

莫非是说,老容头早就认定他能否从孔县突围而出,支点还是落在了冷枫身上就是说,老容头和他一样,觉得冷枫大有前景

不过也没办法,官场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平常关系再好,一遇到争夺一个位置时,再好的朋友也会反目成仇,更何况他和王车军本来就不是朋友算了,如果他和冷枫的计划顺利实施的话,到最后他不但和王车军没有一丝和解的可能,而且还有可能成为行同陌路的对手。

王车军脸色发紫,浑身发冷,嘴唇直哆嗦,之前的油头粉面全部没有了,只剩下狼狈和沮丧,他现在的样子走到县委大院,没一人能认出他就是如日中天的县委第一红人王车军。

关允一进门也被房间内的情景惊了一下,随即稳定了心神,先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县长。”又冲瓦儿点头,“瓦儿。”

副科落选也就罢了,还被瓦儿捉弄和贬低,王车军平常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却在瓦儿面前发作不得,哑巴亏,吃大了。

关允用力一推李理,李理躲闪不及,一下摔倒在台球桌上,又打了个滚,摔倒在了地上,他在地上就就势一滚,嘿嘿一笑:“以后要不要叫她嫂子”

人高马大的壮汉上来先和关允来了一个熊抱:“关哥,你可是来了,等你好久了。”

关允坐到了老容头的对面,嘻嘻一笑:“你老人家不能这么说我,我可不是吃独食的人,就是想让你尝试一下新鲜事件,花椒没什么不好,为什么不爱吃是不喜欢吃还是不敢吃要有尝试和挑战的勇气,不喜欢吃,可以试着去喜欢,不敢吃,要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挑战自我,去品尝不敢面对的味道。”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结局都一样,流沙河大坝还是会上马。

想到刘宝家,李永昌的脸色又阴晦了几分,他没记错的话,刘宝家和关允关系密切,不是发小就是同学,保不齐刘宝家砸他一砖的背后,有关允的功劳。哼,关允,你也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孔县真的穷,县委大院十几年从来没有翻修过,在别的县都是办公大楼的今天,孔县还是平房办公,确实寒酸得可以。

叶林的左边坐着李逸风,右边是冷枫,李逸风一脸温煦,春风拂面,显然是喜事临近的欣然,冷枫依然万年不变的寒冰表情,无喜无怒,看不出他对今天市委宣布任免决定是什么情绪。

关允笑了笑,问道:“知道为什么是达汉国走郭伟全上”

说老容头是关允在官场上的指路明灯,一点儿也不夸张,尽管老容头从来都是一副一人吃饱全身不饿的自得其乐的形象,但他有意无意讲出的历史故事,往往和孔县的现实惊人的对应,就无形中给了关允在关键选择时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