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汪泉让杨一善站到边上,这会儿好像还没她什么事。

“汪大人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杨一善尽量不去想那些闲话,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这会儿身在王府而不是绕余香或阳春巷。

杨一善暗自叹气,不知道世子大晚上的为什么要吃这个。“我晚上吃的多,再吃就睡不着了。您还是自己慢用吧”。

杨一善放下汤勺,冲着他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我这不是听世子的话,不迁就你为难自己,不想答地我便不答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

李盛岩点了点头,“我之前还有个随侍,叫李随心。他同你一样,擅使左手”。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这些心思。先靠着歇一会儿,马上就到了”。李盛岩这语气听起来竟像是在哄孩子。

“父王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办好”。李盛岩说完撩起衣摆就要出去,快到门口他又回头问道,“还有一个呢,是什么?”。

“姑娘”,江行忍不住红了眼眶,刚刚杨一善低头不语地时候他害怕极了,怕她一张口就把自己推了出去。他十分煎熬,觉着还不如他自己站出来的好。可这会儿听她这般说,心里却并没有好过,反而更难受了。

杨一善知道这会儿同她说什么都没用,没的把人激地更气。她心里怕地很,想着这回不论是什么缘由,同绕余香、同她都脱不了关系。她退到旁边站着,一切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

等人下去了,李盛岩才朝门口看了看。

“嗯?”,杨一善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还真想了想,若这件事是李盛岩干的,她此时会作何感想。她大概会觉得世子爷实在是闲极无聊,可她会打心里谢他,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为什么,他之前为什么要骗我?我与他无冤无仇,吴量你说他为什么要骗我?”。魏先行这会儿眼神有些慌乱。

“有。她说,不知道李芸姑是不是给魏先行吃了什么乌香,才把他把他哄地服服帖帖”。吴量还不知到魏先行在天香阁的事,只以为金伶雀说的是李芸姑把假的说成真的。

“一天人就没断过,连半下午的时候都有人来”。老张回道,什么原因两人心照不宣。

李芸姑听了这话立时变了脸色,这话传出去往后再有人来纠缠,她可就不好脱身了。她既能接魏先行怎么就不能接旁人,且一个七品小役能出的钱,旁人怕是也能出得起。可这会儿她却辩无可辨,难道说她同魏先行两情相悦?这话传出去怕是笑死个人。

“我,她也不接吗?”,杨一善尽量学着李盛岩往常那股子谁都看不上的独特气质。

吴量要是知道她心里做的这样打算,怕是要好好将她骂上一顿。

“姑娘,你不是!”。江行突然站了起来,似是十分激动。

杨一善很不想理他,也不想回他这个问题,便说了句其它的,“世子这是要回去吗?”。

“杨一,你八岁的时候,家里总是闹鬼你该还记得吧。其实哪有什么鬼,要有也是你爹心里有鬼。或许或许那鬼便是我爹吧。你爹那时晚上睡不好,便常常宿在天香阁。他总是做噩梦,梦里喊地也是我爹的名字。李芸姑便问他怎么了,他开始也不说。后来李芸姑帮他请了个捉鬼的道士,你爹你爹这才同那道士说了”。

“秦远,我好像更喜欢她了”,李盛岩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杨一善,你过来”,他大喊了一声,冲着杨一善招手。

杨一善却一脸云淡风轻,不以为忤,“嗯,确实相配。我听我爹说起过,我娘当年是李老板的随侍。你们两当初一起被卖到了我爹手上,我娘进了杨府,平平淡淡过日子。李老板入了天香阁,大有一番作为,倒是可喜可贺”。其实换做旁人,杨一善断不会这般反唇相讥。可李芸姑不同,她已经忍了她好些年,每次是能避则避。可这回既然避无可避,那干脆就撕破脸吧。

汪泉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就其官位而言,十分年轻。

她咬着唇,笑地有些心虚,“是”。她将头轻轻靠在魏先行肩上,低语道,“你也知道的,我与吴量一块长大,他说是管事,其实同哥哥差不多。至于江行,他还是个孩子。不过你说的对,我长大了,该避着的就要避着些,免得惹人非议”。

“魏伯母还有吴量”。

作者有话要说:魏先行其实还不错的

“好,好,你有心了”,年婶笑着接了过来,将魏先行请到了厅里。

“你比走的时候老了许多”,杨一善仰着头望着他,实话实说。

“江行慢点”,杨一善扶着车梆,皱着眉。这会儿酒气上来,在胃里翻江倒海。杨一善靠在车帮上,闭着眼睛呼了几口气。她捏了捏额头,才觉着好受了一点。

杨一善还真把这事放在了心里,可这一闪一个月过去了,安家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她也没再见过安诚竹。杨一善颇有些自嘲,觉着自己这块肥肉并不够香,安家大姑娘实在是多虑了。

她爹以前,对云姨娘颇有几分宠爱。云姨娘是落魄官家小姐,极爱读书。杨成便在院内造了一处暖阁,做为云姨娘的书房。边城本就不是特别的冷,有了这暖阁,哪怕是冬日,云姨娘看书的时候也只需着一件薄衫。杨一善猜,或许正是真个原因,秦远才选的这个院子。

包好了头上的伤处,杨一善便低着头,由江行遮掩着,偷偷摸摸地上了马车。她觉着自己头上的几道白纱布实在太丑了些,生怕被熟人看见。

“好,多谢安大姑娘”。杨一善说着便要往马车上走,不过一抬头倒是看见了骑在马上的李盛岩。她犹豫了下,还是捂着脑袋走了过去。

那金冠底下押着一沓子的信,全是魏先行这几年写给她的。从五年前,他刚去龙门书院读书到如今在京城制造司任职。杨一善把这些全都拿出来,对着烛光,咬着手指甲从第一封开始看起。

杨一善微微皱了下眉,还是走了过去。她在距李盛岩三步远处停住了脚,低着头。

“爷,您消停点吧。纳妾急什么呢,过了年您才十六。这些日子您好好表现,到了明年您再去同王爷说,那时候不就一求一个准了”。李渔可谓是苦口婆心,不过这回世子没直接叫他去把人掳来,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