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残酷的一枪!

一辆皮卡冲在追兵的最前面,军车上架着一挺重机枪。重机枪怒吼着,枪口喷出长长的火舌。火箭筒手则跟在军车后面向前进攻。

一只沙漠狼在前面窥探,引起骆驼队伍的一阵骚乱。钟鹏飞一个精准的点射,把这头狼毙于他枪下。

难怪有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你不怕我劫财?”厉剑问。

厉剑骑马把阿卜杜拉接到强盗窝,依莎和阿卜杜拉抱头痛哭不表。厉剑向阿卜杜拉老者告别,老者双眼不再浑浊,充满睿智。他盯着厉剑,缓缓说:“大恩不言谢。恩人,你们两人就是被通缉的恐怖分子吧?”

矮者的一双眼瞳孔急剧放大,然后连倒在地上的上司也顾不上,他下意识地就想蹲下身体,然后再趴在地上。惊畏到极点的矮者张大嘴大口地吸气,强压着心里的紧张,再拼命的向下蹲去,然后仆倒在地,他希望能逃脱死神的无情杀戮。

这恶汉双手沾满了无数无辜民众的鲜血,钟鹏飞杀死他是为民除害,杀死他就是杀死一只作恶多端的孽畜。对畜生是不用讲虚伪的仁义道德的,若你拿道德经卷去开导他,无疑是拿着血淋漓的新鲜肉去劝饿虎不要吃生,冷不防会被他反咬一口。

厉剑就像夜归的孩子不想惊醒父母一样,慢慢地推开门,就像狸猫一般,闪身而进,动作轻巧而迅。一个恶汉嘀咕着,捂住下身走向门口,和厉剑迎面相撞。

钟鹏飞冒死来救援他,让他心中的暖意就像大海中的波涛一样汹涌澎湃。这时,他才读懂什么叫战友;这时,他才读懂什么是友谊;这时,他才读懂什么叫善。在和钟鹏飞携手在沙漠中的日日夜夜里,友谊的种子和人性的善良就像春天的小草一样,在他的心中疯狂地生长,不断冲洗他内心的冷酷和为恶的魔念。所以,他看见有认识的女孩在他的眼前受辱,愤怒的情感居然会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

老者说他叫阿卜杜拉,是巴国商人。阿卜杜拉说这片沙漠横跨三个国家,三个国家都有管理权,但三个国家都不怎样管理。有一伙强盗拉拢腐蚀了三个国家的边防部队军官,当有逃犯逃进沙漠,三国警方或者政府军就会求助这伙强盗。所以,这伙强盗就在三不管地带疯狂地杀人越货,贩卖军火,贩卖毒品,无恶不作。不过,伊国和巴国的法制比较健全,这伙强盗一般在阿国这边犯事,领号称“飞天王”。阿卜杜拉说他从小在美国念哈佛大学的经济类专业的侄女依莎毕业后,携四五知己,说作一次沙漠旅行,体现沙漠粗狂和凶险的风光,老者说他虽然已经交足了通行费,但“飞天王”贪恋他侄女儿的美貌,还是对他痛下毒手,劫走了他的侄女、女眷和她的同学。

不是追兵,而是商队。

厉剑想起晚唐边塞诗人李益过陕西破讷沙漠,遇上了沙尘暴,他曾写了《度破讷沙》绝句一:眼见风来沙旋移,经年不省草生时。

“砰砰”的枪声不绝,他们运气真好,厉剑打了一只黄羊,一只兔子,还捉了几条蝎子,而钟鹏飞也打到一只狐。他们饱饮动物的鲜血,直到他们的肚子被腥臭的动物鲜血灌溉得鼓胀起来,才恋恋不舍地松口。剩下的动物鲜血他们也不浪费,用矿泉水瓶和备用的水袋装起来。今天和晚上、明天还可以继续喝,直到鲜血臭为止。

炽烈耀眼的斜阳下,薄虹血雾漫射,一颗带着肩膀的人头,“噗”一声抛飞而去,不知落到沙漠何处。随着嘎吱一声闷响,直升机歪栽进沙地上。由于飞机距离沙地不是很高,沙地也松软,并未生厉剑所期望的爆炸,但螺旋桨的转轴却突突迸射着火星子,一股黑烟飘然而升。

当他们费劲千辛万苦赶到芦苇丛边沿时,一颗炽芒四射的大太阳,高高悬吊在头顶。所有植物的叶子全部耷拉下来,仿佛躲进休眠才能避开这燥热。他们胸口的衣襟已经湿透,裤子也黏糊糊地裹贴在肉皮上。

队长跪在小径上,在纷乱的足迹中分辨厉剑的足迹。虽然现场破坏得比较严重,但他还是找到两枚厉剑的脚印。他就亮起军用强光手电,认真地观察厉剑足迹,仿佛脚印会在骤然间长出一朵花,还是一朵喇叭花。

队长不耐烦了,他手部作握拳状态,然后弯曲手肘,举起手臂作上下运动。――命令尖兵赶快前进。

“哈哈哈,今晚我们有丰盛的晚餐了。”厉剑难得地露出孩子般的微笑。

又是二天过去了,钟鹏飞更加萎靡不振,要厉剑扶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