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祥不屑的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掌门面前炫鬻自己,无疑是想争得一些光彩,但我可要告诉你,一个新登门的俗家弟子休想在我们面前兴风作浪,论剑术、论学识,你我是判若云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还亏你领悟那什么剑魂,我看纯粹是糊弄的把戏!”

长眉与四位长老互视一眼,依照前后,不得不相信鱼华水所言。长眉惊叹道:“忘尘?他可是百余年前修炼剑道长老,领悟剑之至高境界人剑合一,更至极限神剑合一,生前已所成,但无人得他的真传,遗憾而终,不料他竟在虚境幻地留下剑魂之学,华水能获得此学,算是天意注定啊!”

得到同意,“先龙剑派”弟子纷纷递上剑,有了对方同意之意,当然不必顾虑违反比武规则。

若冰见磨磨蹭蹭,不耐烦冷冷道:“比与不比,一句话,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6晓雪见有人扑来,本能反应收回剑,游走的剑气随之消失,不忍伤及外人。

“前辈,谢谢你对我这么好!”鱼华水大声朝上空喊了一句,以表达谢意,并躬身一拜。在这世上,称得上对自己好的人屈指可数。

说完,鱼华水自我瞧瞧,不知为什么,今天怎会突然开窍了,竟然能即听即会,可比修炼运剑御剑要快得千百倍。或许是经三年参道悟理,方能领悟到所言的要点吧。

鱼华水正熟睡,却让一块瓦片摔碎之声惊醒,不免再次告别梦中红颜有,忙起身穿衣,带上剑走至门侧,伸头探探动静,难免让一丝害怕惊起鸡皮疙瘩。瓦片正是从房顶摔落,然而瞧见一个黑色人影往远处奔去。

五人自然是一惊一忧,只是不明白当时击退天魔仙君纯属“火”性,而刚才鱼华水体内所凝聚的则属“风”性。

“鱼大哥,我来告诉你。”东方敏函抢先道,“璇玑是预测天象的仪器,此仪器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仙仪,唯本派所有,因为注入灵力,所以可测天机万象。方才,便是预测到降妖除魔之法,才散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天象所示,集齐九颗龙灵元珠,领悟出其中蕴藏的神力,即可将魔道诛灭,化解天下之大劫,使得天下苍生安宁。”

这一叹不要紧,重要是乱了运功吐吸节奏,人随剑瞬间斜冲而下。鱼华水手忙脚乱,完全没了分寸,而见撞去之处正是“先龙殿”之顶,双手捂目不敢再看,一时忘尽运功行气控剑,心下直叫“这下死定了”。

“鱼师弟练习得不错,只不过三日时间,已领悟了如此之多,教人倍感钦佩。”

六人轻声一唤,呆立望着三人背影,心知自己言之过分,忌妒鱼华水和大师兄、小师妹走得近,同时又为刚才狠狠嘲讽而感到高兴,至于东方敏函那番反击之言,个个不放心上,理解她的任性。

长眉一声长笑,理解道:“小伙子,咒语只是借助别人的法力,难免会有用尽之时,最终是不可靠之路。所以,若保自身,务必自身技长。之前老道已问过你,是否愿意拜入我派,只要你无异议,便收为俗家弟子,可以不受本派某些规矩约束。你可以修炼本派剑术,为己为人,不知意下如何啊?”

“哎,不是吧?”鱼华水眨巴几下双眼,难以置信他欢喜如小孩般,又见五人转身将走,压抑住恶心道:“我千辛万苦弄来的豆蔻,你们连声谢都不说,还让我先休息,你们分明……”

“嗬,鱼大哥,你终于醒了?”东方敏函打个哈欠,道:“你一路晕车,睡了好久,现在好点了吗?”为了守着他醒来,独自一人难免会无聊的打起瞌睡。

对于各大剑派有所成见,一听到有人称赞或奉承某某剑派就头疼,所以不愿再多留半步,逃避双耳再次倍受煎熬,最不服的就是所谓“降妖除魔”之言。另外,便是对一个人心存顾忌,正是目光敏锐的江月山了。心底已估料到,自身一向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他的目光中早已呈现出,故而走为上计,多留一刻便会多暴露自身的秘密。至于“往生豆蔻”,只能忍痛放弃吧,可不愿多添没必要的烦事,更不能间接害死人命,免得添了不可饶恕之罪。

“爹,这是娘的青丝缕花裙,我小时候最爱看娘穿的。”徐金枝端详身着,记得童年趣事,那是最难忘的记忆。

徐一生在一旁作出解释,道:“江月山江公子是位侠仁义士,也多亏了他,才保住这位姑娘的气息,所以往生豆蔻才会有效用。”

香缥绫回过神来,瞧见冰湖中央那个冰结浪头内爬出一人,忙飞身而至,心中有恨,但又于心不忍,刚才已算是报复了,一切扯平。关切的道:“小哥,你没事吧?我还以为……嘿嘿,见到你重新走出湖来,真的很意外,很高兴!”

