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里面是辣椒粉和生石灰,殷郁装填的,一共两个给剪瞳防身用。

严格来说,殷郁和初雪到京城请剪瞳的时候,剪瞳一万个不乐意,但是殷郁花言巧语,连哄带骗,把剪瞳哄了出来。刚出京城殷郁有急事走了,谁料第二天莲见来了,说是来护送。剪瞳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很开心,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齐昊说,谁说我要喝酒了,给你用蒸馏水洗眼睛。

而且殷郁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点怕这些大块儿头骑兵。

俩人在黄河边发呆一会儿,竟弄了两只老百姓的羊皮筏子,各带两个手下过河玩了两天。回来的时候,竟在河边就起一个女人。这女人光头赤脚,大冷天穿一身短单衣,看不出来历,一半身子在岸上一半身子在水里,被一块大石头卡住,不然就冲到下游了。

殷郁强忍住的笑意有点意味深长了,说道:四爷呀四爷,我以为你是个汉子,没想到内心住着一个多情的少女。雨雪霏霏,思谁呢?

蛇被人砍死,原本应该被蛇吃的癞□□跳出来吃了蛇。癞□□被人砍死,原本应该被癞□□吃的蚊子跳出来吃了癞□□。这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循环,但显然开始了。齐昊推推殷郁说:“继续。”

齐昊心中烦闷,策马一直跑到渡口,前面是一条大河,他只得停下。

齐昊是个洁癖的人,才不会吃癞□□这么恶心的东西,嗤之以鼻。

殷郁前面的分析细节有出入,但大方向对了。初雪点点头,然后也咬了咬嘴唇,说,大皇子确实怀疑我们了,但还是倚仗我们。你在东越停留时间太长了,见过莲见之后被大皇子知道了。他认为观天舆和三生镜都在你手上,要我们杀了你表忠心。

莲见说,没错你不在镇子上,可当时你的手下在,而且已经发现剪瞳了,为什么他不能拿呢?

殷郁立马甩出一个大白眼,屁颠屁颠跑到初雪身边,腻歪歪地说,姐姐你要走了,下回再见到姐姐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弟弟舍不得你。要不弟弟送您一段儿吧。

殷郁长长吸了今天第三口气,拔出金刀。剪瞳蹭一声从土炕上跳下来,这间破旧屋子里的灰尘都跟着抖了一抖。剪瞳叫道,殷郁你要干什么?

是莲见,爱穿白衣服的莲见这会儿也靠墙半躺着,衣服被血水和尘土弄得看不出颜色。他衣服上的血已经干了,人软塌塌的怎么叫都没反应,剪瞳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

这就是妓船,京城公子哥儿们很喜欢,上面的姑娘比刚才漂亮多了也干净多了,殷郁知道自己不能碰,可惜了。

黑三爷问殷郁下一步如何打算,殷郁说,不管白老鼠能不能找到,都再发一个江湖通缉令,悬赏十万要莲见人头,并传出消息说白老鼠是莲见的内应,偷得了面具给了莲见,如此一让觊觎面具的人不来骚扰咱们,二让莲见在江湖上寸步难行,三让莲见自己的东家杀手城跟他要面具,他若厉害便反出杀手城自己单干,和老东家反目成仇,说不定哪天就被干掉了。他若不厉害就要在杀手城里受尽十二般酷刑,想想都有意思。

殷郁听了这话若有所思,沙里蟹清点完,说,总共十多万两,没多少,不能分出去了,否则回去不太好看。说完眼睛往莲见那边漂了漂。殷郁心里说,他都拿了阁主的三件宝贝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殷郁见血兴奋,不知道怎么就上来一股劲儿,捡起阁主的脑袋去扯面具,一扯没下来,后面一顿生拉硬拽。

看来寻常手段对方也能料到并且做了准备,难怪百年来屹立不倒。

还没等哨卡的兄弟反应过来,胖子赶紧抢上前一步抓住殷郁的袖子嚷道:“哎哎哎兄弟兄弟,咱可不能这样。你欠我三百两赌债,外加搞大我妹妹的肚子,一句不认识就算完了?三百两半年时间利滚利是八百五十两,再加上我妹妹和你儿子在我家的吃穿用度一个月是三十两半年是一百八十两,一共一千零三十两。我吃点亏给你抹了零头是一千两,咱哥俩干干脆脆痛痛快快兑了银子,我把我妹妹你媳妇给你送来。不然咱们就到黑三爷面前评评理,黑三爷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英雄,肯定不会包庇自己干儿子。”

于是第二天殷郁带着银子和几个人手来到七河庙,先跟邱老道客气几句,说明来意。邱老道吓得转身就跑,说这么大的买卖自己可做不了。殷郁抽出腰间金刀往石桌子上一削,花岗岩的桌子便掉了一个角。邱老道再不敢说个不字,乖乖听话。

绕过大厅,爬过陡峭的石梯终于来到自己的“巢穴”。泥墙木顶,略显简陋,可是竟有香案,瑶琴,兵器和一墙的书。殷郁一下子愣住了,难以置信地说:“我竟有这么多书?”

