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项少龙躺在地席,头枕乌廷芳的**,又再思索起来。

图先感动地伸手与他紧握,一时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不答反问道:“未知联军是否有划一指挥的统帅?”

嫪毐原本的内史一职,由嫪毐的兄弟嫪肆替上。小盘从项少龙处得知此人不学无术,只是个好鱼色的庸材,故一点不担心他。况且内史一向只管都城三大军系与王宫的文往来,要作恶也作不出样子来。

小盘大感痛快地欣然道:“李卿立即着手进行此事,完成后须一式二份,分别呈上寡人和仲父,待寡人和仲父商量后,再在廷上商讨。”

嫪毐停不了笑地喘着气道:“项大人的词锋可能比得上苏秦和张仪,教小弟再难兴问罪之师。顺道向项大人道个歉,前晚邱日升胆大妄为,自作主张,已给小弟严责,希望项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国兴先失两着,本打定主意怎也要货真价实地与纪嫣然硬拚一招,凭男性比女性更强的体能瓦解她一枪比一枪厉害、延绵不绝的惊人枪法。可是面对纪嫣然借整个身体的旋动力量扫过来的一枪,国兴只好打消原有主意,使出卸劲,长剑斜斜由上劈往飞龙枪,同时往后再退一步。就在剑枪快要交触,飞龙枪灵动如神迹般往上跳起,幻出漫空枪影,晃动跳跃间,长江大河般往国兴面门涌过去。如此枪法,即使管中邪这种高手亦看得心中叹服,其他人更是疯狂呐喊,为她助威,一时堂内沸腾着掌声人声,把气氛推上炽热的高峰。

白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项少龙正游目四顾,现几席熟人,一席是吕府的著名高手,除了周子恒、鲁残外,新来的许商、连蛟和赵普都在,出奇的竟是图先陪着他们。许商、赵普、图先见项少龙往他们瞧来,含笑打招呼,但周子恒、鲁残两个旧人和连蛟这个连晋的族兄兼师兄,均表现出不屑理会的神态。他们身旁各有一名姑娘侍酒,却没有像单美美、杨豫、归燕、白蕾那种顶级的红阿姑。

两人感激零涕,跪下叩头。项少龙抢前扶起两人,想起蒙恬乃王翦后秦国威望最高的大将,心中充满怜惜和奇异的滋味。又叮嘱两人一番,着他们离开。

滕翼领着两人巡视牧场的防御布置,边策骑徐行,边道:“由于牧场太大,要防卫这么长的战线,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我把力量集中在院落的防守上,由于无险可守,只好加强围墙的坚固度,增设哨楼,和在围墙外加设陷坑等障碍物,至于畜牲则赶往别处避难,只留下数百头摆着作个样子。”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切勿动气,只要嫪大人明白就成,我今晚看在嫪大人脸上,暂不与单美美计较,大人放怀喝酒1

管中邪心中一懔,想起吕不韦最大的弱点,是他终非秦君。所以只要秦储君有项少龙支持,除非吕不韦公然造反,否则不得不遵从王令。徐夷则等和众铁卫,纷纷收起兵刃,跨上马背。

见作弄了项少龙,又和赵致笑作一团。

李园道:“我费了十天工夫,痛陈利害,终于说服嫣嫣,而她肯答应的原因,主要是为了楚国,因为若大王无子,他死后会立生大乱。但她却有个条件,是孩子的父亲必须是我,她只肯为我生孩子。”

李嫣嫣秀眸射出锐利的神光,肃容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稍有犹豫,我立即唤人进来把你推出去斩,不要欺我是女流之辈,哀家自幼学习骑射剑术,等闲几个人休想近得了我。”

赵致道:“既是如此,夫人这番往寿春去,岂非送羊入虎口。”

乌舒恭敬地道:“让小人回去拿桶子来,只要取水上来,待一会水冷了,便可应用。”

项少龙大感头痛,幸好鹿公道:“若要同时对付吕不韦,会把事情弄得非常复杂,我们恐怕应付不来。现在蔡泽、王绾那批家伙,都靠往这他娘的什么仲父,一下吃他不住,给反咬一口,又有太后站在他那边,好事恐怕反变成坏事。老徐你最好多点耐性,莫忘了杜璧那方的势力亦是不可小觑。”

桓齮站起来,用脚拨乱地上的石子,肃容道:“侦察敌人除了留心对方的粮草储备、兵力强弱外,最紧要是测估对方的作战意图,针对之而因势用谋,则不劳而功举。现今对方为得凭河之险,驻军于交通不便、低湿而荆棘丛生之地,又戒备不周,兼之军卒劳累,士气消沉,可采双管齐下之策,分水6两路伏击之,纵使让他们毁去木桥,于我亦无丝毫损伤,我们还可凭河而守,立于不败之地。”

朱姬秀眸一红,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回复平静道:“项统领可以退下!”

其中一人道:“这四个妞儿确是花容月貌,又够骚劲,连我们的管大爷也动心,留宿在杨豫的小楼里。”

周良欣然领命。

陶方道:“幸好箭上没有淬毒,可见由于事起仓卒,旦楚等准备不足,否则结果完全两样。”顿了顿又道:“只要我们查出有哪位大臣,离开议政厅后立即找田单,当知是谁与田单暗中勾结。一天找不出这人,始终是心腹之患。”

与他在夜静的街道上并骑而行的安谷傒笑道:“我和少龙一见如故,唤我作谷傒便成,说出来!只要力所能及,我定会为少龙办妥。”

李斯赞叹道:“项大人思捷如飞,下官佩服。”

项少龙有点弄不清楚她是为吕不韦解释,还是为自己开脱,沉吟片晌,道:“太后说得好,微臣现在便有无可奈何的感觉。”

滕翼吁出一口气道:“情况还未太坏,听乌杰之言,应只有乌廷威一个人投靠吕不韦。”

敲门声响,一名家将进来道:“吕相国召见姑爷!”

