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像高效运转的机器人一样，背完行程，又来了个温馨提示:"还有，您为菲菲小姐小姐准备的烛光晚餐，时间上可能有点冲突…"
这人她见过，顾家的专属律师。
秦诺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沐夕，半天才想起得说句话。
"我不想穿这个，我进去脱掉了。"秦诺冷着脸说道，转身往试衣间走。
"站住！"史儒诚喝道，刚才还惊艳的好心情瞬间变成一坨乌云:"你是我的秘书，我吩咐你做的事，你必须得做！"
"工作上可以，但工作以外的，"秦诺眼神平静，语气是斩钉截铁的:"不可能。"
史儒诚瞪着秦诺，一时间竟然有点被她的神情、语气给镇住。
反应过来后，他很生气:"你这女人是有病吧？我好心带你来买名牌衣服，帮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还拒绝？你还一脸我是坏人的表情？！"
"哼！不识好人心的修女！就，宴会上看人家怎么笑话你！"
他说完，便气呼呼的往外走。
秦诺敛了眼神，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转身进了试衣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正当她要出去挂好手上的衣服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条晚礼服的裙摆上，她被绊倒在地，连带着架子上的衣服也掉落几件。
"天啊，本季的新款啊！"营业员像是被踩到尾巴了一样，火急火燎的就奔过来。
秦诺忙不迭的爬起来，又把衣服一一挂好，嘴里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
好在，地毯都是干净的，衣服捡起来后也没什么问题。那营业员将衣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哼"了一声:"以后走路小心点！要是这些衣服有什么问题，让你赔的话，你看你赔的起哪一件？！"
说罢，眼神在她廉价的西服上扫了扫。
秦诺低着头，红着脸，没有反驳什么。
只是，等她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两位靓丽贵气的女人后，脸色刷的就白了。
"姐姐，真的是你…"四年未见的秦沐夕看着秦诺，似是不敢相信的说道。
一旁，她的好友，王文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笑声不屑的说道:"呦，这可不就是当年被顾先生赶出去的顾夫人么？怎么，这净身出户之后，穷的只能穿某宝的衣服了吗？"
王文芳眼神如刀，在秦诺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几回，讥讽的笑声，简直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
秦诺心里难受几分，但面上并不显示分毫。她转过身，递给另一个营业员，手里刚试穿的裙子。然后，想绕开这两人，出门去。
她心里很平静。既然因工作不得不回到临杨城，那么这种场面，总有一天会遇到。不管是什么境地，这么些人，总有理由嘲笑和挖苦她的。
笑吧，笑我，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秦诺错开她们，往另一个门走去。却听王文芳忽然加大了嗓门，说道:"真不知道现在有些人脸皮是怎么练的！穿个破烂就敢试穿这儿的衣服！也不知道这衣服带没带什么味儿，沾了什么细菌！"
这话，是愈发过分和挖苦了。
秦沐夕清喝一句:"文芳，别这么说话。"
"怎么了，我说实话而已嘛！你看看，她身上穿的什么玩意儿，还有那都什么品味的打扮啊！要不是那张脸，我还真认不出来是昔日的顾夫人！"王文芳眼神讥诮，嘴里不饶人的继续说道:"这净身出户就是不得了，以前的衣服，现在都只能试穿过过瘾了。"
"就是不知道，这试穿一下，有没有把衣服弄坏。"说着，王文芳就从营业员手里，拿过来那条裙子，上下翻着看，偷偷的用指甲扣了个抽丝。
"哎呀，沐夕，你看，这衣服真的破了耶！"王文芳拿到秦沐夕面前，惊呼出声！
而一旁的营业员也赶忙上前查看。
秦诺忍着气，摇了摇头，便往外走。她放的衣服，自然心里有数。那么小心，怎么可能有问题？
可偏偏，出门之际，被营业员给拦住了:"小姐，赔偿了这件衣服后，您才能离开。"
这个营业员比刚才那个有礼貌一点，秦诺听话的挺住，转身，看向营业员向她摊开的裙子一角。
这一看，秦诺顿时心上一凉:那裙子上的确有一个抽丝划痕！
不过…秦诺捏了捏手，看到王文芳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后，又十分了然。心下镇定几分。
"这不是我弄坏的。"
"但是，目前为止，只有您试过这条裙子。"
"哼，某些人的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只要是想得到的东西，变着法也要得到。得不到，就毁个彻底！"王文芳眼神指向秦诺。
这店里的动静太大，路人也集聚了不少。有人眼尖，认出来顾玟笙的绯闻女朋友，秦沐夕。
"呀，那可不是秦沐夕么！堂堂顾玟笙的女朋友啊！"
"是绯闻女友啦！我们阿笙是大家的！"
…
被聚焦的几人，神色各异。秦沐夕扫视一眼，刚准备说话，就被秦诺截断:
"这件衣服，除了我碰过，还有那个女人。"
她眼神沉静，语气沉稳，再不是当初除了几句脏话，就怂的只会往顾玟笙身后躲的没牙小野猫。
但营业员神色为难，秦沐夕和王文芳是店里常客，要说她们会干这种事儿，她也是不信的。
"小姐，我们可以给您多一点时间赔偿的。"
"呵呵，怕得罪人？"秦诺勾着唇角，十分不屑。
果然，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啊…弱者，就是被欺负，就是一切欺凌的承受者。
因为，弱，就是他们的错！
可是，弱，真的就是弱者的错了吗？真的就可以，任人欺负了吗？
秦诺冷笑上前，走到营业员面前，伸出自己的十指，说道:"请问，我这样的指甲，如何刮坏衣服？"
众人愕然，因为秦诺十根如玉手指上，只有秃秃的指甲盖。
显然，这是旁人嫁祸了。
王文芳的脸有些涨红，一旁的秦沐夕站了出来，一脸得体笑容，十分大方的说道:
"没事，姐姐，就让我帮你买下这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