那人立即吓得嘣蹦磕头,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说:“小爷,我真的没有反水。。。。。。咱们在七里河分开以后我就按您说的去庙里找了邱老道,第二天一早就往驿站跑,可驿站已经炸成一堆碎瓦碴子了。。。。。。我四下找不到你,知道你肯定出事了,不会在原地待着,就一路往京城来找您了。。。。。。我也不知道您被算计了。。。。。。”

“等等!”殷郁大叫一声。齐昊吓一跳,问,怎么了?殷郁想了想说:“咱们往回走,去我出事的地方看看到底是谁算计我。”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忽然面前一把钢刀招呼过来,殷郁凭本能朝旁边一滚避开了,才感觉自己腰间别了一把什么东西。右手行云流水地把那个什么东西从腰间抽了出来顺势一挥,寒光一闪,咔嚓,金戈断裂人头点地。再一看一个人已经被斩成两半横尸面前。

齐瑞虽然关禁闭,一句话让太监去把京城的旧书摊全搬进宫来,靠这些东西解闷儿过了三天。禁闭完了,皇帝的病还没起色,却叫齐瑞去听政。

皇帝斜倚着,仍是一文一武两个首辅大臣跪着,齐瑞进来行个礼就紧贴墙根儿站着,可不想让皇帝老子注意到自己。可是皇帝老子仍看了他一眼,齐瑞只得走到近前去。

皇帝指指桌子上的奏折说,给大伙读读。

齐瑞拿起来一看,齐昊,四弟。打开,不禁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读到:

奏:儿臣于张家渡休整遭小股逆贼烧毁行馆杀伤随从后,于黄河中救得金国公主。其为金皇叔吉日尔所害,前日小股逆贼亦是吉日尔所为。吉日尔手握重兵,妄图侵略我朝领土,掠夺我朝人民,于和亲之策初定时既公然反驳,现已查明陈兵一千于黄河北岸,阻止和亲。儿臣思忖公主安危,不可送还金国再遭杀害,愿就地成婚后再告金国朝廷,彼时和亲已成,吉日尔纵有心阻拦亦无办法。求再赐金帛十万助儿臣成事,精兵两千护送并驻守张家渡。

读完,谁都不敢先说话了,两个首辅面面相觑,气氛尴尬。皇帝看向两个首辅,说,这和亲政策你们也极力推崇,现在说说吧,十万金帛,两千精兵,从哪里出?

一通推诿,齐瑞已经快睡着了,最终决定赐金帛一万五千,宫中出一百侍卫护送,张家渡所属并州府也出一百兵丁护送。

齐瑞站得脚都麻了,回宫往床上摊成一个大字型,随手拿床头柜上摊开的话本子盖在脸上。小蓝星儿进来,以为他睡了,轻轻给他脱掉鞋袜,解下腰间玉带荷包等零碎儿,盖上被子,悄悄关门退出去。齐瑞反而睡不着了,心里不上不下有点痒痒,拿起盖住脸的话本子看起来。

这本子里有一篇讲的是陈文帝和男皇后韩蛮子,怎么从总角之交到形影不离,再到陈文帝驾崩,韩蛮子被杀的故事。齐瑞粗略看完了,丢到一边,想想有点意思,又拿回来细看,一会儿看得面红耳赤,又丢开,又忍不住拿回来。突然门响,小蓝星儿进来,齐瑞仿佛做了贼,心虚得赶紧用被子蒙上头装睡。

小蓝星儿轻轻走过来,俯下身说,爷,蒙着头睡觉不好,快出来吧。

齐瑞岿然不动。

小蓝星轻轻把被子掀开一个小角,齐瑞干脆掀开,说,哈哈爷没睡,爷看书呢。

小蓝星问,什么好书给奴才也瞧瞧?

齐瑞揽住他一起看了一会儿,小蓝星脸红了,说,这书不正经,爷是尊贵人不该看。齐瑞反驳说,陈文帝还是陈国开国之君呢难道不尊贵?人之喜爱,不分贵贱,乞丐也可以弹高山流水,皇帝也可以干偷鸡摸狗。

小蓝星问,爷说,人之喜爱不分贵贱,那人有贵贱吗?

齐瑞想了想说,身份地位或有高低,人心却无贵贱。癞□□想吃天鹅肉,是爱美,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甘泉不饮,也是爱美。爱美之心无贵贱,嫉恶之心也无贵贱,可见人心并无贵贱。

小蓝星含笑看着齐瑞,说,爷原来这么有文采,功课却老是叫奴才代笔,真坏。奴才这就把爷刚才这一段儿写下来裱起来,以后爷再说写不出功课奏折,就拿出来看看。

说罢下床要溜,齐瑞按住他袖子说,看完再去。小蓝星说,太羞了,不看。说完一扭头跑了。

齐瑞莫名其妙,然后瞬间顿悟了。陈文帝和韩蛮子可以,我也可以呀!齐瑞从床上弹起来,穿上鞋去追小蓝星,可是早就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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