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年前,她把一名手下送入青国,换出猎户村大夫的儿子,由这名接受过训练的手下冒充,之后,这名手下顺利的成为镇国大军葛副将女儿的侧夫,进而控制了葛副将,把青国水军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出来,更将能让人上瘾的古柯引入青国的伤药中。

濮阳尹在战场上一贯的身先士卒,让跟在她身后的士兵倍受鼓舞,面对如狼似虎的热尔族人也有了底气。二十出头的她已经彰显了濮阳世家年轻一辈将领的风范,让在场的将领也不禁要竖起大拇指。

她的谨慎和全面考虑反倒增加了老王爷的信心,之前在听到虞无恕提出这个计策时,老王爷就是眼前一亮,这是个变被动为主动的好点子,但翻过南面的陡峭山壁谈何容易?虞无恕说这个计策是闻人倾想到的,她或许可以一试。

回到兵营,他就直接去了骑练场,秋少珂和虞子游因为要训练新兵,并未被调去城外,也因为有她们两个熟人在,闻人倾很快就被允许从骑练场出来。

虞副将简短的介绍了水军的战况。来犯的水狼军这次也派出两支大型战船,战船的规模和战斗力已接近这里的水平。要知道,青国驻守在这里的水军也仅有两支这样的战船,另外四支在镇东军那里。

不过,最常出现的地方还是圈养泥鳅的马厩,看得出她对泥鳅非常喜欢,据她所说,泥鳅是难得一见的“墨乌”,就是马中之王。

“这里最近的一场仗还是二十年前,岑国的“战神”厉王攻打这里,战败回国后不久就郁结而亡,之后岑**队只在东部和镇东军略有摩擦,再未打过这里的主意,如今已故厉王的女儿宫伊竺长大了。”难得宗政澜一口气讲这么长的话。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无事时,虞无恕喜欢看书,他来南部带了不少书,除去带去兵营的,还有一些留在这里,在向闻人倾问了有关神力丸的事情之后,知道有老王爷出手,便也放下心,安心读书。

一早就回来的闻人倾从沾衣口中听说了昨日请过大夫的事,虽然得知他无碍,但心里也不免责怪自己,昨日就那么粹不及防的将他的伤痛挖出、否认了他以往的证明之路,也没考虑他的身子是否能够承受。

在比试过程中受伤的人也买来神力丸,不仅伤势恢复的快,力气还能增加,比其他伤药的疗效好多了。

闻人倾并没有下跪行礼,只是弯腰作揖,她觉得这不是兵营也不是阵前,无需行军礼,行晚辈见长辈的礼节便可。

同一日,凤儿把神力丸的事情告诉了外婆,老王爷起初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城里的药铺全部隶属于军医院,药丸有这里的大夫炼制也有从外地买来的,从外地买来的要经过大夫的辨识后才售卖,那些用做奖品的药丸同样出自城里的药铺,应该不会有问题。

她竟然有些生气,想敲破他淡漠的外壳,挖去深埋的伤,让他从此轻松的生活。

不能为妻主诞下孩子的正夫定是会被休出的,而不能诞下女儿的正夫虽然不至于被休,但也会受到冷落。

“俺认输!”牛娃终于决定放弃。

所以,新年先就是客栈老板笑逐颜开的日子,更有一些富贵人家担心女儿在兵营受苦,又怕女儿第一次离家过年会想家,就派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探望,更有爹娘亲自前来的。

闻人倾事先交代过车里有伤者,所以士兵将马车驾驶的很平缓,他卧趴在她的怀里,会无意识的做出紧依的动作,这人的身子向来有些寒凉,因而可能是喜欢她怀里的温暖。

“咚……,咚……,咚……”,沉重的鼓声就像是敲打在人们心上一样,铿锵有力,一声一声的传来。

闻人倾听到两人的叙述,立刻就反应到生了雪崩,可能是新兵驰马的马蹄声导致,但在人们都认为白鄂山有山神存在的情况下,否认众人的信仰会适得其反,只能在不违背人们信仰的前提下,寻求解决之道。

排在最后一队的裴正等人也有着同样的担心,但在闻人倾身边待久了,众人也明白一个道理,劣势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扭转的,没有接受统一训练的她们凭借自己的训练照样进了蓝营,学了老大的招式来轻松应对五皇女等人的恶意攻击而不是被动挨打。

聚拢在她身边的人一部分是攀附于她的势力,另一部分是看不惯官家出生的闻人倾竟与身份卑微的平民混迹在一起,所以响应了五皇女“讨伐”闻人倾的号召。

“进去吧”,虞无恕率先迈步向里走去。她隐约感觉这人有些生气,但不明白为了什么。

有将领听袁副将这么一说,赞同的点点头,也有人是站在吕校尉这边的,她们认为闻人倾的举动太过猖狂,应该给她点儿教训而不能放任。

每个回来的新兵都要出示从她们报名那日起就一直随身携带的牌子,再核对昨日的成绩后,决定是否放蓝色腰带。

众人听令散开,裴正则跟在闻人倾身边,她也想尽快将牛娃救上来,但她更在意的是闻人倾的安全。

此时她们正排成蛇形队伍,走在半山腰上,浴堂的这几人排在队尾。带队的士兵只管在前带路,若有新兵落队,一律不管。

“无碍,有三次机会”,闻人倾并不在意,她同时向其他队员点点头。平时话不多的她常做点头的动作,看她点头大家的心才稍稍放下。

“好!”“好!”绿右营的士兵忍不住叫好。

他的身子开始颤抖,自以为坚硬的外壳被她一次次不经意的侵入,深埋在心底的孤寂也被她暴露在这秋日的暖阳下,可他为何会感到如此寒冷?

看来那名女子向虞初雯嘀咕的就是她被分到浴堂的事情。

“两日后的考试你有把握吗?”

“你们忙吧,我去找她!”虞凤儿一溜烟儿就不见了,她身上带着外婆给的牌子可以通过兵营中设立的关卡,以前跟着娘亲来过兵营,每个营区中浴堂的位置基本相同。

“倾,我觉得要练成你那本事,恐怕也得三五年的时间啊!”气喘吁吁的裴正也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她从闻人倾身上看出浴堂那边的工作可能轻松些,不过若看了其他人的狼狈样儿就不这么认为了。

“那你为何也报了这个营?”

晚饭要到伙房前去领,一碗烩菜外加两个馒头,不过倒不会限制馒头的数量,只是大多数人的饭量吃两个就够了,除了牛娃,她拿了四个馒头。

此举被濮阳尹看在眼里,就觉得这人先前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下船的时候却这番举动,前后不一,就皱皱眉头,绕过二人先一步迈出了船舱。

闻人倾终于知道秋校尉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原因了,自己就是她的挡箭牌。自己耳边响着长篇大论,她那边倒是清静。

吹灭蜡烛,她轻手轻脚的上床,黑暗中却看见虞无恕睁着眼睛,有些失神,但又隐约透出一丝悲伤。

但跟在后面的沾衣却有些不赞成主子的做法,以主子的身份怎能和那些平民待在一起呢,但她自然不敢反对主子的决定。

“无事,突然兴致而已”,这样的回答倒也让将军相信,依她的了解,虽然女儿是变了,但也不可能长时间的保持现在这种刻苦的状态,大概就是几日的新鲜吧。

闻人红枫当初一气之下送女儿去了军马司,那里不允许带侍女进去,所以这些时日她一直担心女儿会闹出什么事,没想到什么事也没有生,而且女儿这次回来虽然有些冷淡,但看起来沉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