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清虽一声不响,但项少龙却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好得永远躲在里面。

心中暗笑下,大步往前走去。春花玉容失色,抖颤颤的在前引路。

再看项少龙,只见他眼露杀机,摆明想趁机会把自己除去,君子不吃眼前亏,微笑退往一旁,淡淡道:“项大人误会了,下属只是怕大人远道归来,不明现况,既是如此,此事就由仲父与储君处置。大人请!”

退回窗旁去,背转娇躯。项少龙看了仍在地上呻yin的李令一眼,心想此人坏事做尽,确是死有余辜,推门刚要唤人,李园和庄夫人联袂而至。

李园一掌拍在几面上,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道:“就由那刻开始,我决定不择手段也要杀死李权和李令。到嫣嫣二十岁,李权这禽兽不如的人,竟公然三番四次来向我要人,我给他迫得没法,想出一计,就是把嫣嫣送与春申君,如若怀孕,再由春申君送给大王,项兄该明白我的意思!只有这样,李权才不敢碰嫣嫣,而我则既可取得春申君的宠信,也有可能变成国舅爷。”

李嫣嫣不悦道:“大哥还犹豫什么呢?”

纪嫣然道:“成素宁和斗介为何要置小公子于死地?”

鸟鸣暗号传至,敌人终于来了。

项少龙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现在既对高陵君的布置动静了若指掌,吕不韦有多少人手,又全在我们的掌握内,到时莫傲更要毒身亡,我则安然无恙。那在政储君的领导下,纵使孙武复生,亦难以为吕不韦挽回颓局。”

桓齮恭敬道:“小将今年十九岁。”

朱姬凑近点,以蚊蚋般的声音道:“每次我都是把他当作是你,明白吗?”

项少龙沉吟片晌,断然道:“你最好通知二哥,若这么令人快慰的事少了他,我们两个都要挨骂的。”

周良整个人立时神气起来,傲然道:“要之事是相鹰,只有挑得鹰中王者,能通人性,不致事倍功半。接着是耐性和苦心,养鹰必须由幼鹰养起,至少一年的时间方成。嘿!使它打猎只是一般的小道,养鹰的最高境界,是培育出通灵的战鹰,不但可在高空追踪敌人,侦察虚实,还可攻击偷袭,成为厉害的武器。”

乌府内,滕翼亲自为他包扎伤口,骇然道:“箭只要歪上一寸,三弟莫想逃回来。”

在四人目瞪口呆中,众女转瞬走得一干二净,不过没有人泛上半点不愉之色,都是嘻嘻哈哈的,显是对项少龙大感满意。四人大乐,把酒谈心。直至两更天,依依不舍地结束欢聚。

项少龙终有机会坐下来,哑然失笑道:“恐怕任天下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我们和储君商议的竟是这种事。嘿!有什么职位是可由宦官担当,又在权力上可与吕不韦或他的手下生正面冲突的呢?”

项少龙心想怕是恐与嫪毐的事传出去而施用的手段居多,自不说破,淡淡道:“太后当然是手段高明的人。”

纪嫣然横他们一眼,微嗔道:“我要到小河梳洗。”

乌卓插嘴道:“创业总是艰难的事,但一旦确立根基,将可百世不衰,我们现在虽似是不得以而为之,说不定可因祸得福。到塞外开荒一责,交由我去办,凭我们几位兄弟一手训练出来的一千乌家军,纵横域外虽仍嫌力薄,自保却是有余,各位放心。”

这天众人在村长的大屋内吃午膳,滕翼过来把项少龙唤出屋外的空地,三十八名年青的猎人,正兴奋地和荆俊说话,见他两人出来,立即肃然敬礼,一副等候挑选检阅的模样。

小盘向十多名亲卫喝道:“站在那里,不准跟来!”

众人先给他吓—跳,再又大笑起来。

吉光道:“现在宫内上下无不敬重董将军,若非将军迅拿到凶徒,我们不知还有多少人要遭殃。”

项少龙心中一懔道:“是否说晶王后和郭开另有阴谋?”

赵雅秀眸射出茫然之色,缓缓道:“我这王妹对他还不情至义尽吗?连妮姊之死都不和他计较,还差点把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害死,只有他欠我,我还欠他什么呢?况且我一介女流,可以做出什么事来?王兄的性格人家最清楚,不要看现在他那么恩宠你,危机一过,会是另一副脸孔,看廉颇李牧立下这么多功劳,却受到些什么对待。他这个人只有自己,雅儿早心淡。唉!异日王兄不在,让那女人当上太后,第一个她要整治的人正是我这个可怜女子,不走行吗?”

邹衍皱眉道:“不过也暴露你们的行藏,刚才田单来拜访嫣然,说起此事,他表示怀疑是项少龙做的。”

荆俊叹道:“两人自是疑神疑鬼,摩拳擦掌,立即要作正面冲突。”

郭纵道:“然则田相是不是不同意这次合纵之议呢?”

