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听到工作间传来刺青师的声音,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交代到: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身边的宁悦依然睡得酣甜,看来,这酒确实醉得不行。我轻轻把她摇醒,只见她迷糊的从床上爬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揉着头直喊头疼。我边叠着毯子笑她道,谁让你昨天喝那么多酒,一个人喝闷酒很容易醉的。她似乎还没醒转过来,眯着眼好一会儿才认出我,好像一下就被吓醒了一样,支吾着叫我,亚,亚烁。

怎么了?看我一直没有说话,他问到。

是吗?我这么问的时候,特意看着沐日,搞得左昀又开始紧张起来。

我走进去的时候,派对已经热闹的开始了。看样子,我今天的装扮,没有让人太失望,脑袋上扎一把经典的高马尾,黑色的小露背t恤正面是一个很大的金色亮片订制的十字架;搭配朋克式的红黑格子苏格兰短裤,短裤前口袋口黑色的pu皮上钉有几颗圆的铆钉,还有和裤子同色系的部搭扣,依然用的圆形铆钉做装饰,左裤腿有两条斜的装饰拉链,裤腿两边也各有一条装饰拉链,裤子后面的口袋一个是黑色pu皮材质,一个是裤子原布料材质,看起来帅气十足。脚上蹬的正是凌淅送我的那双红底黑色暗纹,靴口带铆钉的圆头方底机车靴;我把沐日的饰品也都戴上了,我想,凌淅不至于如此小气,为了几个小小的饰品和我生气吧。

现在,同样是在这个地方,面对同样一个选择,我竟有些恍惚起来,往日的种种一一浮现。

我其实对估分没什么兴致,除了明裕高中,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学校肯让我进去,所以,我所有的三个志愿,全都填写了明裕高中。我过去看沐日的,他的志愿也填写的是明裕,我觉得我们两个真的是很合拍。而凌淅的……算了,反正我们也是不同挂的,他爱去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用另一只手扶着受伤的这只手,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听由他骂去,我现在根本一点也不想跟他吵,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让他说去吧。我脑袋有点昏昏沉沉,可我还是努力保持站立不要让自己跌倒。沐日在旁边看我有些摇摇欲坠,开口阻止了他的谩骂,说叔叔,亚烁的身体有点不对劲,还是让她先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下吧。

改变是从我现课本被人动过之后。

可是,你都还没有让她知道你的心意,不会不甘心吗?

会吗?宁悦自己也不知道。

我苦笑着摇头,这不是他的错,我早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我看着高大的树冠说到,不关你的事,他常常这样,我习惯了。

那一天,具体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沐日正要载我回家,我忽然想起一本很喜欢但没看完的小说忘在了教室里。我很想把它带回家看完,虽然那一本书少一天不看也不会怎么样,可我就是很想很想带它回去。我就是这样,固执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沐日拗不过我,就陪我回去拿书,尽管我说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可他执意不肯,我也没有办法。

天气再凉的时候,我们又渐渐走入了一年中的尾声,想起去年生的种种,恍若隔烟,那时的我们,爱得义无反顾,为了朋友,为了亲人,我们甚至付出了不该付出的代价。如今,子颜和曲泽龙已不再和我们联系,而他们,也不知将会飘往何方,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我们,想起那时的张狂和无畏,然后轻轻笑起来。

一帮人哄笑着着来到一楼,凌淅去结账,我扶着已经站不稳的宁悦,和沐日、左昀在门口等他。结好帐之后,凌淅来找我们,他让我等他去拿车,沐日也起身让左昀等他,我看到他们两个朝同一个方向走去,不知道是怎么样一个状况。

沐日却安慰我说,不会的,也许他不一定会动呢。

我搂着他的胳膊,靠着他,我说,你不了解,没有关系啊,因为我也不了解你啊,你忽然的就出现在我面前,忽然的说要保护我,忽然的我就接受了你。可是,我连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也都不知道啊。如果不是刚才你们在“老地方”说的那些,我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呢。

在那种情况下我的心情也不好,打输的挫败感和沐日的不问青红皂白让我忍不住也吼道,刚刚你也看到了,实力这么悬殊我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兄弟们为了保护海星都受了伤,你有没有想过他们?!

