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也真是的…”段依玲把毛巾重新递给碧瑶，咕哝了下。
阿瞒也被段老爷子叫来了，几杯酒下肚，他的声音最响。隔了一扇窗，碧瑶还能听到他吃东西时吧唧的声音。
碧瑶双颊嫣红地从他身边走过，像只快乐的羚羊。
“那赶紧去呀！”
僧人刚走，老李就进来了，汗水从他纠结的眉心滑下。老李仗着自己比乌掌柜年长许多，顾不得掌柜伙计的身份差异，快人快语地对乌掌柜说道：“掌柜的，我看这是个假和尚。有哪个庙里的和尚会上门讨钱花的？你这次给了，他认定这家大方，下次摸熟路还来！”
傍晚的炊烟袅袅，娘在喊：秀丫——！
“你们吵了？”
平常看着温顺的人突然起火来就尤其让人心惊，被风吹过来的雨水刷着碧瑶的面颊，冷得她起了一身寒栗。碧瑶想着自己是不是该马上离开。
“没有！”碧瑶见他这腔调，反感地回了句。她折身走几步，见警人没叫住她，加快脚步拐了个弯。7788xiaoshuo
碧瑶是跑着进来的，小素刚巧也挎了个菜篮子要出门。小素是从来不会让路给碧瑶的，今天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她眉淡眼细地等着碧瑶侧身让她过去。碧瑶没收住惯力，况且她这次也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就这么直接冲撞过去了。小素瘦如平板的身材哪是碧瑶的对手，一下子被撞得坐到了地上，掉落的篮子圆溜溜地在地上转着圈儿。
碧瑶走的时候看了眼二楼的窗口，她知道林小姐肯定躲在纱帘后。从林小姐惊慌失措的举动以及林夫人躲闪深意的哀怨目光中，碧瑶直觉地感到她们之间存在着某个隐秘，这隐秘似乎和这个疯婆子有关…或许是疯婆子真的看见了什么？这念头难免荒唐。
热烈的阳光刺着身上每一个毛孔，刚收回的汗意又急地迸出来。门口停了辆车，林七夫人像是忘了什么东西，又折回里屋，出来时手上多了只精致的皮包。她这次看见碧瑶了，对她轻微一笑，薄薄的唇牵动的时候噙了份病态的柔弱。
碧瑶把林小姐的这种行为理解为矜持，她自若地收回笑意。
老乞婆极有技巧，跑得也快，三两下竟赶上了碧瑶。快要追上时，老乞婆突然向前倒地一扑，枯瘦的老爪一探，牢牢地捉住了碧瑶的脚踝。
“如果，如果真的有人把这幅画拿到店里来卖，你可不可以先替我留着？”
“给段小姐送书包。”