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倾起身的同时看了虞无恕一眼,他听到她的话也正转头看过来,心里的担心因她眼里一贯的淡定而平稳下来。

那日试图制住怒的泥鳅之人正是这些军马卫的上司:雷大人,她的娘亲雷岩是在军马司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自她那里培育出的马匹最终都会被训练成优秀的战马。

虞校尉告诫新兵不要高兴的太早,选好自己的战马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之后还要学习与战马相处,最好能彼此建立感情,这样在假期结束后的训练中才能让战马更好的配合自己的行动,让其成为助力。

新兵已经具备了较扎实的手臂、腿脚力量,接下来就是如何使用大刀和长戟作战。

若把蓝营比作一个班级的话,两个校尉就相当于班主任,秋少柯的营帐位于营地中心,便于下达命令;虞子游的则在营地入口处,便于把关。

“说说吧”,分配完任务之后,卢副将的身子靠向身后的椅背,阴沉的神色有所缓和。

虽然有些担心沼泽地的危险,但她没来由的相信表姐肯定会平安回来,随后也脱离了编队,为免互相错开,她就在原地等着闻人倾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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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在早上出,徒步行走了数十里,次日中午回来。也正是在那日,浴堂那边分外沮丧的众人受到了闻人倾的指点,开始以她们的方式进行训练。

为何说勉强?没有一人是正中红心的,有的箭虽然触到了箭靶,但也是强弩之末,并没有插到箭靶上,但为免太打击新兵,就算勉强过关了。

此外,城门上还有一些将领是对新兵考试感兴趣而来观看的。

从院门到正厅铺着一条青石小路,小路右侧种着大片的白菊花。

众人穿过巷子,一抬头就看到了侧对面端重厚实的将军府门,同时也与几个刚从侧门出来的年轻女子撞了个对面。

她以为对方会来找她理论,可对方一直没现身;

正当她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好友带着她的另一个小姑子虞凤儿来了。原来自从虞凤儿见过虞无恕之后,就心心念念着要拿自己和表哥的妻主比比,可是那也得先见到人啊。

“新兵训练的是脚力和臂力”,说完她从河里提上两桶水,双臂伸展分别穿过两个把手,当她站直身子时,双臂还是平直伸展着,两只水桶稳稳挂在小臂上,她快步向前走了几十步转身,又走回来,两桶水没有荡出一滴水。

“表姐,你那边如何?”虞初颜的嗓子沙哑,看来她们今日的训练也很辛苦。

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为何挑她,直觉这人在目光扫到她身上时眼神暗了暗,就她的初步判断,这人是一个很端正严肃的人,简言之,就是一本正经。

闻人倾选了大床最靠门边的位置把身上的小包放下,虞初颜也在她身边坐下。其他人也各自找着自己的位置,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对这十人睡一床的阵势有些懵,十人坐在床边,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更激起她对闻人倾莫大的兴趣,而对于她这个千瓦灯泡的关注,闻人倾不予理会,此时的她对虞无恕有些担心。

听到此,她也明白来人的身份了,这位老王爷如今依然健在,和上任女皇同辈,现在的女皇也要尊她一声姨母,老王爷任镇国大将军一职已有两朝。

“两年,值得?”,她不知道两人是何时有暧昧的,或者只是闻人启倾心人家,但现在两人并没有提前有个婚约,两年后也不保证会有结果,这两年可能会白等。

女子眼里隐含的精光让闻人倾察觉其并不简单,她预感,两人很快会再见面的。

静静观察女儿的闻人红枫现,女儿果然变了很多,她知道女儿以往对待下人有些狠厉,府上的人大多怕她,而现在她眼里的狠厉沉淀成几分冷意,让人依然不敢太靠近,但却由以前单纯的害怕变成一些敬畏,似乎一夜间,她从一个小姑娘成长为一个大人了。

如今的这一天,对他而言,没有期待、没有自责、没有反抗,只剩麻木了。

可是昨日她才从娘亲那儿得知,镇西将军同样决定让她的二女儿在半月后入伍,昨日已经派人去接闻人倾了,眼见她的侍女沾衣驾车回来,难道没接回来?这样也好,免得让她和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一同入伍!

她从脑中遗留的记忆片段,了解了身子原主人和有关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便也从此开始了名为闻人倾的人生。

她知道凛总会查出一切真相,但到那时他恐怕已经坐上继承人之位了,在这之前,唯有她死了,才能让那个女人安心,她相信,待凛查明真相的那刻,便也是那个女人的末日。

何况要如何证明?过往他也尝试过、努力过,但结果只是让自己的心平添了更多的无奈和苍白。他不希望她因此受到处罚,他想阻止,但在再次对视时,看到了她的坚持和自信。

白鄂山前那似乎能与巍峨雪山对抗的身姿、那震动了天地的鼓声、那与吼啸雪山赛跑的飞驰身影,就那样直直闯进了他的视线,深深刻在了脑中,永生难忘!

他不曾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证明,他也有些怀疑她能否证明,但她居然真的做到了。当被抱进她的怀里,瞬间的暖意掩盖了身上的疼痛,他就那么安心的在她怀里陷入沉睡。

怔怔的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俊朗面孔,想伸手触触她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实她的真实,却在手快要触到时停了下来。

闻人倾早在他醒来的一刻也同时醒了,虽然没有睁眼,但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很纷乱,靠近而又停下的手,也似乎向她传递着他的挣扎。

握上他的手,睁眼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吃惊,她遂在他的额头烙下一吻,“再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早饭是否做好!”掖好被角,她披衣下了床。

抚上额头那被她吻过的地方,梦中的亲吻似乎也都真实的生过,他的面上终于展露出从未有过的美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