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蒙溪顺着月朔看的方向望去,只见青铜棺正上方原本是岩石的顶不见了,那里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般的天窗,透过天窗可以看到外面正是皓月当空的好天气,银辉色的月光投射下来照在那青铜棺上。

珠子里渗出的能量从她的肌肤毛孔里渗入她的体内笼罩在她的身上,熟悉而安稳的感觉涌上心头,似回到故乡在温暖的云絮中徜徉。她似乎看到那透着金色霞光的天空,看到那缭绕在山峰中的云层,看到无数的游龙在空际自由自在的翱翔,看到一条通体雪白的巨龙在云海间翻腾。龙在游走,漫天雪花飘飘扬扬地飞舞洒落——

周蒙溪看着月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放下手,侧身让开月朔。有些话,她问不出口。那些猜测太疯狂。她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她只是个普通人,因为小时候调皮撞到月朔这个阴煞从而改变了命运。即使那颗珠子给她的感觉再熟悉也不可能是她的,如果是,那就太疯狂了,已经过她能想象和承受的界限,她宁肯自己是个普通人,有一些奇遇的普通人。

这场战斗是周蒙溪见过的最凶狠的一战,两人上下翻腾,凌厉杀萧的劲气横飞,杀得四周的妖魔也跟着嘶吼着嚎叫起来。

周蒙溪的话音刚落,就现月朔从她的面前消失了,跟着周围就冒出了无数荧光,这些荧光比荧火虫的光要小要弱,却多如晨雾笼罩在身边,它扩展开来,且慢慢变化移动,就像用高倍望远镜拍到的银河系的图片一样,很美。这是周蒙溪来到这片世界里见到的最美的景相——即使它只是一片月色般朦胧的光亮。她抬起手去触摸面前的这一片朦胧雾气,脸上漾着欣喜的笑容,笑问:“师傅,这是什么?好美!”那片荧光逐渐扩散,变淡变薄,变得像一朵罩在她周围的薄云。周蒙溪偏头看着面前这扩散的如云似雾般的东西,她感觉得到这里面有极强在能量在流动,还有她师傅身上的气息。是她师傅吗?她问:“师傅,是你吗?”

“我怎样?茹毛饮血?杀孽无数?阴毒狡诈喜怒无常?”

“嗯。”周蒙溪睁开眼,扭头望向她师傅。

“小蒙,小蒙,别睡,听话,别睡,这是妖灵地界,在这里睡过去就醒不来了。”月朔吓得身体开始颤,这里是妖灵地界,只有沉于地底属于黑暗的污浊能量,没有周蒙溪需要的那种能量。“小蒙,师傅……”在这地方,她们出不去,即使能够让周蒙溪离开这个封印也只会落到那些和尚手里被丢入虚无极界,她们在这绝地,一点办法都没有。是她想错了,她以为带周蒙溪进入这里,让周蒙溪吸纳这些妖魔的能量修炼,等周蒙溪有所成就能再次劈开虚空出去,可事实上却是她把周蒙溪领上死路。“是我害了你。”月朔看着周蒙溪,一滴泪夺眶而出。

那妖魔身着宝蓝色的华丽长袍昂然而立,像帝王般高贵,又有一丝遗世独立的冷漠霜华,冰蓝色的眼眸里透出丝丝凉意,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显得有些孤傲。

耶?师傅还有师傅呀?而且师傅的师傅居然还有天神的神通能够劈开虚空把师傅从这里带出去。她估计她师傅拖她进来然后等着她师傅的师傅来救。“师傅,你师傅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月朔见到出口被封,抓住周蒙溪就朝通道里面冲去。

那和尚道:“请随我来。”他说完,转身朝大厅的一侧走去。

为什么要爬而不站起来走过去呢?因为她怕!顶上、四壁都封印着妖怪在里面,手脚并用地贴着大地,让她更有安全感一些。这就像有恐高症的人,站在高处四周空荡荡的全是悬崖绝壁,四面环险,这时就会本能地趴在地上尽可能地远离那些然险。还有一点,趴着,目标更小,更不容易被觉,也更安全。这些全是人在某种环境下的本能反应,像某些十分怕黑的人突然陷入黑暗中时会蹲下来抱住自己一样。

陈说:“我帮不了你。你休息一会儿恢复点力气再下去吧,这样活下去的概率也大一点。”

拿罗盘的女人则扭头惊讶地看着她。

一声徒儿,让周蒙溪明白为什么会对老者有这样的情感。她叩,痛哭着喊道:“师父!”。她想让他带她离开这个冷漠的尘世,可就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月朔。

能量化作龙形朝白无常奔腾而去,气势十足。龙形气劲撞到白无常的哭丧棒上,白无常一拨一搅,那道气劲立即化作烟尘。下一秒,白无常的哭丧棒已挥到跟前。周蒙溪抬起手护头抱住脑袋,那看似用纸扎成的像鸡毛掸子似的哭丧棒落在手上却如同钢管似的,周蒙溪“啊”地一声惨叫,抱住手臂痛得跪倒在地上。她“啊啊啊啊啊”地惨嚎着,痛得眼泪狂飙,手臂骨的痛感告诉她骨头让那白无常打断了。未等周蒙溪有所反应和缓过气,一条锁链缠在她的脖子上,瞬间收紧勒住她的脖子。“唔!”周蒙溪闷哼一声,本能地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拽住链子。

“怕鬼吗?”那年轻女人又问。

“等你练功有所成,一般的妖鬼道人都奈何不了你的时候。”

