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猜测接踵而来,各家报纸纷纷出台所谓的“独家分析”,却没有一个人解开一个谜团,因为他们没有任何额外的资料,除了裴家在记招会上给的唯一信息:裴家有了一位继承人,四岁,女,单名一个“宁”字。

那一年魏雪才18岁,第一次去旋转餐厅吃自助餐,看着脚下的夜景兴奋得整个人都是雀跃的。她记得那时候他们约定,将来挣了钱也要买一套能看到这样美丽夜景的房子,现在她做到了。

深秋的夜晚很冷,魏雪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慢慢地走进大楼。叶贝穿着断了跟的高跟鞋,一拐一拐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直沉默着,进了电梯,到了顶楼的单位,开了门,魏雪在沙发上坐下,才说:“今晚的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众人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外面一束暖色的灯光落下,有个穿着灰色克什米尔开衫戴眼镜的男人站在光亮下,虽然神情从容和夏江的狠厉截然不同,却长着一张和夏江有几分神似的脸。

在这个圈子里,裴晋裴先生远不如夏江大名鼎鼎,可知道内幕的人都清楚,夏江再厉害,也不过只是裴先生的助手。而他们更清楚的是,“裴先生”这三个字,从来不是轻易可以提及的。

魏雪下意识冲上去挡,萧太一反手,无名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正好划过她的脸,一阵尖锐的疼痛。

戴安娜没说话,只是深吐了口气摇摇头,魏雪便有了答案。

这一刻,她等了许多年。

夏江知道自己瞒不下去,干脆直接承认:“我看那几块地很有发展潜力。”

裴晋淡淡看她:“西城的发展计划我们一向没有参与,没必要为了挣点小钱踩过界得罪人。”

夏江仰起头来直视裴晋:“做生意的事情向来是有钱就赚,我不怕得罪人。”

裴晋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喝着汤,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夏江心里已经七上八下,却硬着头皮不说话。方才的说辞,她也不知道裴先生到底信不信,只是也觉得瞒不过他。西城那几块地皮的发展商,都在裴老先生寿宴的邀请名单上,夏江知道为了这件事这几家都相当不愉快,说不准裴老先生也已经知道了。

她在赌。

赌裴先生会不会默认她插手西城地皮生意。假若他不反对,那最起码说明,他对裴老先生心里打的算盘也并不满意吧。

然而直到吃完饭,裴晋也没有再表态。夏江有点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晚上助理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约见几位相关官员谈一谈西城地皮的发展计划,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暂时搁置。

在裴先生身边,没有把握的事,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冒险,她很清楚这一点,绝不会以身试险。

书房里,夏瓯端了药来。

裴晋正坐在椅子里看书,身后一盏落地灯,光线打在书本上,面容却隐在黑暗中,这让他身上那种逼迫人的寒气又加深了几分,即使是长年陪伴他左右的夏瓯,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走过去,把药和水放椅子旁边的小桌上,站着没走。

裴晋从书本里抬起头来:“有事?”

夏瓯点点头:“关于小宁去学院学跳舞的事……”这时候裴晋合上书,专注地听他讲话,夏瓯稳了稳神继续说下去,“这几天宅子外面都守着不少记者,凡是车辆出入全都有人跟梢,我怕小宁如果再去学院学跳舞,会被记者拍到照片曝光。”虽然裴家已经对外宣布了裴宁这位继承人的存在,但保护她不曝光仍然是裴家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