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衔回身,目光柔和,“怎么?”

祁衔,会是那个人,没错吧。至少这一刻,她姑且这么当做。

因为,卿小芙将自己所知道的都毫不保留地与她说了。

“待我回来你就知道了,好了。别跟着我啊,当心我回去了跟师父说你坏话。”

他轻叹一声,走到床边坐了下,看着春荔那痛苦又紧皱的眉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疼的滋味。

欣和心中有疑,知道此时不是细问的时候,便伸手将春荔拉到了路边,“那我们更有缘分了,同在异乡为异客。”

谢君瑞道:“我觉着有戏,表弟应该是喜欢女子的。姑母可以放心了。”

“谢谢表少爷!”春荔激动地接过,还未动作,绳线便“蹦”地一声脆响,断了。本来还在迎风飞舞的凤凰便颓然地飘落下来了。

自欺欺人,有时候反倒落得顺心。

阡陌却故意在春荔身边蹭存在感,见挥手她不搭理,干脆好心问道:“师妹,你莫非生气了?”

春荔耳朵尖,这不是胡管家的声儿么?再一看他身旁那个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的中年男子,心中顿时猜了个十之八、九。跟身旁的阡陌递了个眼神,俩人提上面罩飞身而起!

“你有意见?”

另一头,祁衔拉着春荔上了二楼,弯弯绕绕过了几个廊柱后,终于在一间碧绿竹门前停下了脚步,“是我。”

船速不快,穿过了几个桥洞后,眼瞅着到了胭脂湖边,又听见了歌女的婉转吟唱。

“呵呵。”

祁连山拍着胸脯道:“放心,我有独特的体香,她可凭借这个辨认。”

“可是,你们老爷的腿却是好好的。”

春荔冷哼一声,看着前方的祁衔大声道:“让他吊!吊死最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为了这档子破事要死要活的,真叫人瞧不起!”

再说祁家,听了脆枣儿的回禀之后,祁夫人惊得面无血色,“老爷你还不快?”

“绿丫头,你进来。”

看到她那仿佛吞了苍蝇的模样儿,祁衔心满意足地拂了衣袖进里间去了。

祁衔被迫无奈,只得坐在谢君瑞那一堆作品旁边,自己倒了茶水饮起来。

春荔待在原地晃了会儿神儿,回头瞧了一眼那柔情蜜意的俩人,也提步追了上去。

今儿个天明媚,日头足,站在太阳底下不一会儿衣领就被汗浸透了,好在靠墙处有棵大梨树,花期已过,虽是不见了那粉俏雪白瓣儿,却不碍它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呵呵,”祁衔看一眼母亲,笑得无奈,“这不是表哥来了么,您也知道,诗词礼乐方面,我一向比不过他的,方才听您说要他和丫头一起弹奏,到时候娘亲免不得对我又是一顿数落,得亏我在军中时学会了吹笛,想起家中正好有一支玉质的,便想向爹讨来,以便待会儿不至于给咱家丢人。”

脆枣儿应了下,刚走几步又回身道:“对了,夫人说今晚你好好歇息,明早给你引见表少爷。”

只是,二少爷的清风被病人抢走了,二少爷心里难受,借酒浇愁之后便醉了,吵着叫江戈出来扶他回房睡觉。这个姜戈春荔知道,不就是脆枣儿那回老家的心上人么?眼看他身子一歪要倒,她两步奔过去伸手扶住了他的腰,好在她是个练家子有力气,就这么半抱半拖着给弄上了床。

啥意思?谢氏一听这话也不淡定了,要是有三日就治好断袖的方子她也用不着留下她了!还不能白帮?这可成了春荔难为她了!看来是她轻敌了,这乡下丫头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眼下也只有先使缓兵之计了。“儿媳,你的顾虑和难处我都理解,毕竟府里暂时没有给你名分,甚至还自私地让你扮演没名没姓没地位的丫头,所以即便是三日,也是你对我们祁府的恩德。我们祁家上上下下感激不尽。这样吧,都是一家人,也别定什么死框子了,没的弄了生分。等老爷腿伤好了,若是那不孝子还死性不改,那时候我们亲自送你回去,如何?”

春荔随着脆枣儿穿亭过廊,赏了百花园,看了杨柳烟,终于在绕过了几道云墙后,来到了正厅,昨儿个她初来乍到,稀里糊涂地就被弄进来,也没瞧仔细,今儿一瞅,嗬,忒华丽!

春荔摇摇头,在他旁边坐下,“我知道师哥是关心我,但是若被人家看见了,该怎么想我啊?夜里偷汉子啊?所以你还是得回去,方才我也眯了一觉了,如今也不困,就不睡了,这样有什么情况也容易发觉,所以师哥就放心吧。”

祁夫人看了看她家老爷那完好无损的双腿,捂着鼻嫌弃:“虽是换了衣裳,可是还有一股子猪血味道!今晚老爷自己睡吧!”

于是,一刻钟后。

只不过,这祁家的私心却是告诉她了。

第一章里出现次数较多的二师哥,他不是男二,他只是逗比,本文只有一个男主,1v1~~~

春荔被她打趣了倒也好意思,他想没想她她不知,反正她是想他了,他走之前的那个笑容,还出现过在她的梦里。他说等他回来就对她说一件事,会不会是当着面儿表心意呢?春荔光是想想就能笑出声儿。“这些日子里让你操心了。小芙,你这几日忙不?看你样子像是累坏了。”

卿小芙重重叹一口气,“唉,这不是忙着抓兰永宁的余党么,他的案子结了,明儿个就要处决了。本来对于位高权重的王爷来说,治罪发配就可以了,可是这个兰永宁实在是罪大恶极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不满门抄斩就算皇上对他的仁慈了。不过这回办了兰永宁,对二少来说,却不是好事儿。他有好几个儿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将来保不齐会为爹爹报仇的。”

“可是他们的爹爹为非作歹罪有应得啊。”

卿小芙摇摇头,“有几个人能想明白这些呢。我想若是搁在我身上,恐怕也做不到那么大义吧。”

“好了,咱别说这些个了,”春荔觉着大晚上的俩姑娘家的在无人的山脚下唠这些内容,无端地汗毛倒立。便扯开了话题,“我给你按摩一下肩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