庆幸的是水怪不在,两人绕过棱石,拨开一层厚厚的水草青苔,仔细搜寻“往生豆蔻”。

鱼华水心神与剑贯通,心剑合一,仍是放不下心头惧怕而紧闭起双眼,念出第三次咒语。顿时,周围之灵气凝聚于剑上,金光闪过,鱼华水周身变成金黄色,前所未有的强劲贯注全身,自己也不敢相信身怀如此了得剑术,迅疾攻向水怪。

鱼华水不由自主停止脚步,现在对“往生豆蔻”四个字非常敏感。

忽闻,一阵吵乱声,栈外拥挤一群村民,举着各类农用工具大声嚷嚷,目的是想赶走鱼华水,担心会让邪病传染在村中。

“之前,你不是说过,遇到什么危险,别大喊大叫救命,先保持镇定,智慧胜过一切的吗?”

东方敏函一愣,问:“鱼大哥,你不知道往生豆蔻具体所在?你不是说你知道的吗?”

东方敏函回答道:“当然飞起来了,不信你看看。飞升或落地,心当然会随之浮沉了,只不过是感觉罢了。我的功力浅薄,如果是大师兄的话,他还可以驭马车飞行呢,就像天马行空一样,如履平地。”

不知何来勇气,无畏面对,就像护郁鹏程那样不顾自身安危。在派中,除下郁鹏程的善待,便属到她了,所以心中有一种莫名催动力,不顾一切保护她安全。另外,就是她在派中众人眼中视如珍宝重要,若此受到意外伤害,那么回派又该如何交待?只怕会加深众人的成见吧。

东方敏函又道:“你叫我敏函小师妹?呵,我爱听!鱼大哥,现在申时过半,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黑了,反正也不好连夜赶路,我们在城里逛逛吧。明日起早出,天黑前肯定赶到洪泽湖。”

随后,四位长老走了出来。

有了这一丝希望,是否真能打破绝望?至少,至少说明还有一丝机会。

天魔仙君无可抵抗,无法防范,诧然落下地面,体内似乎焚焦烧枯,一张口可见火苗吐出,抑制了许久才勉强平息,则掩饰不了脸上痛苦与惊憾表情,冷冷扫视一眼,狠狠的道:“暂且让你们多活些时日,他日再来吸取你们的真元灵力,所有人都不会逃得掉!”又抬手直指着鱼华水,“尤其是你!到时一并歼灭!”

他的魔功修为极其深厚,自己五人合力亦不是他的对手,别说派中弟子了。只是万万没料到,卦象中所测的浩劫,竟是销声多年的他!浩劫不愧是浩劫,降妖除魔不曾有过败绩,今日则让他改变了所有。“先龙剑派”今朝毁于己手,实是有愧于先祖啊!

郁鹏程理解他所受惊吓之苦,更怀歉疚,实不该因杀了尸王,而让他来承担尸后的仇恨。看着他安静睡容,又生恻隐,身为平凡的他却有如此遭遇,实是上苍对其不公啊!此时一心想多多照顾他,望能抚平他忐忑不安心境,即决定打坐在床边,守护着这个来路不明胆小之人,予以小小慰藉。

五人抢先落身在门前,长眉念出法诀道:“天地苍茫茫,正气浩荡荡,万物皆有灵,气震荡。日月散之精,除魔意坚强,先龙如律令,灭邪断无常。天地有正气,乾坤星飘移,吾道亦悟道,普照千万里。”

郁鹏程即道:“陈师弟归入艮、兑两位,郑师弟守东方震位,赵师弟在东南方巽位,孙师弟立南方离位,乾位由我以剑填补,其他师兄弟们散开!”

“不过,当今知名前列门派,共是五派,不,应该是四派了。”郁鹏程淡漠说了一句,先行前去。

鱼华水闻言脑袋“嗡”地一响,最轻处罚也是极重无比,倒感觉这老头似乎刻意针对自己,落得如此严惩,不能不开口大声反驳了,不甘心服道:“我不管,像你们这些陈规蹈矩,全是无理要求。你们想定订立什么规矩,只需要一句话而已,根本没有换个角度去体会他人的感受!”

望远长老略显深沉面容,思多虑广,遇事揣摩疑点。他并不这么认为,执见道:“德申师兄言之差矣,凡事小心为妙,既然掌门师兄占卜出有浩劫,绝非戏言,故此防患未燃。先龙七星剑阵虽无破绽,若是遇上强悍妖魔,亦不能大意,否则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

少年道貌岸然的脸上略露关切之意,道:“你醒了?本以为你被幽冥尸王所伤,结果不是,也算万中之幸,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阴风掠过,被焚烧的那干尸黑灰飞扬,竖起一个白框架影子,那空洞的双眼中凝结了血红光点,是怨恨,是怒火。

“大哥,哪里混的?”鱼华水不由自主说了一句。本就胆小,此刻目睹眼前可怖行尸,直险些吓得丧破胆,只觉脑海心田猛地震颤,灵魂似被惊吓出身体片刻后才回窍,反应过来转身便跑,哪还顾及周身的疼痛,这比和女死尸睡在一起更恐怖,至少那不会行动,哪像它这般简直恐怖至极,此时不逃跑更待何时。

不料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句:“一条板凳,三十二只鏊子!”

鱼华水已计算大了的头脑即刻被一语提醒,“一条板凳四条腿,三十二只鏊子九十六条腿,加起来正好一百条腿,我怎么没从一开始计算,真是笨!”

“对,正确了!”小男孩拍着小手叫好,道:“谢谢大姐姐,我不会挨先生惩罚了,耶!”说着欢天喜地跑走。

“香姑娘,怎么是你?”鱼华水惊喜一问,没想到会在三年后又碰见她,不期邂逅。

“噷,不可以啊?!”香缥绫一脸不高兴,好像自己不该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