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新兵晋升考试之后就回到了城里,外婆看她无事可做,就给她也布置了训练任务。可是,总觉得没有待在浴堂的那半年来的有趣,表嫂虽然冷冰冰,但有威严,身边的人也都听她的,这让凤儿相当佩服,还有那个叫做裴正的姐姐也很有意思。

把他以面朝下的姿势轻放在床上,守卫兵在帐篷外禀报说军医院送来了伤药和棉布,闻人倾接了过来,并让守卫兵送些热水过来。

众人所在的位置离白鄂山有很长一段距离,她觉得可以了。

假期的前一日下午,裴正、虞初颜、小静三人出了兵营练习骑马去了,而牛娃、阿年等不会骑马的人则去骑练场学习,闻人倾和泥鳅待在了马厩那儿,此时还留在马厩的战马寥寥无几。

虞子游的这些告诫似乎并没有被多少新兵听进去,因为此时集结在操练场上的新兵早就将注意力转向了另一边的上千匹战马身上。

训练新兵的将领演示了使刀时的竖劈、横扫、侧砍等一系列动作,各队新兵就在兵官的口号下,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些动作。

快到虞子游营帐时,就见虞无恕、单毅、虞鸣三人通过营地守卫的士兵,也向这边走来。

仿佛坐着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吕校尉起身侧立,对主位的卢副将一施礼,又对在座的众位将领一拱手。

看她等在这里,闻人倾有些意外,但没有询问她为何如此,只是拍拍她的肩膀,一起前进。

见众人眼中没有勉强,她点头同意,裴正追上另一编队的新兵问明牛娃所陷的大概方位,十几人脱离编队反向出。

与上次行军不同的是,今日的考试不再是平原行军,而是要翻山、穿树林、过草地,行程大约八十里,明日午时之前回来的人视为过关。

接下来上场的新兵也大多成绩惨淡,有半数多的人都没有通过这项考试。

今日的考试共分三项。

“唉!都快要饿扁了,我去正厅等着了”,看闻人倾盯着白菊看,眼色极佳的裴正自顾自的向正厅走去,留下这夫妻二人在院中。

“闻……,闻……,闻人倾!”从几人队伍中冲出来惊叫的人正是蔺千叶。

她若去找对方,心里却又不想轻易认输;

军中纪律森严,她不能随便进去,最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外婆松口,但也列了很多条件,比如一入城门,就得在新兵半年后的考试时方能出来;乖乖的待在小姨母虞子游身边,绝对不能闯祸。

“倾,你这是深藏不露啊!”裴正惊讶的看着闻人倾,就连阿年和小静都很吃惊,能将手臂平展高高提起水桶,那可是比手提水桶用的力气要大上很多,而她转身时水桶就像是长在她的手臂上一样灵活。

“还行”

并非奔着将军目标的她,对于现在被安排去浴堂,也无所谓。

片刻休息,大家就出了帐篷,在校尉帐篷前的一处空地集合了。

即便罩着面纱,她也能看出他的脸色几日来愈见难看,吃的东西也很少,濮阳尹曾劝他躺下休息一会儿,都被他摇头拒绝。而劝说他休息的也只有濮阳尹一个。

镇国大将军要高于另三位将军,她手里握有全国三分之一的兵符,另三分之一在女皇手里,最后的三分之一在三位将军手里。

两人想到了姐姐会当场拒绝或是斥责,却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关心的话,愣住的闻人翘一时没泛上话,闻人启呆愣了一下,眼圈涌上湿意,“我……,我会等她!”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后面的话很坚定。

接着,从闻人倾身后走上一个有些怯懦的年轻女子,她递上来的牌子让女子再次惊讶,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就让她签了名。

“倾儿,今后你有何打算?”闻人红枫此问是很严肃的。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虞无恕就起床了,在外屋梳洗过后,换上素色衣服,就进宫了。

沾衣也对主子今日的忍而不大感意外,主子离家三个月,再见面时,似乎少了一些狠厉,多了不怒自威的冷意。

军马司管事儿的人是一位老妪,名叫雷岩,养马已经有四十年的历史,脸上那刀刻一样的皱纹是常年骑马留下的风痕,手背上清晰的勒痕是马缰所留,年过五十的她却依然硬朗刚劲,养马师傅每每提到她,都是充满着敬仰。

每每想起前世的事情,她都觉得茫然。

这样的表情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他却注意到了。有些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名为甜的情绪在心底晕开。

当然,他也是聪慧的,微微不甘心似乎有些被动的局面,或者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主动问起她为何知道山神动怒的原因。

“你相信有山神?”她反问,她不清楚这里的人们是不是都相信所谓的山神。

他有些犹豫,但也敏感的听出了她的意思,“你不相信?”

“嗯”,闻人倾点头。

他有些意外,但片刻的思索过后,清明的眼神就说明他已经想通了,她明明不相信山神的存在,但却没有当众否认山神,因为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会引起公愤。在认可人们信奉的基础上来解释,她的做法相当明智。

眼中有了几分欣赏,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那怎么解释这么湿热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座雪山?以及巨大的声响就能让雪山崩落?”

“前者不知,后者好像是从书上看到的”。

“什么书?”

“忘了”,她现他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迹象。

他做了一个少有的撇嘴动作,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

“小姐,少爷,午饭做好了”,严叔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她走到外面去把饭菜端进卧房,他现自己似乎依然落在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