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没你们两个!”

“来,看镜头,一。二。三!”

“……”停顿在知了鸣唱的榕树下,半响后重遇那股伤感的气息,“……薇薇——”

“早,早啊。”

被紧紧抓住的床沿被换成一只厚实的手。

一滴汗无言流下。

就像她和他之间生的微妙变化。

“我一定会的。”

小车笛声像远处幽幽传来的怨恨。

爱情这玩意儿。

“你这混蛋,你不在人家怎么吃得下呀。”

“范昱辛家人有表态吗?”

羽绯姸用手捅捅醉得差不多的丝雨示意不要再爆料下去,“别听丝雨的,说得太夸张了!”说完,盛满的酒杯又只剩下三两块没有棱角的冰块。

“以后谁能最先向班长告旷课同学行踪的,满十次平时成绩里就多加一分。”

窃语慢慢在讲台下渲染开。

一只手在半空中颤颤克克举起,集中吸收所有眼神的手,让班主任不禁点头微笑,是的,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老,老师,我知道羽绯姸和文迁去了哪里……”声音那样细微,完全没有了底气和自信。

与此同时,严勋显出一副十分不满的脸色,后背用力往椅背上靠,出刺耳的“咔哧”声。

“严勋同学你有什么意见吗?”班主任无声哼鼻一下。

不屑与白眼从班主任那儿转移到身边叶丝雨的身上,他咬咬前牙,貌似憋什么憋得十分难受,低头侧着脑袋说道,“没有,哪敢,我又不是班长。”

“那就少废话。班长你说。”

“他,他们……在旧街的酒吧,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幼儿园的都该知道未成年就进酒吧是怎么回事吧!一个处分果然不够。”班主任像得到什么有用资料,拍拍叶丝雨的肩膀。“行,下面开始自习!认真点,家访可不是好玩的。”

初秋跟着夏末的尾巴吹开玉兰花,香气灌注在尴尬的气氛中,变成当季的花语。

“别喝!够了!”

易拉罐被按扁一个个排在桌上,玻璃杯里晃动的冰块越来越小。

她垂下头,衣服已经沾满昏暗环境里的烟酒味。

他知道她越是不说话越是心里不平静,却又不敢多说点什么。

“绯妍!!”文迁按住又要拿起酒杯的手,一手把她的头抱在胸口。

酒的气息缭绕在两人间,混乱不堪又有些意乱情迷。他的胸膛就像一片柔软的鸭绒将频死的人载上天堂。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她抬起头,一滴泪滑落沿着脸颊到达锁骨。

她闭上眼睛,无法知道心里的感受,空白的脑海和眼睛里的空洞一样,没有底也没有任何颜色。

“四个月前,有个电话打给我,他说,你的男朋友正和别的女生在一起……那个是你,是不是!是不是!!!!”歇斯底里的眼神和语气出卖她的倔强,轻易就被现其实在躲避痛苦的煎熬,“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如果你不跟我说我或许还能——”

嘭——

酒像泪一样晶莹,冰散着冷气与玻璃杯一同被悲伤化成的力度扫向地板,破碎的声音痛快而直接。

她说不出口或许会生的事,或许那个或许并不会生。

“我错了吗……”

看着她不能直线的脚步带着恨离开,文迁的心就像被浇上热油后的烧痛,一阵一阵不肯停息。错了吗?难道自己真的错了?难道看着喜欢的她被欺骗也是应该默不作声的?难道他真的就这样不能被替换在她心里的地位?

少年时期,就像撕裂的伤口,被一次又一次扒开,无法愈合。

严勋疾步赶到酒吧,他是来收拾残局的。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片和融化的冰水,他猜到了事情的展。

“你好,酒水费九十八,损坏费四十五,一共一百四十三元。”

“哇,这烂杯子这么贵。绯小妞真会消费!”

预料中稍微能活跃气氛的话竟变成痛点,至往文迁的心脏戳。他样子太憔悴,差点连气质的那份也丢了。

爱情是什么开始在心里埋下根。

年少就必须搭上这趟会路经黑暗的列车。

从不知道会途径什么,会唱什么歌,会搭上谁的肩膀……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终点。

秋夜的凉爽让梦都变得轻飘飘,她穿着便衣在校园游荡,没有目标地走,连方向都失去意思。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放下一个人真的有这么难吗?泪为什么又要每天多次到访,他亲吻过的嘴唇难道就不能再亲吻别人?为什么还要想着他,“范昱辛,你算什么。你那些过去现在未来管我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搭上的公交车是去往哪里的?

原来,只要眼前的事物变得熟悉便会带着身体下车。

羽绯姸面对从范昱辛家里走出来的薇薇转身就离开,“诶?这不是羽绯姸吗?走?真没出息,哈哈哈。”

他亮灯的房间一定不会再有自己存在过的气息,那是什么让自己走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