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声音,一向都是解剖秘密的钥匙,经过这几天的调养,我的身体已经近乎大好,虽然不比从前,但起码也能保证灵活,站门边听了一会儿,在确认门外没有声响之后,我闪身没入一片黑暗之中,穿过花园我来到长廊边,果然,这将军府就是不平常,攀上围墙俯身在墙头上,虽然我的内功不好,可是我的轻功却是张良一手调教出来的,那时候张良老是说我有很好的功底,也许在没失忆前,还是个练过武的人呢。

“你还说。。。现在我欠你的人情已经很大了?你要是死了,那我欠你的人情岂不是生生世世都还不起了。”

“好”

“第一次被这样教训,真的是不爽至极,可是怎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正想得走神的时候,突然一个拳头挥过来,又很适时的在我面前停下,把我吓得够呛。

“巨子帮了我那么大的帮,于情于礼我都应该要帮助墨家。”

溺宠的摸了摸他的头,男人故作生气的训斥到“子婴,听说你最近很不乖,吓走了好几个照看你的宫人。”

用手捂着嘴,看着伏念一会红一会白的脸,我死命的憋着笑,这。。。这也太搞笑了吧,想来伏念这老顽固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丢脸的事吧,这个少年太和我的胃口了,等一下一定要好好的会会他,“哈哈哈哈!!!”

“在离开机关城的那天,巨子就因为六魂恐咒走了,是阴阳家害了巨子,也让我们失去了机关城,我大铁锤誓要消灭阴阳家。”面前的桌子被大铁锤一拳劈成了两半,浓浓的恨意表露无遗。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为了不让自己觉得不舒服,我继续挥了我无限的问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冲进前面的河里我将自己全身都浸泡在水里。

“来。。快过来。”打开一个小门,里面有两个级大的石缸。“你可以把这个打开吗?”男孩爬到灶上指着大缸的盖子问我。

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出是一个男人,死命的扣着他的手“放开我,你不是儒家的人,你到底是谁?”

“巨子说过,这是一个通灵的之物,它会为自己寻找有缘人,而要成为它的主人就要能适应它的存在。巨子之所以把他送给你,一定有他的原因,你就把它收下吧。”

垂下头,想起这几天来巨子对我的照顾,是他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了有父亲的感觉,看着他现在的痛苦的样子,真的于心不忍。

“子房。。。我的命是你救的,而且你也说过要找回记忆,只有离开这里,离开现在安逸的一切,那么我还犹豫什么呢?”

万千宠爱、身不由己,这两个词极端的词用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还真是怪异。“那你呢?你的身份又是什么?”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水,我在桌上画了一个箭号,方向指着脸上有伤疤的男子。”

门缓缓的打开,透过前面的张良我依稀能看见里面坐着两个人。“二位,子房来迟了。”鞠了个躬子房恭敬地说道。

死命的摇着头“不要不要,打死我都不要。”看着他无害的笑我全身的毛孔都莫名的竖了起来,照张良这种黑死人不偿命的性格,可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一丝损人的机会的,要是落入他手中指不定明天偶的小心肝就会因为禁不住摧残而宣告罢工。。。

“抱歉二位客官,因为今天晚上有元宵灯会所以小店的客房已经被外客预订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一间房间,二位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将就一晚,待明天有空的客房再租。”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我急忙站起身,摆着手说“不,不是这样的,其实是。。。”

手被拉住,“子忆,你是学生而我是老师,既然你称我为三师公,那三师公当然要照顾一下弟子,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妥。还有就是你准备这样出去吗?”说完后张良拿起桌上的铜镜放到我的手上。

似是知道我的疑惑,张良轻笑一下,“这屋子里的灯火太暗了,你没看到也是很正常的。”

向她点了点头,我走到床边,将床帘撩开,看着他恬静的睡颜,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但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若他真的是嬴政的孙子,那就注定了他这辈子命运的坎坷,斩草必会除根,所有与嬴政有仇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是不是个孩子。

帮他理了理鬓边的须,却不想指间接触到的额头出奇的烫,将掌心全部附上他的额头,一股热热的感觉在我的手上蔓延开。这。。。他竟然在烧,难怪睡得那么熟。

叫来霜儿去请大夫,我则走到厨房里拿了一个冰袋并打了一盆水,把水端进来,我赶忙将冰袋敷在子婴的头上,多从旁边拉了一床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一切弄好后我顺着床沿坐下来,这个霜儿还真是粗心,觉得没动静就是睡着了,却也不想想是不是生病了,洗了一条毛巾,我轻轻地擦拭着他的手脚,以帮助他的身体更快的降温。

“娘。。。子婴要娘。。。娘和子婴说说话好不好,为什么你不和爹爹说话,也不和子婴说了。娘。。。”也许是身体的温度降下来,可以感觉到难受了,子婴在被窝里不断的翻身,脸上一直表现出痛苦的神情,嘴里不断呢喃着,将他搂在怀里,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轻哼着记忆中的歌,这个歌好像一直一直在我的脑海深处,即使我忘记了以前的事,但是我却无法忘记这个旋律。

“子忆,大夫来了,快让他看看小公子。”霜儿和管家急冲冲的拉着一个老者进来。

把子婴放在床上,我退到一边静待着大夫的诊治,“大夫。。。小公子怎么样了?”

