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杜青墨到底惨状,安嫂子即刻脸红脖子粗:“你们苍家是看不起我们杜家还是怎么的?这才成亲第一日,姑爷你就把我们姑娘折腾得半死不活;好好的人,这才伺候了老夫人一顿饭,回来一条命就没了。你们这哪里是讨媳妇,这是寻仇啊!我可怜的姑娘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人!我告诉你们,我家姑娘出了什么事,你们苍家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一阵大嚎,杜青墨本只是昏迷就硬是被掰成了生死一线。

“少夫人,”范嫂从身后走来,心疼的捂着她冰凉的手,“进去吧,你昨夜没歇息好,趁着现在无事赶快小憩一会儿。”说着,又把她颈边的衣襟拉高了些,遮挡了那丑陋的掐痕。

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够养出什么样的仆人。

杜青墨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的摸着肌肤,没有火舌舔舐的吱吱痛感,也没有地狱业火烹烤着骨头,除了入目的红色依旧,这里已经不再是火海。她坐了起来,身上的薄被缓缓滑落,露出**的肩胛和胸膛,胸前的两处麻麻的痛,像是被针扎过一般,仔细看去除了胸膛,连手臂,甚至双腿内侧都是一片青紫红印,有些甚至是被咬过的痕迹。

苍嶙山抿着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杜青墨看着自己的腹部,温柔的自言自语:“我的儿子,应该是会怎样的性情呢?乖巧懂事还是骄横调皮?是爱学君子之道,还是爱舞刀弄枪?他肯不肯老老实实的去书院读书,一天到晚的挑剔先生们严厉?会不会与同窗们打闹,然后跑来我的面前恶人先告状的装可怜?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会不会与他的爹爹一样,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红颜知己而要置自己的妻於死地?”

轻言细语的杜青墨有种脆弱而恬静的气质,她就像被丢弃在床榻上的一块温玉,没有耀眼的光芒,也没有沁人入骨的温度。

苍嶙山抽掉她的裙带:“你想要?把儿子生出来,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青墨啪的打掉他的手:“生不出来的,你别做梦了。不对,你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我们的孩子。”否则,他也不会因为桑依依的疯狂嫉妒,而毫不犹豫的给她灌下了打胎药。她的孩子,才不足六个月的孩子,她期盼着小心守护的孩子,就那样被他扼杀在了腹中。

杜青墨眼神再一次狰狞了起来,她恨!这个男子,不配做她的夫君,更加不配做她孩子的爹爹!

如果说原来她还期待着孩子的出生,现在她却决定要保护孩子到底。与其怀不住,与其生不下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用怀上,那么孩子就不会痛苦,不会在她的腹中被自己的爹爹给亲手杀害。她记得,那个孩子临死那一刻,在她腹中剧烈的反抗踢打,他一定也在憎恨着苍嶙山,恨这个男子夺走了他小小的生的希望。

苍嶙山再一次用上了真力。这个女人癫狂而尖锐,方才的温柔和脆弱都是假象。

叱啦’的,亵衣也被扯了开,无数的青紫伤痕遍布在了白皙的身子上,触目惊心。苍嶙山无端的残忍了起来,这些伤痕似乎让他再一次的回想到了新婚之夜那紧致的快感。这个女子,虽然性子诡秘,可身子是真的销魂,只得到过一次,就已经开始让他念念不忘。

这么想着,他居然把绑缚她手的布带给解了开,杜青墨一动不动,麻木的看着他解开自己的衣裳,一件又一件,袒露出胸膛。

苍嶙山从小习武,不同文官的白净,肌肤是武人特有的拗黑,肌肉鼓胀,四肢有力。换了旁的女子,定然会又惊又喜,可在杜青墨眼中,她只会抖。

苍嶙山的指尖从她的下颌往下滑动,咽喉、锁骨、心口、肚脐……

他不是在欣赏她的娇躯,而是在回味这具身躯受伤之时的颤动。昨夜,他一遍遍的掐着她的肌肤,一遍遍感受她内里搅动的力道,她哭泣而隐忍的脸在他眼前晃荡,他多想把她掰断了,揉碎了,撕扯成一块块残破的血肉。

杜青墨闷哼一声,目光越过苍嶙山望向帐顶。红色的帷幔,鸳鸯交颈的画面像是一种讽刺。她的手臂无力的分在两边,指背在柔软的床单上摩擦着,破碎的布条,僵硬的玉枕,散落的金钗,还有指环上那血玉的红宝石。

苍嶙山捏开她的下颌:“疼不疼?”

杜青墨冷漠的转向他。苍嶙山翘起一边嘴角,残忍的讥笑:“我喜欢你这个身子。果然是娇养的千金小姐,真是。”

苍嶙山捏开她紧闭的牙关:“叫出来,嗯,我喜欢听你惨叫。”

杜青墨卷起指尖,冷哼了声:“其实,相比惨叫,我跟喜欢见血。”

苍嶙山逼得她扬起下颌:“怎么?你喜欢激烈的,昨夜的血流得不够,今夜还想再暴力一些?你的嗜好很得我的心意。”

杜青墨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身子贴了过去,“我想要咬你的耳朵。”

苍嶙山哈哈大笑,把她抬起叉开双腿坐在身上:“看不出,你居然是个荡妇。难道你以为在床上讨好了我,我就会绕了你?”

杜青墨凑过去,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喃喃道:“不。就算你想要绕了我,我也想要……”她含住他的整个耳朵,牙齿用力,苍嶙山动作顿了一下

杜青墨松了松牙尖,斜过眼瞟着他,两人目光相对。她对着他的耳瓣吹了一口气,再一次含了过去,身子却不受他的控制一般死死的压在他的双腿上,单臂后挥,再霍地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胸膛,牙齿再恨力咬了下去。

“啊————”苍嶙山大叫。

耳朵要被咬掉了,胸口要被扎穿了。

杜青墨死死的不松手,也不松口,感觉腰上的双手要把自己的软肉都给撕了下来,肩膀下沉,拼劲全力的死死的压着他。

苍嶙山挣扎,猛地一掌拍向她的肩胛,这么近,都可以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两人紧贴的身躯分开了些,苍嶙山单膝再一抬,硬是从她双腿之间给踹了上去,杜青墨胸口剧痛,舀着金钗的手狠命的搅动两下,她拔不出来,她的嘴里都是血腥气。

两个人都恨到了极致,都暴烈到了没有了理智,苍嶙山从来不知道弱女子杜青墨可以毒辣到嗜夫,杜青墨也不知道武将苍嶙山爆力有这么强大。

苍嶙山突地拉着她已经断裂肩膀处的手臂,猛地一甩,那金钗偏离了几分,内脏都要移位了,耳朵要被扯断了。

嘭’的,杜青墨被甩了出去,撞倒了沉重的屏风,一路翻滚,隔间的圆桌也被撞得摇摇欲坠。赤白的身子像破布一样,在空中划出一个不高的弧度,噼里啪啦震动不绝。

苍嶙山喘着粗气,捂着一边耳朵,低头看向自己胸前深入内里的金钗,有血从划开的皮缝里面窜流出来。他已经听不见了,双目猩红,一步步走向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的杜青墨。

他们都在喘着粗气,一个头身是血,一个嘴角含血,他盯着她,她咬牙瞪向他。

一步,就是人间;又一步,是幽冥;再一步,是地狱。

苍嶙山盱衡厉色,杜青墨亦是终天之恨。

门外,很快的灯火通明,无数的人影在低声询问:“少爷,怎么了?”

“少夫人,你没事吧?”

屋内的两人俱都是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