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太后娘娘听说林婕妤出了事,当下便有些不好,遣奴婢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雨细雪都是跟林鸢一块儿长大的,从前林家显赫,两人跟在林鸢身边自是见过百般荣华,如今林鸢落魄,细雨心里虽然知道要收敛,但一个人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自己受些委屈倒罢了,受委屈的人换成自己姑娘却忍不得。

萧贺比她还快一步,进去一瞧就没了兴致:“菡萏姐姐的枣泥山药糕,林母妃定然喜欢。”

有萧贺在手上,她就多了一层保障,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害处,万一萧贺有个三长两短,嫌疑最大的就是她这个名义上的祖母。

萧珩脸上晦暗不明,绷着的嘴角动了动却没开口。

太后生病,理当由后妃侍疾,现在宫里的妃嫔除了林鸢能招架得住郭太后,其他人去了就是给皇帝添乱。

韦婕妤转过身,对林鸢温柔道:“妹妹可是受惊了,阴妃姐姐就是性子急了些,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儿,妹妹别往心里去。”

“娘娘此言差矣,太后娘娘与陛下面和心不和,太后越是抬举她,陛下便越厌恶她,娘娘不必将其放在心上,为陛下打理好后宫事宜方为上策。”

“摆驾芳华阁。”

自登基以来,皇帝经历过的美人计也不算少了,但面前这个女子最让他厌恶:

“往事已去,多思无益,殿下可有何良策挽回圣心?”

此时,威风干练的高总监正无奈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他本以为这是朱雀族保命的法宝,倘若不是的话,那又是谁施在阿翎身上

说着就扬起手中的匕首向阿翎脸上刺去,阿翎不慌不忙的往后退了两步,侧头躲开她的攻击,顺带在心里惋惜了一秒。

球球坚持要把婚礼全过程以视频的形势全程记录下来,甚至不惜违反助理守则一劝再劝:

“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你心中若无我,又怎会,怎会”

阿翎心尖微颤,抬眼去看秦为,男人好看的眉眼并不因□□的折磨而失色分毫,反而更加的深邃迷人,眼神中的情意也愈发浓烈粘腻,似乎要将人溺死在里头,黑曜石般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脸,喷薄欲出的火热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秦为苦笑一声,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等着阿翎的回答。

形势危急,二人来不及多说,寒栖便带着秦为和阿翎从密道进入日落城。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Boss的初恋吗?

“大大,”球球小心翼翼的猜测道:“你是不是也喜欢上男主了呀?”

“秦大哥,秦大哥”陌生女子伸出手在秦为眼前晃了晃,见秦为的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嘟着嘴不满道:“秦大哥怎么不理我”

“城主还没搞过一对儿鸳鸯呢,正好给他老人家换换口味。”

净灵神水百年难得一见,错过这一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嗯,”短暂的犹豫之后,阿翎点点头。

原谅她的迟疑,不用遵循剧情,没有任何目的的情况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并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快速开始”是有系统随机抽取度假区的小世界,柳轻抽到的是一个全新的区域,修□□。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着不对,当日林婕妤刚中了毒,静妃娘娘就把大殿下接回了长乐宫,到现在也不见大殿下再去万福宫里请过一回安,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敢去了呢”

“而且阴氏定罪后,陛下跟静妃娘娘去了万福宫主殿,我在外头伺候,瞧得清清楚楚的的,陛下一脸怒容,却又像是隐忍着什么,静妃娘娘眼睛都红了,一看就是哭过的,这事儿要是跟那位没关系,谁又能给陛下和静妃娘娘委屈受?”

可不就是占着嫡母皇太后名分的郭太后嘛。

新旧交替,宫权几度易主,从李皇后开始就没有一位强有力的女主人整顿过宫务,新来的主子门形势不明,宫人们观望的观望,站队的站队,人心浮动之下少有几人能本本分分的只管做好分内的事,然而乱象也有乱象的好处,起码对于浑水摸鱼散布谣言的林鸢来说就很满意,不费多少事就把这一番似是而非的“真相”散布到了宫里的各个角落,并且越演越烈,大有传遍整个京城的态势。

万福宫自然也知道了,倘若郭氏还是皇后,这样的流言轻而易举就能压下去,可她现在是太后,还是跟皇帝有深仇大恨的太后,她就是说了真相也不见得有人相信,武力压制就更不可能了,宫里的人死一个两个不算显眼,死的人太多了可就真成了杀人灭口,而且这种事本来就不好解释,说到底都是宫人私下里嚼舌头,连个证据都找不到,自然也没法证明自己是被污蔑的。

“林鸢,萧珩,”郭太后怨毒的念着,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不该留下林鸢性命,早在林鸢入宫之时直接杀了她才好,只怪她当时自负能掌控林鸢,不想到头来却是养虎为患。

事到如今,她就算浑身是嘴的都说不清楚,谁会相信一个小小的阴氏敢在她的宫里毒害林鸢,谁会相信从头到尾都是林鸢的算计?!恐怕现在郭家人都以为是她要害萧贺那个小野种。

郭太后猜测的没错,不仅是郭家,朝臣们基本上都更倾向于事实就是宫里传出来的“流言”那样。毕竟郭氏当太后的这些年,明里暗里弄死的皇嗣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皇帝当年差点都被郭氏弄死,她这个名义上的祖母想弄死一个住在她宫里的稚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郭昶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郭太后是郭家的支柱,哪怕她病着,郭家都能跟皇帝分庭抗礼,可一旦郭太后背负上了残害皇子的恶名,郭家便再无立足之地了,如今郭氏党羽人心惶惶,他这样的人精一时都想不出应对之策。

