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顾妈妈几次想引着玉妍问上一句半句文贤院的情形,可是她拿眼睛睃了这对主仆几回,玉妍只是微微抬起下颏,目光中满是坚定平和,唇角还微微带了些笑意。花籽儿则是低着头,却也并不是畏缩,仿佛是认了命一般不像是去受审,倒像是赴刑场。顾妈妈不禁又审视起这位七姑娘来,不晓得这位姑娘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个十岁还不到的小丫头如此心甘情愿一句冤枉都不喊地就认了命。

“不过,花籽儿莫怕,就是到了老爷太太跟前,你只管照实了说,遇着了谁,听见了什么,怎么拉了表少爷来的,都照实了说便是。【虾米文学xiamienxue]纵使四姑娘八姑娘老爷太太刁难责罚与你,有我在,定然护你周全。”

“姑娘!八姑娘让人救了回来,老爷并少爷们都回府了。听见出了这样大的事儿,老爷大雷霆。说是已遣了人去林府拿表少爷了,老爷去了文贤院,姑娘,咱们可怎么办?”品书在门外头焦急地拍门,一边儿气喘吁吁地回禀。

“侍画,你给花籽儿装扮一下,观棋去取二十两银子来包好,听琴一会儿你跟观棋送花籽儿出府。”玉妍平静地吩咐众人,观棋和听琴一听,都不由自主喊了句姑娘。玉妍疲惫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必多说了,尽快带花籽儿出府去吧,这二十两也够一阵的嚼过之用。过了这一阵风头,再议吧。”玉妍说罢了这一番话,摇摇晃晃便进了正房,将那房门反锁起来,拖着显得有些沉的身子挪着到了寝阁之内。

“姐姐,咱们都是大家子的闺秀,江家当年肯跟咱们家里头的女儿定亲,也就是看中了咱们这祖上便是诗礼传家的。”玉妍这一句话,便立即止住了玉茹的脚步,她迟疑了一下,猛地回转身,“你,你说什么?”

“回禀姑娘,奴婢是因听见四姑娘在院子里头哭得哀戚,跟姑娘你们二人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奴婢恻隐心动,跑到前头想请老爷跟前的蒋妈妈,刘妈妈来帮着姑娘们拿个主意,不想正遇着人说是表少爷在二门外头让人送了苏州土仪来给内院儿的太太奶奶姑娘们,奴婢也是病急乱投医,到在二门就拉了表少爷一同来这芍药斋中救急。”

的一间破旧房子里头。

花籽儿让表少爷这猛地一抓,给唬了一大跳,“回禀表少爷,捧翠姐姐这些日子在我们姑娘跟前听差。”林松年听了这话,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送了花籽儿的手,正要迈步往前头走,又顿住了脚步,“方才你在芍药斋中瞧见七姑娘了?”

林松年母子相谈甚欢,宝蝉自那封信送出,又得了谦哥儿情意绵绵的回信,整个人儿也开朗起来,再不同母亲怄气了,反倒每日里陪着母亲小坐叙谈一会子,让林太太甚是欣慰。

是有了条算得是天衣无缝的计策。只是这计谋若是想成就,便要想着法子在

玉茹将那信瞧了一半儿,便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做了贼一般,左右都瞧

大奶奶的脸更红了些个,咬了咬唇,终究抬起头来眼瞧着玉茹,“妹妹待嫁之人,婚期近在眼前,嫂嫂求妹妹这个事儿,真是难以启齿得很。文华院已收拾的妥妥帖帖,别的不必妹妹操心,嫂子手底下的王、李、张三个婆子都是有章程的。就是二叔携眷进府那日的接迎排场,少不得嫂子要托给四妹、八妹。四妹婚期将近,不如就让八妹出面打点布置,四妹只消帮着八妹些个也就是了。”

弟姊妹,一念至此,倒有些凄凉冷清之感,不由得就叹了口气。

玉妍那日费尽了口舌力劝四婢,却有听琴钻进了死胡同怎么也放不下梁王此事,故而玉妍着恼非常,专心一意给表哥写起回信来。四婢见姑娘当真是恼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竟一齐凝神屏息,认认真真伺候姑娘撰写书信。

下坐的众人一时间都愣在了杌子上头,主仆五个人儿,俱都不说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