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总,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郁芳菲又端起了被子,没有喝,只是用来挡住半边脸。

“你还敢挡?你还敢挡?”谭东怒气冲冲地绕过老板台,拿起旁边的一个电话使劲砸了过来。这次那个女孩子没敢躲,电话就那么砸在了肩膀上,转而撞到地面上摔得七零八落。女孩子哭的更厉害了,谭东却在那大吼:“哭什么哭,起来给老子找去,每个月几千块白养你啊?”

郁芳菲没有进公司,而是拿起手机打给谭东,那边一直是小秘书状态。愤怒之余,她告诉司机,转去滨河花园。她冲上去,把自己仅剩的那些东西收拾妥当,找齐所有钥匙,准备彻底把自己一段很傻的经历做一个了结。

也许,周槿岫就是枚棋子,可是自己何尝不是呢。想到这里,她就突奇想:应该趁着还有假期,去谭东的公司看看,如果那里真能大有所作为,不失是一个好的选择。起码在那里,作为大老板的谭东和自己很熟,她不必再为跟中层勾心斗角而劳心劳力。

不管周槿岫多么坚持,郁芳菲还是半推半拉,到门外去和他谈。

王子华看着丝毫不理自己的老婆,有点绝望又有点揪心的疼痛感。他慢慢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郁芳菲说:“老婆,咱不吵了好吗?你要走,咱也吃完猪手再走好不好,起码住一晚。”

“行了,子华回来了,你别和我说这么专业的东西,我就知道我现在疼。”老妈半坐在床上,双手扶着腿,一个劲地揉。

王子华居然没生气,心里还会心一笑,这英子大概是着急,未婚先有子了。

夜幕下的东江,在车子里面向外看,还是颇有些大都市的味道。郁芳菲第一次注意到,那些霓虹在流动的视线里面,真的有如一道道风景,光影旖旎、五彩斑斓。东江的亮化工程搞了好多年,路边虽然很多地方还是旧房子,面向大街的外墙体却都进行了Led景观灯的改造。只不过,在那些夜晚看起来美丽宜人的景致,到了白天又是老样子――灰头土脸的老模样。

谭东没立刻接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开出去一阵子了,才忽然把手里的烟掐灭了,喃喃自语:“我啊,着了什么魔,也不知道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谭东故作不解地问:“是吗,还有这事?哎,我不怎么逛商场,建筑市场倒是经常去,不懂啊。”

马克立即眼睛一亮:“这是美国的统计,郁女士的确知识面很广。”

马克在那里饶有兴致地搭话:“听郁小姐这么一说,我都对天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让职员如此骄傲的公司,一定是个值得合作的好公司。”

谭东一听就急了:“芳菲,我是个大老粗。我刚才闯进来是不对,其实我只是想试试钥匙,这不把钥匙全给你拿来了。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也没有施恩图报,要挟你陪我吃饭喝酒的意思。”

最让她失望的是周槿岫,本来刚刚在苏州积攒起来对男人的一点好感,回来还没一天就跌得粉碎。英子和她说过,在职场里,漂亮的女人是优势,也是劣势。优势是领导会格外注意你、提拔你,劣势是同事会格外提防你、算计你。郁芳菲曾经问过英子,自己现在到底还算不算个美女。英子想了半天才回答,按照你现在跌停板的容貌来推算,你至少曾经是个美女。

王子华第一次狠批了刘姐,老妈还是个病人,能下地就不错了,你怎么能让老人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自己就出去了呢?刘姐满脸的委屈,说是老太太那劲上来,谁也说不了。王子华说,这回你高兴了,你终于可以当陪护了。刘姐流着泪说,小王啊,你要是觉得我不好,那我走好了,这个月工钱我也不要。

都说祸不单行,王子华还从来没奢望福能双至,霉运就来了。快下午五点的时候,刘姐打来电话,说是老妈摔着了,估计得去医院。王子华看了看表,离下班还有三个小时。公司为了提高销量,已经推迟营业到晚7点,自己休假回来第一天就再请假,经理该怎么看自己呢?手边还有两个单子马上就要签,自己再给点优惠什么的,客户一定就订车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走得开呢?趁客户去卫生间的功夫,王子华走到外面,点上一根烟,闷闷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