事情发酵了几天后,大朝会上有御史上谏:

“自先帝驾鹤之后,皇太后凤体久疴,陛下为人子,侍母至孝,未尝有一日懈怠,大殿下幼稚之龄,亲身侍奉,汤药饭食,不假人手,其孝心可嘉,有感于日月,但臣以为,生老病死,天之衡理,不可以人力违之,今陛下与大殿下为皇太后子孙,侍母之疾,竭心尽力而已,切勿逆天背道,以免徒增灾祸。”

意思就是陛下我们都知道你们父子很孝顺太后,该做的也都尽力了,但是生老病死是正常现象,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强行逆天改命不可取,您还是随她去吧。

虽然有些撺掇皇帝架空太后的意思,细究起来有违圣人之道,但总不能放任郭太后继续在后宫里搅风搅雨,甭管从前谁是谁,如今皇帝已经是皇帝了,当臣子的就得为君分忧,今儿郭太后想害大殿下,大殿下运气好躲过了,往后她要是还想故技重施呢,甚至于皇帝将来有了别的皇子,难道也都任由太后残害不成?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敢说出来的只有皇帝亲信。

“陛下”郭昶又气又惧,皇帝这是要拉下郭太后啊,太后到了,郭家就是皇帝砧板上的一块肉了。

“舅父稍安勿躁,”皇帝抬手止住郭昶,状似不赞同的看着御史:“卿家之言虽有道理,但皇太后毕竟是朕之嫡母。”

语气中很有几分无可奈何,孝道大于天,皇帝乃是万民之表率,当初郭太后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以退为进,装病拿捏皇帝。

“陛下,”刑部侍郎庄仪站出来:“所谓母慈子孝,为母者慈,其子则孝”

庄仪庶子出身,熬出头之前受嫡母磋磨二十余年,所幸还有些运道,考中进士入了刑部,又自请分家还带走了亲生母亲,不过这样的举动在当时很是受了一番谴责,但无论别人斥他不孝也好,枉为人子也罢,他就是铁了心要跟庄家一拍两散,还暗中收集了嫡母残害庶子妾室的罪证,那嫡母后来被判流放,没出京城就死了。人一死,外人就不再记得她害死了多少人,反说庄仪铁血无情,就算有再多不是,嫡母终究是嫡母,当儿子的怎么能告母亲呢。

庄仪也是硬茬子,别人越是说他冷心冷血,他就越是铁面无私,人情世故在他这里全都不好使,犯了罪就该依律定罪,时间一长,人人都道刑部侍郎是阎王手底下的判官转世,要判够了人才能回地府去,庄仪也渐渐也成了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郭太后为母不慈,别人或许会劝皇帝忍让,但庄仪不会,又有皇帝的人搅混水拉偏架,好好的大朝会吵了个沸反盈天。

林鸢倒是清净,中毒后的第二天她就挪出了万福宫,皇帝亲自用御驾把她送到了灵犀宫,灵犀宫是文帝宠妃慧懿皇贵妃的寝宫,慧懿皇贵妃薨逝后文帝睹物思人伤心欲绝,后来就封闭了灵犀宫,先帝在位期间宫里一直是郭氏独大,她有承泽宫住着不稀罕灵犀宫,别的妃嫔又不敢为了一座宫殿得罪她,这灵犀宫就空了几十年,直到今上继位,阴氏颇为羡慕当年的慧懿皇贵妃,掌权后就禀了皇帝重修灵犀宫,打算将来迁过去住,没想到现在便宜了林鸢。

灵犀宫不愧是皇贵妃住过的地方,殿宇楼阁雕梁画栋,内里的景致更是美轮美奂,没有一处不精致华丽,文帝笃爱慧懿皇贵妃,灵犀宫只住过她一个妃子,这地方却比一般的宫殿都大,打开宫门便是一大片的花园,园子里种着稀罕的花卉草木,还有一汪小小的池子,里头种着莲花,花期刚刚过去,残败的荷叶浮在湖面上显得有些凄凉。

“把花儿都挖出来,若是有藕就收起来,晚上做了新鲜的凉拌糖醋藕来,再找人清理一下,给本宫撒些鱼苗下去,”林鸢指着池子就开始吩咐,留这些残花败叶有什么意思,她又不爱听雨声,不如拔了养鱼吃。

宫里谁不知道遭了大罪的林婕妤是陛下的心尖尖,她一说要养鱼,底下的人麻溜儿就去办了。

指点完池塘的规划,林鸢又把目光移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上,据说这桂花树是文帝亲手种的,相传慧懿皇贵妃进宫前生活的地方到处都是桂花,皇贵妃自小闻着花香长大,所以染了一身沁人心脾的香味。

“碧汀,带两个小太监去把桂花采了,下午做桂花糕打个尖儿,”林鸢垂涎的盯着树上那些淡黄的小花儿,脑子里全都是晶莹剔透的桂花糕。

碧汀是梁喜送来的宫女,一同来的还有绿洲和两个太监,都是梁喜的徒弟。

“是,奴婢这就去,”大总管说了,陛下心疼娘娘受了罪,叫她们好生伺候着,娘娘要什么就给什么,有为难的就去找他。

说这话的是梁喜,意思却是陛下的意思。&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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