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尚未与墨家公子正式成婚。”

“我的肌肉早已习惯做这样的动作了,就算被蒙上眼我也能射中,你师傅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暗算的哦小斑鸠。”景棘收弓、转头、嘴角上扬、粲然一笑。

那日场面上算是过了,但从此之后,颜知秋和哥哥的梁子便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纠结下了。

景棘笑道:“哟,这么委屈呐。”

墨未浓终于抬头,用他哀伤的双眼注视着颜知秋,眼中好似含着一汪秋水,看的颜知秋心都要碎了,他开口说:“小秋,对不起。”声音有些颤抖。

“可不是吗,若到了19岁还没嫁人,一把年纪了,那时候谁还敢要你呀。”颜知凡接着说。

菜肴吃完后,所有的女宾退下,而男宾留下来继续喝酒,景棘的酒量看上去很好,被这么多北蒙大汉灌酒依然面不改色。

离席前,颜知秋深深滴看了他一眼,然而他似乎毫无察觉。

回寝殿漱洗完毕后,颜知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深深体会到了何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到不久要和特木尔成亲便觉得很恶心,然而这就是她目前不得不接受的命运吧?以前的朋友,她曾爱过的人,他们终究都只是身边的过客吗?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阵阵幽香,她睁眼反身坐起,看到了幽暗烛光中高挺的身形轮廓。

是景棘。颜知秋心中一颤。

“你怎么进来的?”

“从大门进来的。”

“有人看到吗?”

“当然没有。北蒙人心还真是大,宫内守卫如此不森严,十分有利于刺客行刺呀。”

颜知秋松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就是过来探个亲嘛,我的军队就驻扎在边境,骑马有一日的路程。”

“你酒量真的很不错呀,以前倒没看出来。”景棘看上去头脑很清醒,站得也直,丝毫不像被一群北蒙大汉灌过酒的样子,果真是酒量惊人了。

“不然如何敢只身来北蒙?你怎么样?在这儿住着还习惯吗?”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看来做好了一辈子呆在这里的准备呀。”景棘语气略带谐谑。

“我不会一辈子呆在这里的。”颜知秋毫不犹豫地说。

“哦?那你想过怎样可以离开吗?”

“我现在是没有办法,但将来一定会想出办法。就算是作为北蒙的王后带着北蒙的人杀回大燕我也要回去!”颜知秋的声音不高,但语气带了一丝狠劲。

景棘饶有兴致的看了颜知秋一会,突然说道:“你中毒了。”

“啊?”颜知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中毒是个什么意思。

“你中了北蒙奇毒。”

“你怎么知道?”

“娜仁说的。”

“她为什么会和你说?”

“她是我很信任的朋友。我们认识很久了。”

“我是太子妃,他们为什么给我下毒?”

“你不了解他们。这些北蒙贵族看上去真挚热情头脑简单,实际心机很多,我和他们打过一些交道,所以比较了解。”

“他们应该不会让我很快死掉吧,毕竟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但不服解药的话,这毒便会慢慢沁入心肺经脉,直到把浑身经络、五脏六肺腐蚀掉,到时候人也就没救了。怎样?害怕吗?”

颜知秋想了想说:“不怕,但我并不想死,就算死也不想是被毒死!”

“哦?”

“我命不至此,命不该绝。”颜知秋咬着牙说。

“好。我应该可以帮你解毒,想试试吗?”

“你有解药?”

“没有,只有大汗才有解药。”

“那你有解药配方?”

“也没有。这个毒最变态的地方就是,若不知你已中此毒,再好的郎中、太医直到你灯枯油尽都摸不清到底得了什么病,也无从下药。并且就算知道身中此毒,旁人也无法自行配出解药。”

“那你又如何帮我解毒?”

“我恰好知道除了解药以外解毒的唯一办法。”

“也是娜仁和你说的吗?”

“对。”

“你为何那么信任她?”

景棘笑笑,并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