一开始我看到他们一直在交谈,还问沐日什么情况?还问他那一天到底怎么安排?他只说看情况行事,他还偷偷另外安排了几个面生的兄弟做接应,如果情况实在不妙,就像我们第一次救走海星一样,带着他赶快走,虽然一直当逃兵是孬种了一点,可是总好过把命丢在这里。

而我们,则对他们那种傲慢反感无比,于是,在福利院里孩子们打架是常有的事情,特别是男孩子们,如果不想被欺负,就只有把自己变得比别人更强。

老地方休闲吧。

知道啦!我有些不耐烦,怎么觉得他以前那么安静地人,现在变得那么啰嗦。

我看向那年轻男子的西裤口袋,斜开口的裤兜里有一个像是钱夹的东西,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球,不知是不是挂在钱包上的白色玩偶。我指着他很大声的说,靠!不是你偷的是谁,你现在裤兜里那个钱包就是她的,人家都已经认出来了你还狡辩!说着上前就想要掏他裤兜,丢钱包的女生看到我要去帮她拿回钱包,赶紧提醒我“他有刀!”可惜还是晚了,听到我说已经知道赃物在他裤兜里,他就一直把手放在裤兜里,我以为他只是想要护住那个偷来的钱包不让别人知道,哪知他竟从兜里掏出了小刀!尽管正面对峙,我还是没能躲开他挥过来的小刀,手臂上突然疼痛,我下意识捂住伤口,只见他的刀锋上已经沾上了血迹,公车地板上不断扩散的鲜血证明我受到的伤并不轻。

我不知道年少时会不会遇见自己的爱情,它似乎很遥远,我不知道那应该是什么样子。可是,我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安静而冷漠,我却好像看见了爱情的样子。

没事,我带着鼻音回他,可能刚才淋雨,有点感冒了。

不知道,好像有人挨打了。我回答到。

宁悦笑着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小孩。我看着她,有点耍赖。多好啊,宁悦,我们要一直一起当好朋友哦,我在心里偷偷的说。

说完,我看着左昀。她似乎也想到了我会问这个问题,低着头没有说话。宁悦和暮日也看着她,在等她的解释。

那,你跟她说,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笑着反安慰她到,像我们这样有什么好,考试挂掉了,回去还不是要遭殃。不像你,考试那么好,就不用像我们担惊受怕的。末了我还用手肘推了推暮日,问到,是不是?

洗完澡,我翻出医药箱给自己上了点药,那些伤只是表面的,没什么大碍。被板凳砸中的后背没办法擦药,我只能一整晚上都趴着。不管平躺着还是侧身,后背都死疼,而且每一下呼吸都牵动着背后的疼痛,让人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回到家里,妈妈默默的拿来医药箱给孩子们上药。戴眼镜的叔叔坐在沙上,似乎在考虑事情要怎么开口。可有些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得出口,他就这样带着男孩离开,就像他们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一样。

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男孩的心竟然不自觉的柔软了一下。他看着她,这就是以后要叫做妹妹的人吗?为什么会用那种悲伤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回头看了一下聊得正起劲的两个大人,牵起左昀的手,站了起来。

我搂着她的腰,劝道,哎哟,不要这样嘛,一起去吃个饭啦,反正也饿了。吃完饭暮日回送我们回去的啊。

我忙说,没有。确实没想到你能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再说,你身边小妹不是挺多的嘛。呛了半天,我赶紧又喝了点甜汤润喉。

学姐笑了,依然带着不屑,带着玩弄,对我说到,哟~帮手来啦,你想帮她出头啊?我看着她,不说话。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说到,想出头,就看你怎么做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等我想到怎么整你们了,再说。说完她带头离开了这个圈子,围着我们的人,也跟着她一起走去。

我知道,有些事,不想说,就还是不说的好。就像你从来也不会问我的身世背景一样,我也不会去问你不想说的事情。

暮日转头看了我们一眼,还没回答,小情人就眼尖手快的拍掉了我和宁悦手上的月饼。转头冲暮日吵起来,她们凭什么吃我给你的月饼?

我跑过去,拉宁悦的手,牵制她的两个女生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暮日,她们才松了手。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帮我带早餐,每次都在我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偷偷的拉窗帘,在我偷看漫画小说的时候帮我把风。这些我并没有叫她这么做,可她默默的做着这一切。

我看着略显激动的他,平静的对他说,我就是知道彼岸花的传说,所以才想要刺它。阿沐,我的人生都经历过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

他的心情仍不能平复下来,劝我到,我当然懂你,但是,也不用到彼岸花来代表你的人生有多糟糕吧。你才几岁啊,你才不过15岁而已,就要决定你的人生是不是会一直这样糟糕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