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样?”,吴量迎上来问了句。

“杨家的姑娘我还是在她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如今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了。王爷不妨把她叫过来,我也好看看”,王妃开了口。

这眼见着就要收工了,又闹出这样大的事。杨一善憋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把陈师傅叫过来臭骂一顿。可骂了又有什么用?她拳着手,咬着指头想了想眼下。那孙师傅看着,应该不会伤到性命,可就怕伤着脊背。要是把脊背摔坏了,怕是要瘫上一辈子,那他整个人便毁了。

上了马车,杨一善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李渔在边上看着也不敢打扰。他有些心疼,世子爷为了今日这场综试,昨夜看书看到半夜,这会儿眼圈都有些黑呢。他家世子每次综试总是比秦家大公子低上几分,心中一直憋着劲,想要超过去。“但愿世子这次能得偿所愿吧”,李渔心中暗暗祈祷。

“别去了,随她睡会儿吧,最近累着了”。年红刚起身,又被吴量给叫住了。吴量想,“杨一昨晚估计琢磨魏先行的事了,肯定没睡好,这会儿定不想起。这样也好,早想清楚了,早把这事断了”。

“江行,你找江行去!”。

李盛岩听见声音,撩开马车侧面的帘子朝外头看了看。便见一个姑娘,青伞下着一席红裙。这会儿弯着腰,那斜斜的雨便落在她飘起的裙角,远远看着婀娜静妙。

“算了,到时候再露出风声。要是让父王知道了,我怕是少不得一顿骂”。这么折腾几天,李盛岩的气算是消尽了,他决定再给那鬼一次机会。它要是再敢来,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杨一善并不想去,孙逸仙住在水城的大山里,一来一回要花上很多时间。“我明日得去把异乡安的牌匾定下”。异乡安这个名字是杨一善今天刚取的,所以牌匾还没来得及做。不过这类小事,其实交给吴量便成。

忠王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盯着李盛岩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岩儿,你今日是怎么想的?”。

杨一善游泳本就是个半吊子,此时又十分惊慌,不知道省着点力气。还没游到塘中央,就没了劲。最后还是被府里的家丁打捞上来的。

菊花开地正旺,园子里的菊花布置地极为雅致,入席两侧的假山上还吊着一盆盆的十丈垂帘。这不仅是王妃的生辰宴,还是场菊花蟹宴。席面以蟹为主,十分地应时应景。园子的一头,搭了唱戏的台子,王府请了边城最好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了一上午,直到开席才停。

“试都没试,你怎么就知道使不得。等这场耍完了,你就把那驯兽师和老虎一起送到王府去。我明日试试,若是真的行不通,再把他们还回来”。李盛岩此刻,语气已经略有不善。

“没事。快去吃饭吧,过会儿菜该凉了”。杨一善看着那孩子娘把娃牵了回去,还边走边问,“我看你还吃不吃鱼了?”。小姑娘抽抽噎噎地答了句,“不吃了”。她听了,不由地笑了。她小时候也被卡过一次,可把她的乳娘吓坏了,她爹便是这样帮她把刺取出来的。她爹那会儿似乎也问了一句,“以后还敢吃鱼吗?”。她只记得她爹当时难得的温润浅笑,倒是不记得自己答的什么。

这事换做旁人,怕是要被吓得不轻。可李盛岩却从不惧什么牛鬼蛇神。他以前觉着这些都是编出来吓唬孩子的故事,现在觉着即便这世上真有什么鬼怪,那也是些怕人、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为何非得鬼鬼祟祟附在他身上,而不大大方方的来同他见见。他回想了下李渔的话,心道,“这怕还是个没有骨头的胆小鬼,父王不过打了一巴掌他便忙不迭认错。以后还是防着它些,省得叫它败坏了我的名声”。

她低着头正胡思乱想着,突地一个巴掌甩到了她脸上,她整个人都懵住了,抬头诧异地望着忠王。

“是,小的姓杨”。

吴量出来的时候,江行也一道跟着,杨一善有些皱眉,她可没打算带个小尾巴。“江行,你家里的事刚忙完,先歇息几天”。

“嗯。爷,您既是要找她绣花,何必费这许多周折,直接请上门来便成。我还以为您看上她了”。李渔想着下个月便是王妃生辰,世子爷许是要给王妃备份礼。

李盛岩在楼上看完了热闹,嗤笑一声,“这杨大善人的独女看着可不是什么善茬,白长了张好看的脸。她叫什么来着?”。

五日前杨一善的酒楼绕余香,出了件大事,死了个人。

孙逸仙也不客气,接了过来。他从里头拿出了五两出来,递还杨一善,“开张是个大喜事,但我不便去,只能提前恭贺杨老板财源广进”。

“谢先生吉言,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杨一善把银子收下,装进了荷包里。“对了孙先生,年叔上次回去说您被请去捉鬼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您还有这本事,不知道那家闹的是什么鬼?最后捉住了吗?”,杨一善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唉,别提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外头瞎传。我哪里会捉什么鬼,差点把我害死”。孙逸仙提起这事还有些懊恼。“不过我有个异门师兄,当年学的这个。我也同那家主人说了,但信不信就由他们了”。

“孙先生是高人,孙先生的师兄定也不差”,杨一善恭维了一句。“回去路远,我便不叨扰了。先生去边城的时候尽管去绕余香找我,我请先生吃饭”。

杨一善同孙逸仙辞了别,就快马加鞭的往边城赶。这秋末冬初的日头落的很早,杨一善这般紧赶慢赶地赶到边城城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吴量在城门口等着她,见着人忙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晚?再迟点就要关城门了”。

“这算快了,我在孙家等了好一会儿,走的时候就不早了。孙逸仙那无本万利的买卖红火的很,我去的时候他正给旁人算着呢。年婶晚上烧了什么好吃的?我中午就吃了点面,这会儿要饿死了”。杨一善没停顿,跑在了吴量前面。

九月十六那日不知道是不是个好日子,但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杨一善五天前就给有往来的老板和掌柜发了请帖,大家倒也给面子,来了许多人。她和吴量忙着招呼,江行则负责记账。客人们都不是空手来的,除了贺礼都备了红封,这些都要一笔笔地记清楚了,往后都是要还的。

“杨老板怎么把客栈建在了这?我从铺子里过来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凤翔阁的舒老板同旁边玉器铺子的林老板闲聊了句。

“到底是年轻,胆子大了些。我刚刚在外头看了,这片荒芜的很,没个一年半载怕是起不来”,林老板说着摇了摇头。

“荒有荒的好啊,这位置可不差,走着就能到我的马行。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