自己的处境亦非常危险,郭开并非虚言恫吓,赵穆确是连边儿都不可沾上的人,否则动辄有抄家灭族之祸,那就更是无辜。形势的复杂还不止于此,李园现在荣升国舅,身价一日间暴涨百倍,孝成王更要看他脸色做人,谁说得定昏君会不会忍痛牺牲自己这养马人来讨好他呢?想到这里,更是头痛。

赵致道:“他的身体不大好,所以除打探消息外,我们其它事不想让他劳心。”

项少龙定神一看,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心中一动,喝道:“李园有本事自己来杀我,为何派你们这些小喽啰来送死?”

项少龙故作愕然问道:“不是立即要到纪才女那里吗?”

项少龙知道自己现在成为赵穆的宠信心腹,所以特别得他垂青,站起来随他往侯府的主宅走去。两人并肩在回廊漫步,遇到的家将婢仆,无不跪地施礼。经过位于侯府正中的大花园,一群达百人之众的歌舞姬正在练舞,一时衣香鬓影、娇声软语,教人看得眼花缭乱。项少龙眼利,一瞥之下现指导她们歌舞的导师赫然竟是赵致,不禁多看几眼。训练并没有因赵穆经过终止,赵致明明看到赵穆,却充作视而不见,不住出命令,使众美姬翩翩起舞,五光十色的彩衣,在灯火照耀下教人目为之眩。

项少龙见他欲言又止,奇怪地道:“王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项少龙不敢偷看,只能在脑海幻想对方模样。

项少龙丧气地道:“看来除强攻外,再没有其它方法,不过乌家的子弟兵人人能以一挡十,我的计划定能成功,赵穆和孝成王休想活过农牧节。”

赵大看他神情,焦急地道:“有些话我不想说也要说,夫人回来后,想你想得好苦,茶饭不思,偏是城内不断传出公子死讯的谣言。齐雨乘虚而入,有几晚在夫人房内度过,到公子回来后,夫人把他疏远,可是他昨晚又来缠夫人,今早离开。我们兄弟商量后,决定告诉公子。”

赵霸一阵大笑,吸引各人的注意力,道:“项兵卫宫宴与连晋一战,声震赵境,可惜赵某刚到别处考较行馆儿郎的剑技,未能目睹盛况,至今耿耿于怀。下面的儿郎均望见识项兵卫的绝世剑术,只是切磋性质,希望项兵卫不吝赐教。”

项少龙等四人在赵军簇拥下,策马朝滋县驰去。赵倩骑术相当不错,高踞马上,俨然是个美少年。尚未抵滋县,忽地前面一队赵军驰来。

纪嫣然愈打愈勇,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活力十足,既可怕又好看诱人。项少龙不住后退,背脊撞上一棵大树。纪嫣然哈哈一笑,长剑吞吐不定间,忽然一剑抹来,项少龙*横旁边剑扫挡。

两个婢女显然极为宠它,娇笑着拿谷料喂饲识趣的畜牲。

赵倩凄楚地道:“赵穆最懂用药,若他有心得到我,倩儿根本无法拒绝,惟有学娘那样!”悲从中来,再次痛哭。

平原夫人被他逼到近处,倏地抬头,玉脸一寒道:“你想对我无礼吗?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妮夫人急喘道:“求求你,截着她,不要被她看到人家这样子。”

这么厉害的人物,项少龙还是初次遇上,正要借腰力弹起来,刺客又向他出袖箭,又准又狠。项少龙无奈,横滚开去,连避对方三箭,才有机会跳将起来。那刺客可能用罄袖箭,改以长剑砍劈。

乌廷芳暗吃一惊,偷看木无表情的项少龙一眼后摇头道:“不用哩!陶公会送我回去。”

雅夫人娇嗔地白他一眼,香唇已给对方封住,口内的酒被他啜吸得一滴不剩。两人分开,雅夫人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春潮泛滥,娇吟一声倒入他怀里。项少龙仍不想这么快占有这身份尊贵的美女,捧起她的俏脸,热吻雨点般洒到她的秀、脸庞、耳朵和玉项处。雅夫人终于忘掉所有矜持与防御,呻yin娇喘,不能自已。

元宗叹道:“是赵墨的严平,我伤了他们十八人后,才能脱身归来。他谋的是我身上的巨子令,有了它严平可名正言顺当上巨子。”又摇头苦笑道:“真是讽刺,在我们行会里已做不到兼爱,还说什么理想。”

项少龙想起昨晚她的娇媚,心中一荡,但想起该去寻找秦始皇,忙爬起来。

项少龙暗忖或者老天爷并非无从测度,只是没法改变!自己现在便是活在绝对宿命的过去历史里,但却半点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的。

滕翼忽道:“三弟还是回家休息,这里的事有我打点就成,咸阳除仲父府的人爱闹事外,治安一向良好。”

项少龙记起周良兄妹在市场内被人追打,摇头叹道:“管中邪其身不正,如何治好下面的人,待本大人后天把他顺手革职,由你或小俊去管都卫,那就真的天下太平。”

滕翼失笑道:“若让那些认定你会输给管中邪的人听到这番话,保证他们会听得目瞪口呆,以为三弟大言不惭,只有我这领教过你那把百战宝刀的人,明白你是如何谦虚。”

项少龙想不到滕翼这么富幽默感,大笑而起,道:“要在世上愉快点做人,少做点功夫都不行,到目前为止,先后有与连晋和王翦的两次比武,每次都改变了我的生命,只不知后天的决战,又会为我带来怎么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