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俘虏绝不手软,阻止敌军入侵的时候若有扩大疆土的机会,绝不放过,唯有青国变得强大强硬,才能对敌国产生威慑。

萧少舔了舔沾了酒水的唇瓣,醉意朦胧的眼眸内里却是幽深一片,蕴着些许兴味和遗憾。

少年的小打小闹,两人都不会在意,再说他背后毕竟是势力庞大的闻人家,拒婚已经惹恼了对方,若把少年伤了杀了,以少年“族长亲孙”的身份,闻人家怎能罢休?聪慧的她又怎会惹出这样的祸端?

心中的豁然开朗也让他摇头轻笑的欢颜愈加明媚,闻人倾没有询问他一瞬的失神,他此时舒展的笑颜说明他已想通,这个样子,也轻轻挠动了她的心。

小乞丐头儿一听这人让她们做的事情很简单,便拍了拍胸脯,“行,您说吧,跟谁?”

待她落笔回头,他的眼睛清亮含笑。

待会儿她就给娘亲和爹爹分别修书,信中不会强硬的表明她只要恕,这样可能会适得其反,她得隐晦的告诉他们,自己这么做是有内情的,信中不便细说,待见着爹娘,再当面说明。

到达军医院在城里开设的一个医馆,进了内堂,贾军医和潘军医很快出来,还有一个柳御医。

一路上,虞鸣有些沉默。对“花记”和“玲珑庄”这两大官商的少主人也没有多少留意,而是不时将视线移向少年,看一袭艳色叠裙的他在路上女子惊艳的眼神和低呼声中,昂而行,那种骄傲和淡淡的不屑,是久在这种目光中成长起来的人会有的。

这半年的训练是战争中最常见的“攻城”与“守城”。所以增加了战争装备,云梯。

这几百年来,三大家族确实是尽心尽力的守护着青国。

夜里,白天耗费了很多精力的她沉沉入睡,曾经因他在身边而整夜维持着浅眠,现在却闻着他的香,安心入眠。

本就是乌合之众的人群开始动起来,人流往左右两侧、南面的巷口移动,没一会儿就走了个精光。

“你一会儿带我去”,闻人倾点头,接着问道,“里面有几人的衣服很奇怪,你们知道她们是岑国人吗?”

妹妹说过,就因她说了无恕是灾星,便被闻人倾当众甩了一巴掌,自此两人结怨。前日的事情也因闻人倾的说辞而不了了之,依照妹妹娇宠的性子怎能咽下这口气?她会不会知道闻人倾忌讳别人说自己的正夫是灾星,而今故意拿灾星说事儿,来报复闻人倾?

严叔这辈子就是跟着公子了,所以尽心尽力的服侍好小姐和公子就是他每日要做的事。

两个月前的战争一结束,她就曾往西疆修书一封,告知表姐有关闻人倾的情况,常年跟在表姐身边,闻人紫珠虽说很少回京城,但也知道外甥女儿的种种“恶行”,怎料在南部却让她看到了一个与印象中完全不同的闻人倾。想必表姐知道了这一切也是惊讶万分。

因为他明白,身为镇西将军唯一的嫡女,她终究会继承将军之位,她也有那个能力,所以,不可避免的,她会遭遇到很多的危险。

兵部尚书和岑国使者是在昨日晚上到达南部城池的,住进了老王爷的府邸,次日早上,众将领被召集而来,就在正厅前的院子里听着兵部尚书宣读圣旨。闻人倾是唯一一个没有担任任何军职但同样列席的人,她和虞无恕站在靠后的位置。

几处宽阔之地搭起了戏台,有讲述凄美柔婉的爱情的,更有再现英姿煞爽的将军抗敌一幕,后者在青国一向广受推崇,但显然南部城池的戏子演绎的更加生动,所以,很快就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其实这些想法很早就出现了,只是最初还是朦胧状态,如今则变得越来越清晰。那就是她逐渐展现的光芒让他在钦佩的同时也产生了危机感,是对两人关系的危机感。

这些后勤人员等在这里,就算之前并不知道上面的具体作战计划,但就这几日的听闻和士兵间的议论,也清楚了目前两国的战情,认定了不久后就能传来胜利的战报,因此心情很是放松。

小静和宗政澜还在睡觉,不过烧已经退了,大概下午能醒吧。

眼前不再黑暗、嘴里有铁锈的味道、耳朵里听进了副将议论的声音、手心里传来微微的刺痛,他重新感觉到了这些真实的感觉,而之前的那一瞬,他似坠入了地狱。

丛林边缘到海滩大约有二百步的距离,期间有稀疏的树木,两人在这段路程中间挖了很多陷阱,陷阱里插入削尖的树枝,上面再盖有树枝等掩盖,此举是为了拖慢追赶之人的脚步。

天色渐晚,但背后丛林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她们所站的地方,从对面丛林走出的热尔族人正以半包围的队形慢慢靠近她们和丛林,起码有上百人。

这场杀戮历时很短,也是四名新兵次杀人,说不恐惧那是假的,但闻人倾也不给她们回味的时间,“将这些尸体四散丢出几丈开外,并把你们身上染血的衣服丢掉,我在这里等你们”。

