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也跟着说道:

露院的人都要换!听了这话,正端茶进来的小丫鬟绿珠,身子一颤,咣当一声,银质拖盘失手落在地上,一副精致的茶具立时摔的粉碎。那绿珠也吓的体似筛糠,扑通一声,软泥般跪在了那儿。

“三小姐心情不好,自然对谁都刻薄,尤其是亲近的人……四奶奶您也别往心里去,就此和她闹生分了,她总是太太的骨血,从哪层讲,你们也是最亲的,等过了这个劲,三小姐回过味来,自会同您和好的。”

“嗯……他一张脸阴森森的,奴婢看着都渗的慌,也没敢多留,说完话撂下食盒就走了,倒没注意他的反应。”

“四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这七人……都……”

如传给姚澜,兴许这个事事谨慎的大奶奶真能传家宝似的供着,虔诚地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可惜,太太一己之私,竟传给了她这个现代人,还想让她这个冒牌的才女在上面留两个字,光宗耀祖,做梦!

“四奶奶,走这边。”

明知这是老虎戴念珠,假慈悲,可满腹怨言的钟姨太也不敢就点破了,违心地应了,又自责了一番,悄声退到一边。

云初点点头,又接着问道:

至于安分守己,她只是用脑袋想了想,又没说出来,太太又怎么会知道她想改嫁,不想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听了这话,云初一头雾水,难道太太是神仙,能掐会算不成?又或者是董和刚才的话让太太多想了。

“回太太,媳妇原本已找了人的,正要施工,赶巧被治丧的巫祝袁伍撞见,阻止说,四爷虽然宾天了,但没过头七,灵魂还在露院里守着家人,见我们破坏他的东西会怒,要媳妇断七后,等四爷的魂魄回归地府后再动工,所以媳妇才先上了锁,钥匙让专人管着,并嘱咐不准任何人出入,原是想着回您的,可巧那些日子事儿多,便给忘了……今儿既然提起来了,太太别急,媳妇这就让人去把钥匙收回来,放在您这保管,等四爷断七后,媳妇立即请人进来堵上。”

如今见泼辣的潘敏吓成这样,一怔之后,也回过味来,默念了声阿弥托佛,她可没这么坏的心眼,的确是一心想回栾府的。

“扑哧……”

钱嬷嬷话音一落,喜竹好奇地问道:

“这事儿回太太了吗,太太怎么说。”

“秀儿的父亲也是暴病而亡?他去世时钱嬷嬷也见过吗?和秀儿的症状一样?”

一路回到露院,云初远远地便看见露院门口有几个婆子和丫鬟正进进出出地东张西望,远处还不时地有其他院儿的奴才伸头伸脑,像是打探什么,热闹非凡。

云初说着,又转头对那俩小丫鬟说道:

“四奶奶,您和三爷都不是孩子了,这……这实在有伤风化,传出去……”

见是董仁,云初大失所望,刚才听有人来了,暗猜可能是星宿院的幕僚,有意支走喜菊,就是想见见来人,了解一下星宿院的情况。

见云初停下,芙蓉几步上前扶住了她,刚要开口,只听喜菊说道:[8]o『o』小『说』(网)

想到这儿,喜菊不由暗叹一声,本以为云初是旷世才女,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不会计较这世俗的事儿,不想今儿领教了,竟也是个锱铢必较之人,只苦了他们做奴才的,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四奶奶连这个湖也不记的了?”

云初正想着,只见秀儿在前面不远处叫了起来,不知是兴奋的还是怎么了,秀儿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芙蓉在一片半尺高的植物前停住,好奇的问道。哑叔也停住脚,瞄了眼那植物,却并无解释之意,只看热闹般立在一边,露出一脸轻蔑之色。

“回四奶奶,这花园里面常年住着一个专门侍弄花草的花奴,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因为是哑巴,都叫他哑叔,奴婢也是因为来回送饭,才知道竹林后有这么个花园,这里平日是禁步的。”

虽说刚打春,但南方气候温暖,该栽种的花草早就栽了,有的大概都长半尺多高了,等到现在才张罗,怕是这院子可真就荒废了。

信步来到池边,云初不觉低呼了一声,意外地现,池中竟均匀地铺着一层精美如玉的小石头,或白或黄,甚至还有鲜红色的,当真是:独山其下并美石。

见喜兰进来,太太开口说道:

果真将云初藏在内府,如太太所言,不得出二门一步,又怎么吸引栾城才子投奔国公府,他费尽心机把云初收进来还有何用?白白浪费了她的才情。想到这,董国公挥手打了众人,待喜梅关上门,董国公这才看着太太,低声说道:

听了这话,国公爷神色一黯,连一个女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惜,宰相和大将军已被黎国使者收买,万岁又被佞臣诱惑,听信大将军和宰相之言,执意东征,自己不过空有爵位罢了,几次上书万岁联横抗纵,阻止东征,不想最后却闹得君臣相疑,连直接递牌子觐见万岁的特权也被剥夺,如今自己想要觐见万岁,还得通过西殿阁递牌子,被一群宦官吆来喝去的。

“也好……”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这妯娌本就不好相处,太太这不摆明了诬陷她,离间她和姚阑吗?对上姚阑投过来的裸的不满,云初也是心惊不已,疑惑地看向太太,却听她说道:

听了这话,太太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柔声说道:

“既如此,不如一并打了好,她们年龄也不小了,不是指给四爷,也早该配人了”

“不等云初说完,栾姨妈接口说道:

说着,太太已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栾姨妈见了,也放开了云初,示意她上前见礼,自己则在太太身边坐下,见上茶的丫鬟退了出去,云初上前轻轻一福说道:

“这怎么行,不说这得瞧大夫,单说骗了一时,终骗不了一世,十个月后女儿生不出孩子,岂不贻笑大方!”

想要自由,她除了逃离国公府外,没第二条路可走,但现在她对栾国两眼一抹黑,又没娘家支持,离开了国公府,一无长物的她,也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