拉窗帘的声音惊动周蒙溪,她睁开眼,刚好看到外面露出白蒙蒙的光亮,空气里还透出清晨的朝露气息。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就被厚重的窗帘隔绝了。

月朔的声音突然响起,说:“她是我的人,谁动她就是动我。”“哗”地一声水响,月朔起身,裹了件宽长的白色长袍,赤脚出了浴室,把客厅的灯打开。

月朔摇摇头,推着那女孩子的背,说:“好了,你该回了。当心点驱魔族的人,他们最近在这附近频繁转悠。”

周蒙溪跳下床,冲进厨房一把抓起菜刀就朝月朔劈去。

周蒙溪说:“师傅,那是笋子不是鸡肋。”

那家人的大门的大门紧闭,周蒙溪把耳朵贴在门就,听到里面有哭声和劝慰声,人很多,闹轰轰的。

周蒙溪问:“为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怨在对自己哥哥的后人下毒手,而且都快两千年了,这数下去也不知道多少代了,还不肯罢手放过。

“额。”周蒙溪不知该怎么接话,她只觉得奇怪,月朔为什么要说她的好奇心“一向”比较重?“一向”就是长期或者是一直,不是指一件、两件事。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不过如果你告诉别人我的存在,我会在你说出来之前杀了你。”那女人的手轻轻一扬,玉飘过去套在了周蒙溪的脖子上。

没人来,说不定这女人施了法术,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她的敲门声。

那中年男人说:“这样嘛,我给你指条路,你去找阴阳师傅帮你,我给你写个地址。有些话呢,我就不大好跟你说得了。”

突然,“碰”地一声剧响,伴随着一连串的剧烈声响响起。周蒙溪和吴莉同时看到陈总的车快冲出去,径直撞在一辆大卡车上面。

吴莉过去挽住她的手说:“我请你吃饭,你晚上陪我加会儿班嘛。”

那女孩子走后,她一个人坐在地上,久等不到有人来,再加上胳膊的疼意,忍不住,一时憋屈,哭了起来。

这时,周蒙溪想上厕所,便扶着楼梯下楼,到建在楼梯下的厕所去上厕所。结果一个老太婆蹲在那。那厕所很小,只有一个蹲坑,老太婆蹲了,把位置全占了,她上不了厕所,只好走开,在旁边等着。一个小朋友过去了,上完厕所出来,她又跑过去,结果老太婆还蹲在那。她说:“婆婆,我要拉粑粑”。老太婆不理她,也不让她上。她看看小小的自己,才看看那么蹲在那很大一蹲的老太婆,力量悬殊,她又默默走开。她站在边上,看到一个小朋友进去一个朋友出来,连续上了三四个,以为那老太婆走了,她又过去。结果那老太婆还蹲在那。周蒙溪很憋,可老太婆蹲在那里,她上不了厕所。

月朔冷冷地盯着她愤恨地叫道:“你好有出息!”

周蒙溪辩驳道:“我不偷又不抢!”

月朔冷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偷不抢?”她宁愿周蒙溪去偷去抢也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放眼周围三千里的灵界、鬼界,如今谁不知道她月朔教出的徒弟在天桥上乞讨。月朔气得恨不得把周蒙溪按回她的棺材里封印起来,让周蒙溪几千年也出不来,省得丢人现眼!

周蒙溪反问:“我干嘛要偷要抢?”

“你——从此刻起,你向谁乞讨我就杀谁。”月朔说话的语气又狠又绝,没半点商量。她再把一个袋子朝周蒙溪的面前一扔,说:“拿去。”

周蒙溪翻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袋子钱,还有一个房产证,房产证上写的“周蒙溪”的名字。

周蒙溪抱着袋子问她师傅:“师傅,你不会是去抢银行了吧?”

月朔的拳手一握,很有掐死周蒙溪的冲动。

周蒙溪抱着袋子说:“我没有乞讨,我只是和他们交换。他们慈悲善心给我钱,我也给了他们好处,一分得到一分付出,我不欠他们的。”

月朔朝旁边那退休老师说:“那你给了她什么?”

“彭老师对我很好,我替她那痴傻的儿子开了灵窍!他慢慢的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况。”

“你——”月朔指着周蒙溪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指着周蒙溪,重重地一甩手,说:“你先把自己的灵窍开了吧!”说完,拂袖而去。每个人的命理命格都自有定数,是痴傻、聪明早在娘胎里就已有定论,妄自改动他人命格运数稍有不慎就会引难以弥补的变故招来祸端。“蝴蝶效应”,她难道不懂?

周蒙溪追了几步,趴在天桥栏杆上看向已经走到桥下的月朔,喊:“师傅,明天除夕,一起过年啊!”

月朔只觉一股热血逆流冲上大脑,她恨不得立即吐血倒地来个脑溢血死了算球了!月朔转身,满脸狰狞、愤恨地瞪着周蒙溪,说:“我已经逐你出师门,你不再是我徒弟,滚!”月朔觉得如果自己现在死了也能立即让周蒙溪气活!气到吐血再气死。

周蒙溪露出丝浅浅的笑意,曲指一弹,将一股灵气弹到月朔的背上。她在心里哼笑道:“喊你娃儿跑,现在给你做个记号,你跑出八百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妹儿,你……”彭老师惊愕地看着周蒙溪。

周蒙溪把面碗端起来,将里面的面条吃得一干二净,把碗还给彭老师,说:“彭老师,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是个修道人,之前刚从山里闭关出来,很久没有吃喝才瘦成那样,这一个把月里我在入世修行。”她朝彭老师合什一拜,说句:“谢谢你了,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说完,抱起她师傅给的钱包追她师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