众猎手轰然应诺。

小盘威后,若无其事扯着项少龙横移入园林间,两眼一红道:“师傅!我杀了赵穆哩!不要怪责我,这是小盘最后一次唤你作师傅,以后不敢。”

滕翼冷喝道:“与赵穆勾结齐人,密谋作反,算不算犯错?”

吉光听到成胥之名,露出不屑的神色,答道:“当然是带兵卫赵令偏将,他资历声望均胜过成将军,只是不懂得逢迎郭大夫,故而没有被重用。”

田贞此时正要给项少龙斟酒,后者道:“今晚我不喝酒。”

赵雅不依道:“到现在仍不肯相信人家吗?以后为了你,就算死,人家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纪邹两人不能置信地瞪着他,以百多人对付二百多人,竟能不损一兵一卒,此事谁会相信。只是此点,就算精明如田单,亦不应怀疑到他们身上。

善柔皱眉道:“最大的问题是怎样可砍下乐乘项上的人头呢?”

无忌是信陵君的名字。

项少龙心中一惊,听奸贼的口气,似乎颇有一套把持朝政的方法,并不急于自己登上王位,心中一动,立时想起晶王后。赵穆既懂用药,又能随意进出深宫,把这怨妇弄上手可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有她与赵穆狼狈为奸,把持朝政,确非难事。乘机问道:“真个出事时,邯郸有什么人会站在侯爷一方?”

赵致一言不,到进入竹林的暗黑里,低声道:“你可以不回去的。”

项少龙一招得手,不敢怠慢,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虽交锋之始失利,却无人退缩,两把长剑如风雷疾般由左右两侧攻来。项少龙继续逞威,移往右侧向那特别粗壮的大汉横剑疾扫,“当!”的一声,大汉毫不逊色硬挡他一剑。项少龙心叫痛快,施出墨氏补遗三大杀招的以攻代守,猛劈入对方剑光里,那人亦是了得,移后避开。左方长剑贯胸而来,项少龙使个假身,避过对方凌厉的一击。此刻他若拔出飞针施放,敌人定难逃大劫,可是他却要制止这诱人的想法,因为除非能尽歼敌人,再毁尸灭迹,否则可能会给赵人在这上面识破他是项少龙。这个想法闪电掠过心头的当儿,长剑在腰后掠至,项少龙反手回剑,垂直砍在对方长剑近把手处。那人远比不上刚才的壮汉,虎k爆裂,长剑亦给锋利的血浪砍开一个缺口,脱手堕地。项少龙硬撞入他怀里,好避过壮汉再次扫来的一剑,手肘重击那人胸胁。肋骨断折的声音随肘传来,敌人口鼻同时溅出鲜血,抛跌往外,撞倒斜刺里冲上来的另一敌人。

项少龙早有腹稿,从容道:“鄙人的真名叫王卓,是休图族的猎户,君上有趟来我家附近打猎,遇上狼群,被鄙人救了。自此君上刻意栽培我,又使鄙人的家族享尽富贵,对鄙人恩重如山,君上要我完成把你扶助为赵王的计划,所以一直不把我带回府去,今次前来邯郸,是与侯爷互相呼应,见机行事,天下还不是你们黄家的吗?小人的从人全是休图族人,绝对可靠,侯爷尽可安心。”

项少龙不置可否地一耸肩头,继续前行。过了花园,两人踏上直通府前主宅的长廊,对比下似是忽然静下来,一名女婢迎面而至,看见赵穆,忙避在一旁下跪。就在此时,项少龙心生警兆,自然而然地右手握在血浪的剑把上。

项少龙昨夜多喝两杯,头脑昏沉地道:“先生请勿见外,叫在下少龙便成,无论我官至何职,我们既曾共患难,只以平辈论交。”同时揣摩对方来意。

众人齐呼道:“谢大王!”

赵雅神色不自然起来,像有点怕单独面对项少龙一般,道:“不去看你的美丽公主吗?”项少龙潇洒地站起来。赵雅呆看他充满英雄气概的举止神态,秀眸一片茫然之色。

赵大压低声音道:“若夫人只是和男人鬼混,我们绝不会作通风报讯的下作奸徒。夫人有大恩于我们,纵为她死心甘情愿,但我们却怕她给人骗情骗色外,更别有用心,又害了公子,那就不值。”

赵穆和郭纵交换个眼神,看出对方心中的惊异,项少龙有此子为助,确是如虎添翼,这样看来,那乌卓和滕翼亦非泛泛之辈,不由使他们对项少龙的实力,重新估计起来。

赵穆看到女扮男装的赵倩,立刻认出,两眼闪起贪恋的光芒,跪下施礼道:“巨鹿侯拜见三公主。”

两人肢体交缠,阵阵**蚀丹的感觉激荡而来,偏又要说着这类敌对的话,项少龙真的不知是何滋味。

厅内四组几榻上有二组坐了人,每组由两人至六人不等,十多人低声交谈,似怕惊醒女主人的午间小睡。

今年的霜雪来得特别迟,草原上仍是绿草如茵,大小湖泊星星点点缀于其上。这片沃土位于黄河支流与主流间,濮水贯穿而过,两大水系分出百多条河流灌溉沃土,长短河流银线般交织在一起,牧草茂美,处处草浪草香,地跨草甸草原,是森林草原和干草原的混合地带。

平原夫人被他弄得不知所措,问道:“什么事?”

项少龙大吃一惊问道:“这事应属极端秘密,为何消息竟会泄漏出来呢?”

那刺客呆了一呆,喝道:“你不是赵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