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街口可以看见不远处白茫茫的江水,水面上不时有白鸥划过,江边有几艘商船泊在码头上,来来往往的码头工正在搬运货物。玉娘将中间一艘中型货船指给我看,说道:“那艘便是北赵的商船。”

我这才看清她只穿了一件红色中衣,酥-胸半露,星眼微扬,正半跪在我身边,姿势极其暧昧。我不由惊怒交加:“放尊重点,谁是你郎君!”

疼痛变本加厉向我袭来,不一会我全身衣服就像被水洗过一般,本来已干的血迹被汗水浸透,散出阵阵的血腥味。

近年镇守边镇,更多的却是在军帐中运筹帷幄,每次要身先士卒也多半被左右苦苦拦下,难得有纵情驰骋的机会,今日终于没了束缚,怎能不尽情宣泄一番?

我双手抱肘,悠闲地看着城外,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对宋然道:“宋大哥,你还记得当年江陵一则旧事罢?”

宋然是我的副将,不是我亲生兄弟,可是比亲生兄长还亲。从十五岁带兵开始,他便跟在我身边出生入死,无数次护持我于万军之中,是我最信赖的知己。

鉴于这本书字数很多,可能最终要接近1oo,各工作室给我的报价都是差不多的,我拿着计算器一个个算,在同样报价的基础上选择了能给出最好质量的。初步为赵彦和江原两位殿下的栖息之所定下了一个大致标准。具体如下:

不过他们手段也极厉害,先不管我态度如何,要迎娶北魏公主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本身已经显示了两国非同寻常的密切关系,必然引起北赵的不安。若说北赵这时派人来探探风声,或者干脆作为暗使出访,便也不奇怪了。

躺了一阵,觉得浑身燥热,我翻身坐起,将床头的木格窗子挑开一半,让外面的江风吹进来。

这时泊在码头上的船已有一半离开了,岸边也不见有船工忙碌,天气渐热,初升的阳光映照在江水上,已有些耀眼。想来巳时初刻已经到了,我所在的船却仍没有启程的迹象。管它呢,我正想回去继续躺着,眼角突然瞥到一个挺拔的玄色身影,却是燕弘飞。

他负手立在船尾,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岸上某处,好像正在出神。江上寂然无声,粼粼的波光反照在他英俊刚毅的面容上,不知是否因为独自一人的关系,此刻他不再让人感觉气势逼人,却显得有些孤傲落寞。

我又向外探了探身子,四周没有半个人影。那个卫老头一定正躲在房里喝茶,荀简和武佑绪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也学着燕弘飞向岸上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看到。正觉得无聊时,突然感觉一道冷峻的目光向我这边射来,我急忙闪身避开,心想燕弘飞的直觉真是敏锐。

刚刚关上窗子,一个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凌公子。”

“谁?哦,请进。”我差点忘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清秀小厮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沓竹叶青的宣纸,见了我道:“凌公子,这是我家公子让我给你的。”

我拿来一看,果然是一式几份的雇佣契约,上面写明了我每月的报酬,所行的职责,以及若有泄密行为所承担的后果,样样条款分明。我也没仔细看,大笔一挥便开始签名,反正下船之后我便与他们毫无瓜葛了,当几天佣人又如何?更何况名字是假的呢。

写完后我问道:“不是巳时初刻起程么?怎么还不走?”

小厮简单道:“时辰到了自然会走,不必多问。”

我笑道:“从现在起我也是船上的人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小厮犹豫片刻才道:“公子在等人。”

“等谁?”

“不知道。”

“荀简和武佑绪去了何处?”

“也不知道。”

我皱眉道:“你知道什么?”

小厮道:“除了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其余的小人便不能过问了。”

我泄气道:“你叫什么名字?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那小厮这才笑了一下道:“小人本姓李,公子给我取的名字是落烟。”

我赞道:“好名字,没想到你们公子还有几分风雅呢。”

落烟听我称赞燕弘飞,不由高兴起来:“这是自然,我们四个的名字都是公子取的,没人听了不称赞一番的。”

我好奇道:“你们四个?”

落烟道:“我们四人都是自幼跟在公子身边的,你上船时负责传话的那个是扬尘,还有凭潮、倚风,久了你就认识了。”落烟说着从我手中收走契约,出门去了。

我挑开窗子再向外看,现燕弘飞已经不在那里了。莫非他等的人已经到了?又过了一会,荀简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一个人,那人肤色黝黑,长着一双锐利的鹰目,看起来十分干练。

他们上船以后,几个船工开始七手八脚将船撑离码头,不久便离江岸愈来愈远,渐渐行至了江心。

我在脑海中试着拼凑燕弘飞的底细,却还是不得要领。他身边的小厮不简单,更有些像眷养的贴身护卫。与荀简一起回来的那个人又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实在想探个究竟,我干脆开门走出船舱,直奔他的住处。直觉告诉我,无论从南越的长远利益,还是为我目前的安全考虑,燕弘飞这个人都值得我好好关注。

还未走近,便远远听到一个含着怒意的声音道:“程雍,这便是你找寻几天的结果么?”我想程雍定是刚才见到的鹰目男子了,却不知道燕弘飞为何怒?我又走近几步装作靠在船舷上看风景,却竖起耳朵听着舱内的动静。

接着传来程雍略带鼻音的声音:“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

燕弘飞冷冷道:“你办事不利也罢了,怎么这件事又让老三知道了?”

程雍忙道:“属下在路上遇到三公子,是他主动问起少公子,属下便想,少公子向来与三公子关系亲厚,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便……”

燕弘飞沉默了一阵,道:“他手中有无线索?”

“三公子对此事也全不知情,知道后十分着急,正加派人手四处寻找。”燕弘飞又是片刻不说话,程雍小心道:“三公子还有话让我带给公子。”

“讲。”

“三公子说,既然少公子心中不愿,也不必再勉强他,少公子年纪还小,难免不通人情,不如等大一些再说。”

燕弘飞道:“现在不过是订亲,他便反应如此激烈,等大一些谁还管得了他?何况若不早日将沈家势力握在手中,将来我们的胜算能有几分便难说了。老三倒是愿意看到三足鼎立的局面生,可惜这件事由不得他。他还说过什么?”

程雍继续道:“三公子还说,公子出面多有不便,此事全部交由他负责,不必我们插手了。若是我们执意在南越的势力范围滞留,难保不出差错,说不定还会误了正事。”

燕弘飞仿佛受了某种侮辱:“他这算是威胁我么?麟儿难道是他的儿子不成!”燕弘飞大概真的生气了,我几乎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程雍不敢再说话。

荀简劝道:“公子,三公子的话也有道理,毕竟我们这次出行仓促,活动太多难免惹人怀疑。三公子既然答应不会坐视不管,以他的能力一定会找到的,公子不必太过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