“闻人小姐,必须马上报信给大将军!”常年跟在老王爷身边的墨立刻就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她所说的报信也确实是正确的决定。

一听到被抓之人喉间出的声音,墨果断的扭断了她的脖子,没有用兵刃也是怕溅出的鲜血引来狼群。

然而,这个地面也只是从峭壁半山腰延伸出的一个两尺宽的石台,再往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对面倒是实实在在的平地,可是隔着中间这足有十丈宽的深谷,怎么过去?众人的目光又投向了闻人倾。

沉浸在思绪中的季平仿佛看到了岑国士兵踏上青国南部土地的那一日,看到了主将登上青国南部城墙的英姿。

被带到山前,十四人也知道了此次任务最先一步就是要翻过陡峭的山壁,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峭壁,巨大的山石陡立,怎么往上爬?一个失足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我没事儿,必要时,助她一臂之力。”

“嗯,你去城外营帐时,顺路把它送到严叔那儿”,闻人倾觉得暂时由严叔和沾衣等人喂养小狼比较好。虞无恕也认为这样比较稳妥。

与水狼军同日起进攻的热尔族人,似乎是和水狼军有着相同的指挥,那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宫伊竺?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两方下一次动的进攻应该更加凶猛,而青国这方目前还没有一个有效的退敌办法。

“不太方便”,她想到帐篷里还有其他新兵,校尉也不一定允许她养只狼。

见有效果,这个侧夫每天必会熬汤,这些年一直如此。

再说,这个诊治方法还是闻人倾提出的,所以她打心底里排斥。在来南部的船上的第一眼,她就不喜欢在自己面前依然我行我素的闻人倾,之后的几件事,她几乎都下不来台。

情动的他在她面前尽展着羞涩和魅意,紧闭的双眼看不出他眼中的神色,却由轻颤的睫毛传递出他的情绪。初经情事,他对疼痛的隐忍以及生涩的回应都换来她更多的温柔和轻抚。

“是”,虞子遨也知道事情紧急,立刻吩咐下去。

潘军医愣愣的半天没说话,贾军医半信半疑,“不可能!闻人小姐,你说这些可有凭证?”

“如若这神力丸真有问题,那就麻烦了!”身为右相的女儿,蔺千叶的政治敏感度很高,片刻的功夫她已经想到了一些后果。

为激他泄心底的伤痛,她今日说的话似乎比上辈子说的还要多,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在他哽咽的声音渐小时,她一边继续轻抚他的背,一边开口,“对不起!”埋在她身前的人没有理会。

也正如裴正预料的一样,小静是她们中唯一一个赢了六局的人,但一个蓝营新兵就有这样的战绩也着实让当日在场的观众惊讶,凤儿描述到这里两眼神采奕奕,自豪的模样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一行人中的一员。

这几日,一向淡漠的虞无恕却常会出现窘迫的神色。在她给他上药时,在她把他抱去如厕的地方时,在他早晨醒来现自己窝在她的怀里时。

见有金色腰带的新兵比试,裴正等人就近挤到这个擂台观看了。两人近身缠斗时,拳头寻找着对方的薄弱地带,一有机会就挥拳而出,就见四拳相交,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白鄂山前那似乎能与巍峨雪山对抗的身姿、那震动了天地的鼓声、那与吼啸雪山赛跑的飞驰身影,就那样直直闯进了他的视线,深深刻在了脑中,永生难忘!

“敢问卢副将,哪日您家的狗死了,至少不会怪罪到恕的头上吧?”问完也没等卢副将回答,直接命令裴正驾车离开。

濮阳尹则从地上迅站起,这顿军棍她还不放在眼里,没再出言反驳,但眼中同样是不服气。到了兵营之后,这两年她和虞无恕就是卢副将的手下了,刚刚虞无恕是拒绝承认惹怒山神,并拒绝下跪祈求山神原谅;她和虞初颜是反对卢副将把罪名放在虞无恕身上,三人因而挨了军棍。

“你是闻人小姐?”这人居然由此猜出了闻人倾。

不过除了她,她是个意外,连他也不曾料到自己竖起的坚固外壳会因她而有了裂缝,死寂了多年的心也因她点点回暖。

“半年时间,居然把资质一般的新兵训练出不差于我俩的效果,倾儿,你以前是故意藏拙的吧?”虞子游再接再厉,一定要问出闻人倾的一些秘密。

吕校尉被闻人倾的狡辩气得泛不上话来,闻人倾当然知道兵营里不可能做到绝对的一视同仁,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我也很期待”,秋少柯自然明白好友的心思,连一向沉稳的她一想到这个,都有了几分雀跃。

在三人看来,对军队有着重要作用的这几棵树当然比一个新兵的性命重要。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兵,直至你们离开军队;从今天起,我会亲自训练你们,有朝一日,所有人都会知道,这支名为‘狼牙’的军队,所向披靡!”

清亮富有穿透力的声音送进在场每一个士兵的耳中,也点燃了她们的热血,此刻,没有人怀疑台上那如铁般刚毅的身姿,没有人不被她的气魄震慑,没有人不被她的誓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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