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何欢,她一直有刻意去留意苏湘的消息,可是从不拜访甚至从不靠近她家小院,那怕大家都说那房子里里外外都被情趣高雅的主人家收拾的漂漂亮亮,女主人也热情大方,邻里之间对她家交口称赞,她也从不去。

本来当年她是相中了宋青云的,想和他暧昧的,明明宋青云已经对她有些动心了的,可惜出了那挡子事,让她的想法夭折了。

段泽聪明,心中有奔头有劲,肯学,又从小被养的好,力气不小,这些年下来可谓是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农活做的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农。

再说了,苏湘觉得二手的家具也很好,有些年头久的家具是带着灵性的。

当初不光大队长觉得苏湘懂事儿,赵婶也打从心眼里觉得这姑娘漂亮能干性子好,相中她许久想让人家当自己的儿媳妇。

当然,比苏湘更小一点被家人宠爱了多年的段泽也会对着苏湘撒娇,不同的是,他是会不自觉的对苏湘撒娇,因为段泽似乎更想在苏湘面前表现自己可靠的一面,自然而然的犯蠢显得有些稚气的可爱,每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就连他都会会心笑出来,苏湘更是乐不可支,然后她会肯定他鼓励他,给他成长的信心。

多么明显。

所以快过年的时候大嫂又给他说亲,他想了想就没有拒绝,是一个带着孩子的邻村寡妇,大嫂说这是个老实能干本分的女人,他们见了一面,女人不算很漂亮,但是他很满意,也知足,就同意了。

苏湘对此很是喜闻乐见。

真是奇怪啊,村里有许多井,虽然据说山泉水好喝,还有股甜味,但是谁会傻乎乎的大冬天到山里挑水呢?

不过半个月,硬气信誓旦旦的说着不会嫁进赵家的何欢主动去找了赵前进,在赵婶和赵二姑娘嫌弃的眼神中,双眼空洞的嫁进了赵家。

当下两个女人也顾不得哭了,赶忙上前拦人,可是两个哭的力气都没了的女人,怎么能拦得住一个盛怒之中的壮年乡下汉子呢?

意料之中的,在赵家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这‘证据’的时候赵前进就急切的承认了“是我,就是我把段泽推下去的,和别人没有关系。”最后一句迫切的像是在掩盖什么。

赵婶一说,苏湘也想起来了,那书里除了说了段泽会掉水里生病,还说了队长家的小儿子也会病,同样是烧的不省人事,何欢最后把唯一一片特效药给了大队长家,算是救了大队长家的小儿子,成了赵家一家的恩人,最后她回城的时候,赵队长可没少出力。

发现段泽后,她的脑子轰的一声,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不能让他把这事说出去。

苏湘现在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何欢,因为这些天何欢也是这么做的,怪不得,这些天她急匆匆去的时候吃饭遇见她,她都是一副心虚又纠结的模样,这些天她沉浸在段泽生病的伤心中没有过多在意,现在细想起来简直能感到有一阵寒气从心底升起。

惊喜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惊惧和后怕,笑容昙花一现,怒气很快染上因为刚醒来显得格外生动明亮的双眸,将将勾起的唇角也硬是被压了下去抿成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难道这是注定的事吗?

苏湘笑眯眯的做着自己的腌肉,边想,阳光灿烂的冬日,手中准备着年货,听着闺蜜在一边念念叨叨,这样的日子紧吧又琐碎,但是生活确是有盼头的。她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她的国家也会越来越好,真好啊!

她们来的最晚。

“你咋不理我了?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想给你个惊喜来着。”段泽追在苏湘身后努力解释,虽然他不是很懂女朋友为什么生气。

苏眠有许多毛病,自恋又龟毛,臭美且有洁癖,做饭也贼难吃,但是苏眠是个好爸爸,他为了她和穆青离婚许多年了都没有再结婚。

可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姐弟两个虽然交流不多,但是一个话不多但是每次都殷勤倒水,如果苏湘回去的时候天色晚了还会默默跟在后面,大冬天拖着断了的腿绕上半个村子送她回去的弟弟也足够让人被暖热了心。

当争议开始的时候,一个会说你的想法清高又天真,根本不会实现,一个会说你真是充满了低级趣味又庸俗的人。

纯正的美式发音,许多年没有说过了,但是毕竟是在生长的土地上说了十多年的语言,怎么也不会忘。

她要和大队长说她要替下周进步带段泽干活。

李章是最早来这里的一批知青,算是知青里的老大哥,这时候他找了和段泽,周进步同住的一个知青问情况“怎么回事?闹得这么大。”

可是从他来了知青点,顿顿都是粗粮野菜汤甚至不能称为粥,那饭煮的太稀了加红薯,每次吃饭的时候他手慢,都只能抢到一个小小的红薯。

漂亮的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穿着大棉袄带着红围巾,不羞涩也不张扬,大大方方的,明明是最土气的打扮,却被她通透优雅的气质衬出了质朴的美丽。

她要观察观察他。

真暖,真可爱啊。

苏湘自小在国外长大,还修过一些心理学,但是此时面对刚认得弟弟却是手足无措。

过了几天,傍晚天气有些阴,大队长怕要下雨,就提前记了公分让人下工了。

突然被一本书提起这个人,苏湘只觉得陌生。

苏湘摇摇头“没有,还是会难受,但好了好多。”

他还没做好见她的准备。

跨越了整个夏天和初秋后,直到秋意渐凉,苏湘在她的一幅秋景图下留言我想见你怎么办?

一只胖成了加菲猫同款的橘猫嗷呜一声从屋子里窜出来,暴露在了苏湘眼前,完完全全勾起了她的兴趣。

这样的音色让苏湘想起一个人,那人的嗓音嘶哑难听,却好像十年过去还在耳畔回响。

现在,这个人死了,悄无声息,他去看她的遗体的时候有些惶然,他记忆里的赵怀慈对着他总是张牙舞爪的,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身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单亲家庭的孩子,赵钰见过各种各样被病痛折磨的脱了形的病人,明明白白的知道健康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不后悔。

他帮他们引的王叔毫无戒心的下了车,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王叔被一棍打晕,还告诉了他们苏湘常走的路线和时间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