老者把了把脉“管家大人不必着急,小公子应是感了风寒才引起的烧,只要吃两天的药再好好的照顾,很快就会好了。

“谢谢大夫,子忆你去送送大夫,顺便拿一下药,还有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从今天起就由你来照顾小公子。”

“诺。。。”退下之后我随着大夫去取了药。回来的时候只看见霜儿和浅月在院子里,而霜儿却趴在石桌上哭,浅月的脸上也满是忧愁。

“这是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管家大人说我没照顾好小公子,害的。。。小公子生病,所以要扣我半年的月钱,只是。。。只是。。。”霜儿毕竟没有浅月冷静,带着哭腔讲的话也断断续续。倒是浅月补充了未完的话“只是今年家里农活收成不好,乡里恶霸又来掠夺,所以我姐妹二人才会来当丫鬟,最近老父又捎来书信,母亲病重,老父也为此忧心得茶饭不思,一家就指望我姐妹二人能寄回点钱财,好让二老看病。本想先向管家大人透几个月的月钱,只是现下霜儿又出了这事,着实让人为难。”

今天子婴这事本不应该怪霜儿,霜儿还年幼,自己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又怎会懂得照顾孩子呢,要怪只能怪这世道,被迫让幼子离家,让百姓无法享天伦之乐。

回到房间,我打开包袱里的布包,包里包裹着张良口中可能能帮我找回记忆玉钗、巨子送的吊坠还有就是一枚玉壁,这枚玉壁刻有谷纹,是一块谷壁,在小圣贤庄读周礼的时候有学过一句话“王执镇圭,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

虽不知这谷壁是否属于原来的我,但是它确确实实是在我的身上,在我醒来的时候,它就挂在我的腰间,这个东西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毕竟是女子的贴身之物,拿出示人甚为不妥。

将谷壁握在手上,我又把张良那时候给我应急的一些银子拿出来,且先不说现下还不清楚浅月她们是不是敌人,但是她们眼中流露出的担心是无法伪装的,将东西递到浅月的面前,“这些你拿回去,先把老父母安顿好,然后让你兄弟把家里的地卖了,找个好的地方生活。”

“这。。。子忆,这玉壁一看就非平常之物,你怎么会有呢?”

“这个是我父亲传下来的。”随意的找了个搪塞的借口。

“既然是这样,那就等于是传家宝了,那我们怎么可以收下。”

把东西塞到她手里“浅月,若你觉得收下不好意思的话,那你就到时候再把它当回来给我不就好了。”

“子忆。。。就当我姐妹俩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您有任何的困难,我姐妹二人一定力帮到底。

“嗯。”我在心里轻笑了一下,等的就是这句话了,在这世道里,没有白受的恩惠,我之所以会做这件事,就是要让她们记得,不管以后是敌是友,浅月、霜儿,你们曾经还欠我一个人情,这就够了。

转身走进了子婴的房间,现在这小鬼刚吃了药正坐在床边嘟着嘴。“我可爱,大方的子婴公子。。。你这又是怎么了呀?”

“真的是无聊死了啦,本公子不就是了个烧而已嘛。。。那个破管家就要我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这简直就是囚禁,烦死了。。。烦死了。”

“你生病了,本来就应该要乖乖的在床上躺着,他又没有说错,你是在纠结什么啦。”敲了敲他的头,我好笑的说。

“我要是那么听话,那我就不是赢子婴了,诶。。。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府去玩,什么时候兑现啊。”

“死孩子,我要是现在带你出府,回来的话他们估计就要一刀把我切成两半,不过。。。”我转了转眼珠。

“不过什么???快说快说。。。”一听到有玩的,子婴就激动得死命的拽着我的袖子,也不计较我叫他死孩子了。“

“我倒是可以带你去城楼上逛逛。。。”久久没有消息,估计墨家的人已经等急了,我曾经和张良说过,一旦有消息,我会想办法在城墙上的旗面点上墨汁,告知他们,最近我一直在找机会登上城楼,只是苦于没有借口,而现在正巧子婴吵着要去玩,兴许,我能够借此良机,做上记号。

“哦。。。“知道今天是铁定没法出府了,长长的尾音,表示出他想火又怕我生气的心情,因为他知道若是我生气了,后果很可能就是,我死死的看住他,导致他今天连城楼都上不了。

看他一副吃瘪的情,我就心情特好”那。。。我的小公子,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