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好说的,其实是、咳,他有点紧张。

今年正好是整十周年庆,仪式举行得隆重而又庞大,在线观看人数直线飙升,从十万迅速升到百万,最后更是到了千万级别,以至于视频中途卡顿了好几下。

霍远:【???】

接着是张琴:“总算是回来了,这也太晚了,刘嫂烧的菜都要冷了,快坐下来吃饭……”

但是——不代表她心里不这么想。

“我从来就没有理过他。”诗云说,微微咬紧了下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压不下心中的愤怒,开口对霍远道,“你知道他刚才对我干了什么吗?他……他占我便宜!”

诗云惊讶回头,“这么自信?你就确定班里还有人成绩比你差?”

躺着也再度中枪的贺齐修:“……”

在军训完的第一节班会课上,戴宇山举行了一次班委选举,但见大家都不怎么热情,似乎对班委兴致缺缺,只想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就根据一开始的座位表名次来点了名,硬性组织了七班的班委成员。

如果你看到一个女孩子笑会觉得心里发甜,听她说话会觉得像是在听夜莺唱歌,见到她会觉得眼里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那么这份感情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

几个人热烈讨论中:盛诗云baba,盛诗云baba……

“你们是在说那个体育课上领头做操的女生吗?”裴君浩总算是说对了一次,不过也有可能是涉及到异性这个方面,青春期的男生天生就比较敏感,“她是长得挺好看的,而且有一种特殊的韵味,看她做广播体操就跟看跳舞一样,很——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诗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了,有些紧张,直到年轻高大的体育男老师冲她一笑,才稍微感到了几丝放松。

所以她故意挤兑霍远,希望他能转移注意力。

躺着也中枪的贺齐修:“……我谢谢你了。初中三年十次作业里你就抄我一次,剩下的九次里哪次你是有交过的?”

“卧槽,真的假的?”

姜笑笑:“我早就试过了,没用,他禁止陌生人添加好友。”

【“霍远”向你发送了一个窗口抖动】

嗯……不知道是她天生就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还是像姜笑笑说的那样,她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所以觉得恋爱是一件无聊且费时的事。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可以解释说是没有猜到,就看怎么理解了。

……

这两个字让诗云有点不解,就问对方怎么了,是不是找她有事。

“我没问题,本来我也挺期待这个片子的。”陈夏说,“就是不知道盛诗云她今天回不回去。”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哀叹之声,这显然在教官的意料之中,因为他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怕什么,军训就是要能吃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且这就几滴毛毛雨,淋到也不会生病的,真要下大雨,我立马带大家去场馆,自由休息二十分钟,怎么样?”

“还有——”在诗云被他这个回答弄得满脸问号之后,说话大喘气的霍大少爷才慢吞吞地吐出下一句话,“看你。”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偏向饮用冰镇饮料解暑降温,尤其是在矿泉水被露天放置了一个小时,水温已经被烈日晒得趋近室温的情况下,教官一喊解散,就全部撒丫子跑向附近的自动贩卖机,购买饮料去了。

诗云:【我也没开玩笑啊……】

“那不是挺好?正好和你的意中人一起受罚,要是连冒着被教官惩罚的危险都不敢,那还算是什么喜欢,一点都不真爱。”

……还真是符合他个性的回答……

就像她度过了七年的黄金岁月一样,霍远也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慈母爱,阖家欢乐,但那也只是曾经了。

诗云坐在椅子上,认真地思考了几秒人生,最终还是决定不去跟霍大·忽悠·少爷计较这个,点击手机屏幕,在对话框里打起了字。

她尝试着把自己圈在胳膊弯里面睡午觉,试图用身体外部来抵挡脸颊处受到的凉风,但发现这行不通,因为冷风会从她的头顶和脖子处灌进去,她只坚持了一分钟不到,就宣告失败地抬起了头。

“霍远。”她低低叫了一声,声音被淹没在后排男生的议论声里,不算太明显,但霍远还是一下子就听到了,抬眸朝她看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订阅,本章留评发红包~

“这个方法我在初中就用过了,感觉没什么太大用处,太赶了,没质量……”

“你们听我说完,我要说的重点在后面。我妈说,那个时候她去找校长,校长让她放心,我一定能进最好的班级,并且告诉了我妈一件事,那就是每年实验班都会空出4个名额来,让一些成绩不行但是关系硬的人进来借读,基本上就是学号排倒数第四的那几个人。”

陈夏的重点则不在这上面:“只吃这个真的不会饿吗?晚上会不会吃个苹果之类的来充饥?”

就这样,两人走到贺齐修的右后方坐下,等坐下来后,诗云又发现了一个惊喜,那就是她的小学好友兼现在的同寝室友李恬坐在她隔壁六列三行的位置,怪不得刚才没看到她,原来她早就找好新座位了。

霍远:【哦,他啊,不是你让我别理他的吗】

诗云:【是啊,想念你早上被班主任点名道姓的样子了】

诗云先是一怔,继而脸上一红,咬唇嗔道:“说什么呢。谁跟你早恋了,我当是你朋友才跑出来找你的。”

“我让我爸送我过来的。”诗云跟着他站起来,理了一下两侧的裙摆,“我说有同学过生日,让他送我到附近的一个小区,他就送我出来了。”

情感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可以让人无限疏远,也可以让人无限亲近。就在今晚之前,霍远在她心里还是一名渐行渐远的童年玩伴,不过一场谈话的功夫,他们两人就变成了知交好友,可以毫无顾虑地互吐心事。

在诗云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奶奶染了重病,缠绵病榻,她卯足了劲地去考国舞初级,终于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通过了考试。当她赶到医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奶奶时,奶奶欣慰地笑了,接着就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然而,就和一开始一样,她只说了第一个字,就卡在半途,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诗云局促地握紧了手,指关节处传来的塑料质感让她想起自己手里还拎着一个花冤枉钱买的礼物,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我……我来送你生日礼物。”

答案都是否定。

她把照片放大了给酒保看,对方只看了一眼就乐了,嘿笑说道:“是他啊。小妹妹眼光不错,这男同学长得是真挺帅,又酷又帅,他来那两天好多人都想勾搭他来着,不过都被他瞪跑了。挺凶一小狼狗,想驯服他不容易啊。”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诗云就再也坐不住了,翻出手机,给贺齐修打了一个电话。

“我骗你干什么。当初我就跟你说了,柯冰去世没满半年,他就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还是中学时候的初恋情人,最后肯定会领回家来的。你那时候还不信,说他不是那样的人,看现在不是被我说准了?就是苦了他儿子,亲妈去世没两年,亲爸就从外面领了个后妈和妹妹回来,妹妹还跟他差不多大,怪不得要离家出走,性格是跟他妈一样烈的人,怎么可能会咽的下这口气……”

严帆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地摇了摇头,“你现在不信算了,反正以后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机上面,埋头打游戏去了。

“我都可以,随便。”

霍远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的位置上,靠着椅背,脖子上缠着耳机线,脸上挂满了无聊和不耐,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反正不是在盯着讲台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